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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苏烟南宫夜皓 小说:古代言情 作者:苏烟南宫夜皓小说阅读 角色:苏烟南宫夜皓 这本书主要讲述的是:《苏烟南宫夜皓》男女主角苏烟南宫夜皓,是小说写手格鲁特所写。精彩内容:万叔走在前头,道:“大小姐,老夫人最近身子不是很好,如果她不传你进去,你就在院子里给她磕个头,也算是尽孝了。”冷家的老夫人,也是钟鼎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往日冷潇总想得到她的眷顾,但是,她不喜欢冷潇。至于为什么不喜欢,估计原主都不知道,总之能在院子里磕个头,已经算是给她天大的脸面了,往日出嫁之前,她是踏进院子一步都不许的。听到万叔这句话,再翻找出这段记忆,冷潇淡淡地道:“既然她身体不适,就好好歇着吧,我不去了。”万叔一怔,“不去?您的意思是不去给老夫人磕头?”“等她死了再磕也不迟。”冷潇说完,转身便走。万叔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追上来,“大小姐,您这话实在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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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南宫夜皓》在线阅读

第8章 一墙之隔 只是一墙之隔,但是足足一个月,冷潇都没见过南宫翼天,也没见过清公主,朱嬷嬷打听过,说是她的母亲惠贵妃得了病,她进宫侍疾。 孩子满月,府中没有任何的庆祝活动,只是卫大人送来了红鸡蛋,还给婴儿的脖子上挂了一块金锁。 满月了还是没有名字,没上玉牒,朱嬷嬷抱着世子难受了一会儿,便听得冷潇道:“把龟蛋抱过来,我给他抹点红。” “龟蛋?”朱嬷嬷怔了一下。 “他的名字!”乌龟王八蛋的儿子,自然就是龟蛋。 她可不承认这孩子是她的。 朱嬷嬷哭笑不得,“世子怎能叫这个名字?” “什么世子?没封下来,就不是世子,以后叫他龟蛋。” 冷潇抱了孩子,手指蘸了一点红墨,在龟蛋的眉心处点了一下,满月的小龟蛋便手舞足蹈起来,冲冷潇笑着。 冷潇也笑了,心里有了一丝莫名的情愫,这小乌龟王八蛋还长得蛮可爱的。 她转开眼睛,收敛起那点散乱的感觉,不需要,她不需要亲情的羁绊。 傍晚的时候,卫大人进来把龟蛋抱了出去,一会儿又抱了回来,应该是抱去给南宫翼天看了一眼。 冷潇冷笑,真是凉薄得很,足足一个月,对自己的亲儿子就瞧这么一眼。 到了亥时左右,清公主回来了,那声音从正厅里传过来,阿翼阿翼地叫着,说不出的甜腻欢喜。 冷潇懒得听这让人想吐的声音,关了门睡觉。 徐奶娘和朱嬷嬷陪着小龟蛋睡左侧的小房间,与冷潇的房间是相通的,只是以帘子隔开。 冷潇躺在床上,没睡着,穿越过来一个月了,还没习惯这里的生活,枯燥,乏味,且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过。 不想卷入权力的斗争,就意味着要离开这里。 但是,要走也不容易,她没有求生技能,这里的医馆也不收女大夫,纵然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也无用。 她不得不继续在这里煎熬下去。 “啪!”隔壁忽然传来了巨响,仿佛是什么被推倒了一般,随即是清公主哭着喊了一声,“阿翼,你别这样。” “滚开!”是那带着狂怒的急躁声音,依旧如同负伤的野兽,声音里也听得出席卷着剧痛。 “王爷,王爷,快放下剑,万万不能啊。” 卫大人哭了起来。 “滚,都给本王滚!”南宫翼天狂怒地叫着,仿佛是不堪忍受,又阵阵的桌子椅子掀翻的声音。 冷潇拉被子蒙过头,捂住耳朵,吵死了。 “阿翼,你不能这样啊,砍断了双腿,你就真的再站不起来了。” 清公主哭得很伤心。 南宫翼天咆哮,“本王宁可断了双腿,也不想再忍受着剧痛。” 隔壁间,龟蛋被吓得哇哇大哭,冷潇掀开被子,穿鞋下地,从医药系统里取出止痛注射针和强效止痛透皮贴,拉门大步走了出去。 斩月居正厅里,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全部倒在地上,卫大人和侍卫从南宫翼天的身后使劲抱着他,清公主夺走了剑,哭得十分伤心。 南宫翼天的双手在流血,血一滴一滴地落在锦衣上,头发凌乱,更先桀骜疯狂,全身颤抖着,像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看到冷潇的那一瞬间,他眼底的杀意腾起。 第9章 止痛药 清公主首先站起来,眼泪还来不及的擦掉,眼底憎恨,“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冷潇走到南宫翼天的面前,站定,瞧着他殷红如血的眸子,“吵死了,别人不用睡觉吗?” 卫大人还从南宫翼天的身后抱着他,听得这话怒道:“王妃,你放肆,快出去!” 冷潇看着南宫翼天,“你不是要砍断双腿吗?我帮你。” “杀了她!”南宫翼天狂怒顿生,咆哮道。 清公主听得这话,当下持剑朝冷潇的胸口刺了过来,冷潇一手夺了剑,反手以剑柄打在她的头上,清公主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妃,住手!”卫大人喝了一声,“拦下王妃!” 侍卫急忙过去,要夺冷潇手中的剑,冷潇把剑抛出去,侍卫急忙出去拿剑,怕她一会儿又捡回来。 冷潇趁着这当下,催动灵力困住南宫翼天和卫大人,然后一脚踏在了贵妃榻上,动作粗鲁地撕开南宫翼天的衣裳,露出结实的肌肤,迅速地在他臀上打了一针,随即,把强效止痛透皮贴贴在了他的腿上。 这一举动,只持续了十五秒。 却让南宫翼天觉得羞辱无比。 但也骇然于为什么忽然动弹不得,仿佛被点穴似的。 他再度能动的时候,杀气腾腾地喝了一声,“冷潇,本王杀了你!” 冷潇退开三步,长发垂下,遮蔽了半边眸子,冷冷地道:“你还是感激我吧,一支止痛针,一张透皮贴,你起码三天之内不会再痛,下次再要,起码要一千两银子。” 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南宫翼天正要命令侍卫拿下她,却觉得那疼痛的感觉轻了一些,痛还是痛,却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王爷,觉得如何?是不是好些了?”卫大人慢慢地放开他,问道。 南宫翼天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种轻松的感觉,痛楚在逐渐地减轻,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好些了。” “王妃给你扎针了,只是这穴位,怎选在这里?”卫大人怔怔地说着,然后帮他拉好袍子,才发现袍子竟然撕烂了,不禁瞠目结舌,半晌,才道:“王妃怎么懂得针灸之术?会不会是下毒了?” 南宫翼天摇头,“没有,除了双腿之外,其他地方气血没有凝滞,并未有下毒。” “真是怪事。” 卫大人说,但疼痛缓解就好。 这般疼痛,王爷足足煎熬了几个月,真让人心痛。 南宫翼天双手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冰冷的侧脸上,笼上一抹迷惑,“本王竟都忘记了,原来不痛的时候,是这种感觉的。” 卫大人差点落泪。 他瞧了地上的清公主一眼,招手叫侍女进来把她带回房间去。 “本王今晚或许能睡个好觉了。” 南宫翼天缓缓地说着,眼底的残冷,也似乎褪去了许多。 冷潇也能睡个好觉了,这一个月里,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那种痛楚的压抑声,她睡眠浅,听到这些声音之后,下半夜几乎就不用睡了。 其实早就想去给他打止痛针了,但想起他对原主的态度那么差,总是不愿意。 今晚,实在是忍无可忍才会出手相助。 打了哈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10章 还没机会吗 第二天一早,侍女文竹文兰进来了,把朱嬷嬷和奶娘遣出去,问冷潇,“小姐,都一个月了,您还没找到机会下毒吗?” 冷潇眼皮子都没抬,“人都没见着,怎么下?” “相爷说不能再等了,您得抓紧啊。” 文兰急说。 文竹道:“对啊,现在世子满月了,您明日要带孩子回娘家去,如果今晚能下毒成功,明日回去相爷就能护着您和孩子。” 冷潇眸色微闪,“我回来斩月居的时候,跟你们说过一句话,叫你们忘记你们的命令,只认我这个主子,你们还记得吗?” “这断不可能。” 两人齐声说,有些动气。 冷曦抬起头看她们,心平气和得很,“其实下毒没这么难,你们知道吗?” 两人看着她,不知道她何解。 冷潇微笑,“这一个月里,你们的饭菜都被我下毒了,试试运行你们的血脉。” 两人大惊,连忙提气运血,果然发现有些阻滞。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文竹愠怒道。 冷潇淡淡地道:“最后说一次,忘记你们的命令,忘记劳什子相爷,只听我的吩咐。” 文兰怒道:“小姐为何要背叛相爷?他是您的父亲。” 冷潇眸色冷淡,“没必要说废话,要命和不要命,两个字和三个字的事。” 文竹文兰对视了一眼,眼底的愠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慌乱,绝望地道:“背叛相爷,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冷潇淡淡道:“你们跟着我,那么从此往后你们的脑袋只有我能砍,旁人不行,好好想想吧,距离毒发,还有一个时辰。” 她端过茶盏,慢慢地饮了一口,满不在乎的样子。 屋中一片寂静,只有呼吸的声音越来越粗。 最终,两人妥协,拜下,“请王妃赐解药。” 冷潇从袖袋取出两粒药丸,放在桌子上,“这是一个月的解药,只能遏制毒性一个月。” 两人颓然,本还想着假意答应,先取了解药的。 看来这想法走不通了。 两人脸色灰白地拿走了解药,冷潇便道:“从今往后,你们在院子里做点洒扫的粗活,屋中一切由朱嬷嬷和徐奶娘伺候,没有吩咐,不能进屋。” “是!”两人应声,退了下去。 今日本是要带孩子回娘家的日子,但是冷潇没打算回去。 可相府那边许是等到了中午还不见人回来,便派了马车前来接她们母子。 朱嬷嬷劝说,“小姐,礼不可废,娘家总得给世子送礼这是对世子的祝福。” 冷潇略一斟酌,道:“既然风俗是这样,那就回吧。” “老奴去告知卫大人一声。” 朱嬷嬷欢喜地道。 文竹文兰本想跟着去,冷潇不许,让她们把院子打扫干净。 卫大人备下了一些礼物,放在马车上,让他们母子风光回去。 带孩子出门,总是拖拖拉拉的,回到丞相府,已经是傍晚了。 门口铺着红地毯,彰显重视,丞相府管家万叔带着下人出来迎接,满脸笑容,“小姐和世子可算是回来了,老爷都等急了。” 门口迎接的起码有二三十人,看着是十分隆重,但是仔细看,就知道这么多人里,就没有一个府中的主子。 第11章 回娘家 原主冷潇是嫡出的,但母亲生下她一年不到就死了,冷丞相娶了继夫人,后来又生育了嫡出的儿女,她这个自然就无人问津,连姨娘生的都不如。 出嫁之前不受重视,嫁给了翼王南宫翼天之后,又随即被打入废院,娘家人早就看不起她,若不是如今生了儿子,又搬进了斩月居,丞相府今日也不会要她回门。 当然,回门的目的是什么,冷潇也能想到。 正厅里,冷丞相的继夫人陈氏带着女眷们在等她,她瞧了一眼,是二房三房的婶娘和妾侍们,跟原主一个爹的弟弟妹妹没有一个在场的。 陈氏是世家出身,虽三十几了,却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妆容大气,有世家命妇的尊威。 她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带着诸位女眷们见过了王妃,才坐下来关切地问候了几句。 而二房和三房的人奉上给小龟蛋的礼物之后,便陆续找了借口告辞,连虚应都不愿意,甚至,都没正眼瞧过小龟蛋。 等人全部走了之后,陈氏才收敛了客气的笑容,淡淡地道:“你父亲在书房里等你,去吧。” 鱼饵放出去一年了,是时候收回来看看钓到了什么。 这就是这一次派遣马车接她回来的目的。 冷潇转身出正厅门口的时候,听到陈氏身边的主事婆子说了一句,“大小姐这一次回来,似乎不一样了,不若往日那般对您谦卑恭敬。” 陈氏声音依旧淡凉,“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殊不知,这所谓的凤凰,还不如落架的鸡,罢了,不过是棋子而已,若不是怕她名声过于烂臭害了姐儿们,我当日也是懒得保住她的。” 当日原主冷潇被清公主诬陷,是丞相府的人护着她,才留了一条命等到翼王回来。 这点冷潇知道,但是本以为是冷丞相还有一点念及父女之情,才会力保她,却没想到,只是怕她名声不好牵连了她的其他女儿。 冷潇勾唇冷笑,真凉薄。 但她没说什么,只是叫朱嬷嬷和徐奶娘到偏厅里等候,见完冷丞相他们就走。 有些事情,她得摸透。 例如冷丞相要杀翼王的原因。 根据原主的记忆,来到了书房,管事万叔在门口等着,见她来了,便敲了敲门,“相爷,大小姐来了。” “进来!”里头传出威严低沉的声音。 冷潇推门进去,书房光线不是很足够,窗户关闭,只点了两盏烛火。 书房里摆设古典奢华,装饰与家具都用极好的料子,桌椅屏风,都是金丝楠木所制,且是配套的,造价不菲。 冷丞相坐在书桌后的雕花金丝楠木太师椅上,身穿一袭黑色锦袍,四十岁上下的年纪,面容瘦削,眸光锐利,像是长期的不苟言笑,显得十分严肃。 这就是原主的父亲,权倾朝野的冷丞相。 见到冷潇,他神色更显得严厉了些,“你为什么要得罪清公主?忘记你嫁过去的目的了吗?” 没一句关切,没半点心疼,一来就是谴责。 冷潇在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冷丞相,“文兰说,你要我下毒杀了翼王,他现在双腿都废了,为什么还要杀他?” “让你办的事,你照着办就行,问这么多干什么?”冷丞相皱眉,不悦地道。 第12章 你是个孝顺的女儿 冷潇道:“你让我杀我夫君,我总得知道为什么。” “夫君?”冷丞相哼了一声,“真把自个当王妃了?” 冷潇不语,垂下了眸子,从冷丞相的角度看,她似乎在自我委屈。 冷丞相仿佛也厌烦于和她废话,扬手,“他在追查为父在军中行刺他的事,为父本以为刺客能得手,殊不知只伤他双腿,刺客失手被擒,不知道他逼问出什么来没有,总之,他已经怀疑为父,也在暗中追查,所以,必须要杀了他。” 这点冷潇倒是没想到,本以为南宫翼天的双腿是退敌的时候受伤的,却没想到是被他派出刺客伤了的。 怪不得双腿里嵌满了钉子,原来是暗器。 南宫翼天带着士兵在战场上以命护疆土,他派杀手暗杀元帅,置江山家国何处? 冷丞相的声音柔和了下来,“阿潇,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为父一直知道,你放心吧,等杀了他,为父会为你和紫陌说亲,为父记得你心仪他的,而且,为父还会再帮你外公一家洗清罪名,让他们重返京城结束流放的苦日子,所以你一定要勇敢起来” 怪不得把原主拿捏得如此稳固,甚至刺杀翼王的事也毫无遮掩,原来有这层原因。 深挖了一下原主的记忆便可知道,如今被流放的闵家,是这些年唯一给过原主温暖的家人。 而原主出嫁之前,曾经喜欢继夫人陈氏的外甥林紫陌。 原主就是因为两个原因,才答应嫁到翼王府去当内应。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想要讨好父亲,希望父亲能像对其他弟妹一样对她。 说白了,就是乞讨父爱。 “不能再派刺客进府去杀他吗?”冷潇问道。 冷丞相竣声道:“不能,翼王府的侍卫武功高强,刺客如果再失手被擒,那就太危险了,阿潇,你记住,这是你为家族立功的好时机,你一定要把握好,等你立功回来,家族里的人都会对你高看一眼,再无人敢轻视你了。” 好会PUA的渣爹啊! 为了自己的野心阴谋,连亲生女儿的幸福都可以随意牺牲。 南宫翼天在府中中毒身亡,她的嫌疑是最大的,谋害亲王,死罪,且他必定有后招,不会牵连到丞相府。 换言之,他是要用冷潇的命来杀翼王的命。 见冷潇不说话,他便以为说服了冷潇,这时候才表现出父亲的样子来,温声道:“如今天色已晚,你今晚在府中住一宿,也好给你祖父祖母请安,等明天一早为父再让马车送你回去。” 他说着喊了一声管家,吩咐他带冷潇去给老夫人请安。 冷潇想起原主还有些东西在府中,是原主母亲留下的一些首饰,当日出嫁,是带着目的去的,原主知道自己还会回来,所以,没把母亲的陪嫁全部带走。 这一次,要收拾好全部带走才行,这地方以后不来了。 她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 起身往外走,临了关门的时候,回头一瞥,看到冷丞相眼底透露出来的厌恶。 也就是这一个对亲生女儿厌恶的眼神,让冷潇下了一个决定,为原主出一口气,那就是治好南宫翼天的双腿。 她对南宫翼天没有好感,但是,他是守卫疆土的武将,这点让人敬佩。 公义和私怨,永远都是前者先行。 第13章 不进去请安 万叔走在前头,道:“大小姐,老夫人最近身子不是很好,如果她不传你进去,你就在院子里给她磕个头,也算是尽孝了。” 冷家的老夫人,也是钟鼎世家出身的大家闺秀,往日冷潇总想得到她的眷顾,但是,她不喜欢冷潇。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估计原主都不知道,总之能在院子里磕个头,已经算是给她天大的脸面了,往日出嫁之前,她是踏进院子一步都不许的。 听到万叔这句话,再翻找出这段记忆,冷潇淡淡地道:“既然她身体不适,就好好歇着吧,我不去了。” 万叔一怔,“不去?您的意思是不去给老夫人磕头?” “等她死了再磕也不迟。” 冷潇说完,转身便走。 万叔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追上来,“大小姐,您这话实在大不敬。” “大不敬用在她身上,她配吗?不就是一个出身贵族的尖酸刻薄的老太太,还要我怎么给她脸面?若真论规矩,是她来拜见我,皇家与臣子家,尊卑分明,你不知道吗?” 万叔瞠目结舌,大小姐是疯了吗?竟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冷潇不理他,径直回了原主出嫁之前住的紫竹院。 吩咐朱嬷嬷和徐奶娘两人去柜子里收拾原主的细软,明日一早走人。 她抱着小龟蛋在院子里乘凉,七八月的天气,暑气袭人,院子里凉风习习,驱散了郁闷之气,十分舒服。 小龟蛋睡了,新生儿,一天可以睡十八九个小时。 十分乖巧的娃娃。 冷潇不知不觉喜欢他。 朱嬷嬷出来禀报,说没剩多少东西了,原先锁在箱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首饰。 原主在丞相府这么多年,没得过什么好东西,但唯独她母亲留给她的那些,还算见得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舍不得带到王府的原因。 冷潇听罢,都笑起来了,这丞相府真能耐啊,男人搞阴谋,女人偷东西,没谁了。 名副其实的蛇鼠一窝。 冷潇顿时觉得这丞相府的空气都是污浊的。 冷潇盘算着如何拿回首饰,就听得徐奶娘委屈地说了一句,“王妃,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来膳食?奴婢不是怕饿着自己,是怕奶水不足。” 冷潇自己不觉得饿,却忘记这个时候早该传膳了,徐奶娘着实不能饿,晚上还要给小龟蛋喂奶呢。 朱嬷嬷忙道:“老奴出去问问,府中老奴熟悉。” 朱嬷嬷说着便急急走了出去。 只是没一会儿,朱嬷嬷便回来了,一脸的惊愕愤怒,“说是早就用过晚膳了,厨房里的剩余都喂狗了。” 徐奶娘顿时犯愁,哥儿吃得多,如今还有奶水,但入夜之后哥儿还要吃两顿到三顿,若是她没进食,奶水不够啊。 冷潇算是见识了这家人的卑劣了。 但相信不会是冷丞相的命令,他指着她杀翼王呢,再脑残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缺了她的膳食。 估计是她没去磕头,老夫人那边小惩大诫了。 又或者,是冷夫人陈氏做的,只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别让她以为自己真是王妃。 好啊,回来一趟,要算的账还挺多的。 第14章 暗杀 但眼下先得给徐奶娘准备点吃的,既然府中不供应,她就自己去厨房找,偌大的府邸,不至于不存粮食过夜。 戌时过,府中的风灯灭了很多,只在回廊里留了黯淡的灯,照得院子里的花木影影绰绰,像鬼影似地投在地上。 金属碰撞的打斗声传来,有血腥的味道迅速充斥整个府邸。 冷潇对血腥的味道十分的敏感,虽然距离这院子比较远,她还是嗅到了。 这大晚上,不至于屠猪杀羊,莫非是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在丞相府,一切皆有可能。 声音是从书房的院子里传过来的,就听到暴戾残毒的声音,“私闯丞相府,企图刺杀本官,把他乱刀砍死,拖出去!” 是冷丞相的声音,她躲在假山看过去,只见冷丞相负手而立,在黯淡灯光的照影之下,他面容阴郁得像恶鬼,杀气充斥着这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 地上一名被侍卫的剑架住脖子的黑衣人怒道:“冷丞相,你认出本王的身份,竟还敢杀本王?你不要命了?” 冷丞相阴恻恻一笑,“舜王,你身着黑衣,深夜潜入我丞相府,把你当刺客诛杀,谁又能问本官的罪?” 舜王?冷潇脑子里忽然想起这个人的身份,他是皇四子,穆妃所生。 她看过去,只见花园里,有三个人身穿黑衣,被府卫制住,三人都已经受伤,鲜血淋漓,被强行摁跪在地上。 “杀!”冷丞相一声令下。 一把剑狠狠地捅进了舜王的腹部,鲜血狂肆而喷,其他两名黑衣人惊喊了一声,“王爷!” 他们挣脱了羁绊,扑了过去伏在了舜王的身上,刀剑随即疯狂砍下,脸上,身上,头上,砍得是稀巴烂。 冷潇全身冰冷,前生救过很多人,被砍伤的也不少,但是这样残毒,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冷丞相真是魔鬼啊。 见死不救的滋味不好受,但是,她不能掺和这些事情,太危险。 “他们拖去狩猎岗喂野狗!”冷丞相阴沉地笑了起来,眼角里透出邪恶得意的光芒。 府卫把尸体拖到后院,处理之后便从后门带走。 随即,有人冲洗着地上的血迹,动作十分娴熟,可见是长久做这种杀人的阴鸷事。 “相爷,信不见了!”管事万叔从书房里跑出来,急声道。 冷丞相眸色冰冷,“一定是舜王拿走了,这封信不能丢失,你马上派人追去把信取回。” “是!”万叔说完,马上便出去叫人。 冷潇感觉到那血腥的味道还在后院没散,那封信为什么会让冷丞相这么紧张?舜王又为什么会亲自潜入丞相府偷信? 她快步往后院去。 果然尸体还在后院,三具尸体丢在地上,侍卫应该是去拉马车了,尸体前有一人盯着。 冷潇往右侧的围墙丢了一块石头,那侍卫警觉地看了过去,“谁?” 冷潇又扔了一块,侍卫持剑大步走了过去。 冷潇快步上前,但光线昏暗,三具尸体都穿着黑衣,且血肉模糊,压根没办法辨认谁是舜王。 第15章 救人 她只能先探进其中一具尸体的袖袋和腰间,找找看。 一只满是血污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发出了一声轻哼。 冷潇怔了一下,借着昏淡的光,看到中间的尸体竟然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被砍了几刀,腹中也在流血,她忽然想起舜王腹中被刺了一剑,他是舜王。 冷潇马上翻找他的袖袋,取出了一封血淋淋的信,收入袖袋之中。 拔腿想走的时候,见他还在努力地呼吸,伤成这样,换做旁人早就死了,他求生的意志力还真是很惊人。 冷潇这辈子还不曾试过做冲动的事,但看到舜王的求生意志如此顽强,她竟然头脑一热,便要救下他。 她以灵力托起舜王,趁黑迅速带他离开,先藏在她回府的马车上,施展障眼法隐藏。 墨医世家的灵力比较薄弱,只能暂时应急用,在府中转移他还行,要转移到府外,或者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灵力办不到。 而且,障眼法只能藏两个小时,也就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有人找到马车里的话,会发现他的。 冷潇暂时也管不得那么多,迅速离开,潜入马厩,上了马车先为舜王治伤。 舜王伤势很重,身中多刀,腹部那一刀最伤,头脸上的刀伤因为有其他两名黑衣人护着,所以,没有很严重。 从医药系统里配对血型之后,紧急输血,缝补伤口。 她医术很高明,但是这种外伤,出血这么严重,伤及内脏,做了能做的,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府中已经闹起来了,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发现舜王的尸体不见了,在大肆寻找。 伤口还没缝补完,危险系数还很高,侍卫估计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障眼法还剩下大半个时辰。 她只能先躲起来,等府卫会搜完这里再治伤。 她施展灵力跃上树梢,身姿轻盈,又黑暗一片,无人发现她。 果然过了一会儿,便见万叔带着侍卫持着火把过来,万叔怒气冲冲,“快找,找不到的话,全部人头落地。” “万叔,舜王会不会逃出去了?”有一名侍卫急问道。 “不会,屋顶上一直都有人盯着,有人离开丞相府,会马上被发现的,舜王一定还在府中,他身负重伤,躲不了太远,角落里再找找。” “万叔,已经封锁正门侧门和后门,任何人都不能进出。” 万叔道:“嗯,快找,相爷在大发雷霆,必须要马上找回舜王,取回他身上的信。” 侍卫顿时一通翻找,府中的几辆马车都找遍了,连马车底下都不放过。 搜完之后,留下一个人在这里盯守,防着负伤逃走的舜王会过来这里躲藏。 冷潇蹙眉,这就不好办了。 舜王还在输血和输液,且他的伤势需要尽快处理,而且,障眼法用在一个人身上,只能用一次,也就是说一个时辰过完之后,他就会被发现。 府中三道门都有人守着,如果明日带他出府,一定会被发现。 所以,在障眼法失效之前,一定要带他走。 但现在走也很让人怀疑,必须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第16章 发难 她当下计上心来,偷偷地回了紫竹院。 朱嬷嬷和徐奶娘见她回来,马上抱着小龟蛋上前问道:“王妃,找到吃的吗?” 冷潇大怒,“没找到,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就是因为我没去给老夫人请安吗?我嫁出去一年,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竟然连饭都没给我吃,把我当什么了?” 徐奶娘见她生气,忙道:“王妃别气了,奴婢不吃也成,明日一早咱早些回去便是。” “不行!”冷潇像是越说越生气,破口大骂,“这窝囊气我不受,我得找老夫人说理去。” 说完,她便疾步往外跑,直奔老夫人的院子,且是一路骂骂咧咧地去,早就惊动了各院的主子。 来到老夫人的院子,在院子外头就大声喊,“给我来个人,说说这个道理。” 院子里伺候老夫人的婆子飞快开门出来,见到冷潇,顿时不悦,“大小姐,这都什么时辰了,老夫人早就睡下了,你这才过来请安,不迟些了吗?” “请什么安?我是过来问罪的!”冷潇一手推开她,大步上了石阶,一脚踹开小厅的门,“出来,我倒是要问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回来娘家一趟,连顿饭都不给我准备,我带着奶娘世子回来,不给我们吃饭,奶娘连奶水都没有,是要饿着我儿子啊?偷光我娘的陪嫁就算了,还对我这么刻薄,我还怎么帮父亲办事?” “放肆!” 一声低喝响起,随即侧门的帘子被掀开,一名侍女扶着冷家老夫人走了出来。 老夫人穿着寝衣,花白的银发已经放下,可见确实是已经睡下了,见她面容威严冷怒,在侍女的搀扶之下,走到了冷潇的面前,盯着冷潇,“你这般放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 “那你们这么冷待我,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孙女?”冷潇丝毫不惧,反唇相讥。 “给我拿下!”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在府中她一直是权威,丞相夫人陈氏对她也是谦恭有加,儿孙们更是只能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哪里被人这般顶撞质问过? 且还是她最不喜欢的孙女冷潇。 冷潇干脆一掀桌子,撒泼大骂,“谁敢拿我?我是翼王妃,这口气我实在是忍得太久了,昔日我未出阁的时候,就对我各种刻薄,如今我嫁出去了,才头一次回娘家,你们就连顿饭都不给我吃,养条狗都知道要给跟骨头,我冒着生命的危险帮父亲办事,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还有没有良心了?” 老夫人惊怒喊道:“快,捂住她的嘴巴,不许她胡说。” 冷潇嫁入翼王府的目的,老夫人肯定是知道的,也支持儿子的决定。 但如今冷潇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嚷嚷起来,这里虽然大部分是心腹,可她这么嚷嚷,外头多少下人听到了。 一众侍女婆子上前来,便要抓住冷潇,但冷潇仿佛是震怒至极,竟然力大无穷,来一个推一个。 陈氏带着二房三房的夫人过来了,那些没露面的弟妹们也一个个出现,震骇地看着她,这贱人疯了吗?第17章 闹一场 “冷潇,不得胡闹,惊了老太太,你担待不起。” 陈氏面色沉怒,大步上前来,质问了冷潇之后,才惶恐地看着老夫人,“老太太,您别气,快坐下来。” “你来得正好,我问你,是不是你下令不许厨房给我传膳的?”冷潇见来的人越多,心里就越有底,事情就要闹大。 “胡说!”陈氏微怔之下,看向了二房的夫人梁氏,心里顿时不悦,梁氏就喜欢弄这些小把戏。 梁氏也没想到冷潇敢这么闹,以前在府邸没出嫁的时候,她也没少欺负冷潇,没见她敢吱声过,都是默默地咽下委屈的。 她没敢做声,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去,扶着她坐下来。 冷潇发鬓凌乱,面容执狂,依旧狂骂不止,“我嫁出去不到一年,我娘的陪嫁就被你们全部拿走,你们如果要的话,问我拿就是,干这些鼠窃狗盗的事,不嫌丢了相府的名声?” “谁拿你的首饰?谁稀罕你的首饰,你别像个疯狗似地胡乱攀咬!” 说话的是三房夫人吉氏,她满脸的嫌弃,不就是一点嫁妆吗?她是富商出身,父亲捐了官,大把的银子。 “别装清高,一个个不就是见不得我好吗?一个本来被你们欺负的孤女,忽然当了王妃,你们眼红,嫉妒,连表面的客气都不愿意维持,当着我的面就敢说我不如落架的鸡,你们又算什么东西?连死人的遗物都不放过,贪心成什么样了?不都一个个自诩出身高贵吗?原来从上到下,都是烂透的渣。” 这话就等于是指着冷夫人陈氏的脸来痛骂。 因为今日在正厅里,陈氏跟婆子就是这么说她来着。 陈氏没想到她无所顾忌地吼了出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如今她的身份,还真不能像以往那样对她了。 且相爷也要她办事。 老夫人被气得快昏过去了,一辈子高傲不曾受过半点气,现在被孙辈质问斥骂,天大的事都忍不过,伸出颤巍巍的手,“打,打,打完之后,撵出去!” “你们敢动我一下,我命人就进宫告状!”冷潇眸子阴鸷。 她好歹还是皇家媳妇的身份,真当她是以前的小孤女吗? 冷丞相的声音沉沉响起,裹挟着怒气传了进来,“干什么?闹什么啊?” 见主家爷来到,大家都往边上退,露出了一条路让冷丞相进来。 冷丞相正是焦灼烦躁之际,便听得说冷潇来了母亲的院子大吵大闹,且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气得他立马就赶过来了。 他进门之后,盯着冷潇,“给你祖母和你母亲赔罪道歉!” 冷潇运气让气血上涌,逼得眼底发红,“赔罪道歉?不可能,以前我百般都忍了,以为我只要足够乖巧,你们就会喜欢我,可我太傻了,你们的心都是石头做的,捂不热,今天我回来,陈氏当着我的面羞辱我,一个个给我冷眼看,我都可以忍,但我儿子才刚满月,还需要奶水,你们断我伙食,让我儿子饿了一晚上饿得呱呱大哭,欺负我儿子,我就跟你们拼命!”第18章 顺利离开 说到这里,她往前一步,看着冷丞相,眼底便已经蓄了泪花,“女儿要做的事,是拿命相博的,希望父亲明白,女儿护子心切!” 冷丞相的眸光冷冷地扫过陈氏的脸,陈氏站起来,轻声道:“相爷,不是我的意思,我不至于!” 冷丞相心里大概也有数了,但今晚不宜闹得太过,还要她回去办事,便忍下了怒气,道:“就这么点小事是吗?你先回去吧,为父回头便命人给你送膳食去。” 老夫人当下一拍桌子,怒道:“不,让她滚,她要作的事,自有她的好处,是为她自己谋福分,若不做,便等着看后果,看谁后悔。” 冷潇摸准了她性子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天大的事,都没她自己要紧。 说白了,这就是自私自利的老太婆。 冷潇目的达到,做出心灰意冷的样子,看着冷丞相,“好,我走,我走,希望父亲记住答应过我的事,事成之后,救我外祖家人回来。” 冷丞相听得她还愿意继续为他所用,当下放心,哪里管她是去是留,走了更好,当下扬手,“为父叫人备下马车送你回府吧,也省得你在这里住得不开心。” 冷潇看着陈氏,“我娘的嫁妆,明天之前送到王府给我,否则我还会回府闹一场。” 说完转身大步出去了。 她需要银子,在王府寄人篱下,再能耐也总是多辛酸的,有银子就好过一些。 她出去之后,院子里的人还是还显得震惊莫名,这性子,怎么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冷丞相还是为她圆了一下,“逼急了,狗都会跳墙,为母则刚!” 确实如此,为了孩子,当母亲的没什么做不出来。 只是,那一直被她们欺负的人变得这么嚣张跋扈,实在让人心里很不舒服,恶心得很。 老夫人赶走了她,等丞相走后,她吩咐陈氏,道:“你让侍卫送她,在路上给她扇几巴掌,算对她的不孝小惩大诫。” 陈氏默默点头,确实冷潇太嚣张了,若不压制一下,往后不得翻天了? 冷潇回到紫竹院,立马让朱嬷嬷和奶娘收拾东西走人。 朱嬷嬷以为出大事了,毕竟她方才怒气冲冲地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本来东西就不多,只是他们给小龟蛋的一些礼物和一些不是很值钱的首饰。 “王妃,衣裳布料不要了吗?”朱嬷嬷见柜子里头还有一些衣裳,是王妃以前很喜欢的。 “不要,赶时间。” 冷潇抱过小龟蛋,“走!” 不能再耽误太多时间,一个时辰很快就过的,而且,那边还在输血。 丞相府也巴不得她马上走,所以把马车驱了出来,冷潇掀开帘子,看到舜王还在里头,她松了一口气。 “你们和车夫坐外头。” 冷潇抱着小龟蛋上马车之后,吩咐朱嬷嬷和徐奶娘。 “是!”两人也上去了。 亥时过,月亮在云里穿行,夜风习习。 行至一半,在悄寂无人的街道上,车夫忽然停了下来,回身掀开帘子,抡起巴掌便要朝冷潇的脸扇过去,冷冷道:“这是老夫人赏你的,让你记住教训。” 第19章 这是赏你的 巴掌还没落在冷潇的脸上,冷潇便已经伸脚把他踹了下去,正愁没办法把马车留在翼王府,这下可好了。 车夫被踹下了马车,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之后起来猛追,冷潇已经让奶娘抱着孩子,自己出去策马驾车,把车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直奔王府而去。 冷潇回娘家的事,翼王府里是知道的,卫大人亲自准备的礼物,本以为要再丞相府中过一晚,殊不知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但是,府中也没人去问她的事,因为,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情。 那就是翼王府的探子发现舜王自己偷偷进丞相府,且进去之后就没出来了。 南宫翼天焦灼之中,正在策划营救,冷潇回府的时候,刚好王府派出了青龙卫,且连大将军甄牧之也来了。 没人理会她更好,冷潇把马车驶回马厩之后,先让徐奶娘和朱嬷嬷带着小龟蛋回斩月居,她把舜王安置原主之前住的废院。 废院位于王府的角落里,没人会到那边去,潮湿阴暗,没人会到那边去。 冷潇打开医疗系统,把废院设置成手术室模式,消毒之后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伤势实在是太重了,也幸亏提前输血,否则的话,真保不住这条命。 但现在也没确定能活下来,还是那一句,看他的造化。 这样的伤势,对医生来说确实是大工程,缝补完伤口之后,冷潇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暂时把人安置在医疗系统里,只是,这废院不能让人进来,否则,医疗系统就会被发现。 试想这一打开门,进了屋中,里头是一层金属墙,就算打不开,也会引人怀疑。 天几乎都亮了,冷潇才回到斩月居。 累得她倒头就睡。 这刚入睡,就被一阵破门声惊醒,她猛地坐起来,却见卫大人率领府卫进来。 冷潇看着卫大人,眸色峻冷,“什么意思?” 卫大人看着她,神色复杂,“王妃,得罪了。” 他退后一步,吩咐道:“先把王妃关在废院里。” 府卫上前,便要抓住冷潇的手把她拽下来。 冷潇下地,看着卫大人,冷冷地道:“给我一个理由。” 卫大人回避她的视线,“是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想以王妃换一个人的下落,但属下保证,不会伤了王妃,暂时扣押王妃在废院,只是要做出姿态。” 冷潇嘴角泛起讥讽,“我猜到了,想以我的安危来威胁丞相,对吗?即便我为你们王爷止痛,但需要我牺牲的时候,你们还是义无反顾地把我推出去。” 卫大人轻叹一口气,“任王妃怎么说,事态紧急,人命关天,请王妃见谅。” 冷潇披上一件衣裳,冷冷地道:“好,我算是看透你们这些人了,不就是住废院吗?行,我去,但你必须保证,不能为难我屋中的人。” “王妃放心,绝对不会为难小世子。” 卫大人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愿意去是最好的,免得动手,更伤感情。 她毕竟是为王爷止过痛楚。 冷潇出了门口,夜风袭来,扬起了廊下的一抹衣袂,她看了过去,南宫翼天坐在廊下的椅子上,狭长的眸子尽然是碎冷的光。 他远远地看了冷潇一眼,便垂下了眸子,面容冷得像没感情的机器人。 冷潇虽然想到废院去住,但被挟持去和自己愿意去,是两回事。 南宫翼天,你别后悔!第20章 被关在废院 冷潇走过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南宫翼天也看着她,口气疏淡,“事出有因,王妃见谅。” 冷潇瞧着他眉间隐藏不住的焦灼,却又故作平静的样子,道:“不见谅,你既要利用我,为什么还要用我给你的止痛贴?” 他摊开手,掌心白透,上头放着她贴在他身上的止痛贴,“已经撕下,还你!” 催了内力,那止痛贴飘了起来,仿若拇指大小薄薄的止痛贴在冷潇面前缓缓落下。 冷潇说:“男人的斗争,为什么要牵连女人?你拿我威胁不了他,他但凡疼我半分,不至于把我嫁到翼王府来。” 南宫翼天望着她,“本王也觉得成效不大,但还需要赌一把,毕竟,他还指望你杀了本王,他未必会对自己的女儿心存怜悯,只博他舍不得废掉千辛万苦安插进来的棋子。” 冷潇倏然笑了,眸色在夜灯下显得特别的冰凉,“所以你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嫁过来的目的,知道她奉命要杀他,可却不知道,她从来就没打算动手。 “嗯。” 南宫翼天淡淡说。 “好,好!”冷潇觉得没什么好说了,这是阴谋权力博弈,看穿,识穿,利用,都有他们的道理,南宫翼天至少没冷丞相这么卑劣。 他至少是为了打探舜王的下落。 而且,为了舜王,他宁可再次忍受剧痛。 “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今晚这样对我。” 冷潇说完便转身,在侍卫的“护送”之下,来到废院,但到了门口,冷潇就不许他进去,把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卫大人派人送来被褥和物资,灯油火蜡一应俱全,茶水点心也伺候着。 本还派了一个人来打点她的事,但被冷潇拒绝,赶走。 舜王在手术室里被仪器监测着,墨医世家的医疗系统有一个生存指数监测仪,是综合了各方面的数据,然后评估病人的生存机会。 他只有百分之三。 这指数很低,尤其在经过一轮抢救和输血之后,还呈现这么低的生存指数,实在不容冷潇乐观。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告诉南宫翼天的原因。 舜王活着,她未必有功劳,因为这是她爹做的孽。 舜王活不下去,死了,那她就一定罪大恶极,因为没人相信她懂得医治重伤的病人,事后必定会埋怨她为何不说出来让御医诊治。 她的病人,是不会让其他人接手的。 她治不好,谁都别想治好。 可不会有人明白这一点。 但她也不愿意再想这么多,救他的时候,没有别的念头,只是佩服他求生意志力,和其他无关。 坐在手术床前,她望着舜王血痕斑驳的脸,想起南宫翼天对他的紧张,到底,他也不是最悲哀的人。 至少,还有人在乎他。 而她的前生,不知道父母在何处,没有手足兄弟,便连墨医世家在她十三岁那年,唯一的师父都死了,墨医世家传承到她的手里,最终还是没护住。 墨医世家的人,都是以医行走人间,她除了拥有墨医世家的医药系统之外,也接受正统的医学教育,表面上,是一名医生,背地里,才是墨医世家的传人。 她隐瞒了许久,从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情,直到遇到一个人,那人对她很好,嘘寒问暖,温柔体贴,晴天下雨,都依时依候接送。 第21章 舜王伤势很重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可以相信一个人,遂把自己是墨医世家传人的身份告诉了他,甚至还透露了医药系统的事。 悲剧就是从这一次的信任开始,那个说一直会护着她的人出卖了她,拿了一千万淡出她的生命,她甚至没办法去找他算账,因为她被别有用心的人追得疲于奔命。 她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多廉价啊,那个人只是对她好一点而已,甚至都没付出什么,她便掏心挖肺地把墨医世家几百年的秘密告知了他。 在这个时空,她一定要坚守住这个秘密,直到找到传人。 瞧着舜王,她轻声道:“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有一个人为了你,宁可忍受非人的剧痛,而我,不管前生今生,都不会有人这样对我好,你争气一点,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生存指数还是没有上升,还需要再输一包血,冷潇帮他挂好血浆之后,困倦得很,趴在床边睡了一下。 等输完一包血之后,她才爬床上睡觉。 在这里,竟然睡得比在斩月居的时候更香甜。 对着一个重伤没知觉的人,更有安全感。 第二天一早起来,看到生存指数有所上升,有百分之十了。 冷潇给他开了药,继续输液,轻声道:“加油!” 门外,传来几声轻敲。 冷潇打开门,走到废院外头,看到卫大人亲自送了热粥和热水过来。 “王妃,”卫大人把东西递过来,“知道你还在生气,所以没让其他人打扰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属下派了一个人在院子外头,但不会靠近的。” 冷潇见他似乎一夜没睡的样子,脸色苍白憔悴,应该是因为舜王的事,又或者,翼王撕掉止痛贴之后,又痛起来了。 她转身回去,把门关上。 吃了粥,喝了一点热水,给舜王的唇上抹了一点温热的水。 中午,还是卫大人来送饭。 “怎么样?冷丞相是否愿意为了我这个棋子妥协?”她漫不经心地问。 卫大人看着她,“王妃,你昨晚回丞相府的时候,可有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 “我会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呢?”冷潇反问。 “例如,一些打斗的声音。” 卫大人看着她。 “没有。” “那王妃昨晚为什么提前回来?” 冷潇笑了,“针对冷丞相府昨晚发生的事,你们肯定都调查过,知道我因为我母亲嫁妆的事情闹了一通,得罪了老夫人,被赶回来的,卫大人何必多此一问?” 卫大人不禁有些失望,“属下以为,或许会有别的内情,是属下多疑了。” 冷潇提着食盒转身进去,到了门口的时候,忽然又转过头来问,“翼王是不是又开始痛了?” 卫大人点头,神色黯然,“是,昨晚撕掉你给的止痛贴之后,开始痛得厉害,到了方才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所以吃了几颗御医开的丹药,算是好一点了。” “他以前似乎没痛得这么厉害。” 冷潇不知道为什么,又多问了一句。 “其实从战场回来,一直都痛,只是开始还能忍受,到这半个月来,疼痛剧烈许多。” 那是因为钉子还在缓慢地移动,刺骨而入或压着神经线,才会痛得厉害。 而且,这疼痛还会加剧。 人是会被活活痛死的。 第22章 疼痛难以忍受 卫大人继续说:“其实属下把那止痛贴拿了起来,想给王爷再贴上去,但是王爷说既然以你为赌注,就不能再用你的药,这起码是他能做到的一点公平。” 冷潇把门关上。 听到卫大人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脚步声往外渐渐远去。 作为医生,她知道痛楚有多难以忍受。 有些晚期病人宁可自杀,也不愿意再忍受无法遏制的疼痛。 吃了饭,坐在舜王的床前,她不知道是问舜王还是在问自己,“我错了吗?我可以帮他的,在丞相府的时候,我也说过要帮他治好双腿,但是,他却用我跟冷丞相对抗,那一刻,我很失望。” 舜王还不懂得回答她。 中午,丞相府命人送回了她母亲的嫁妆,卫大人特意前来说了一声,冷潇让朱嬷嬷点算,然后安放在玉笙居的库房。 有了银子,心里踏实了一些。 舜王的情况渐渐有了起色,生存指数上升到了三十。 傍晚的时候,他醒来了。 神智不是特别的清醒,只是睁眼看了一下冷潇,他仿佛知道冷潇救他似的,没有任何的敌意和警惕。 “信……”他嘴里念着一个字,神情有些着急。 冷潇才想起那封信,便忙从袖袋里取出,到底这封信写了什么,舜王要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偷? 信被血污沾满了,血液混合了墨迹,几乎模糊不清了,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字来,说失手了,翼王没死。 落款只能看到一个楼字,其余的,全部看不到。 冷潇猜测应该是冷丞相买凶去杀南宫翼天,但是对方没有完成任务,只重伤了南宫翼天没杀了他。 这封信应该要销毁的,但是为什么冷丞相要保留呢?莫非是用来挟制这个凶手? 这凶手是有其他什么身份吗? 什么楼,是人还是组织的名字? 这封信,她放回舜王的身上,这是他用命换回来的,虽然只有一个字有用,但他们应该比较清楚这年代里的杀手组织。 她觉得,等舜王的生存指数上升到百分之六十的时候,应该就能告诉南宫翼天了。 冷静地想了想,其实南宫翼天的做法也能理解了,毕竟,冷丞相与他有伤腿甚至是杀身之仇,且还会继续对他下手,他以自己来要挟冷丞相,也是想救回舜王。 她真没必要像现代那样草木皆兵。 至少在这个王府,要她死的,只有清公主,南宫翼天如果要杀她,在班师回朝的时候就能下手。 所以,傍晚卫大人来送饭的时候,冷潇主动提出,“带我去见一下南宫翼天吧,我给他用点止痛药。” 卫大人轻轻摇头,“不必了,王爷说过,既利用了王妃,就不能再用王妃的药,这样才……” “公平?”冷潇觉得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倔驴?宁可痛死也不用她的药,来讲究什么所谓的公平。 “算了,不用就不用吧。” 冷潇说完便回了屋中去。 卫大人回到斩月居,禀报南宫翼天,“王爷,王妃说可以给您止痛。” “不用。” 南宫翼天脸色苍白,还在忍受着痛楚,方才已经服用过御医开的止痛药,效果已经几乎没有了。 第23章 不愿意承她的恩 “王爷,还是请王妃过来吧。” 卫大人劝道。 “说了不用便不用。” 南宫翼天暴躁地说,手紧紧地扶住椅子的扶手,指骨关节变成了淤青色。 气血运行已经很差,全身都有这样的淤青。 卫大人看着心痛,“王爷,您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不必再说,你去找牧之,问问可有四弟的消息,还有,冷丞相府怎么说?” 卫大人垂下眸子,掩藏了情绪,“王爷,大将军命人来过传话,说还没找到舜王,至于丞相府,只有一句回话,说不知道王爷的意思,还有,说冷潇既然已经嫁进王府,就是王府的人,要如何处置,随王爷的便。” 卫大人心里难受得很,其实牧之大将军叫人通知,说在狩猎岗那边找到了一些带血的残破衣料,还有一个玉佩,派人到舜王府去辨认,认出这玉佩是王府侍卫的。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肯定舜王出事了,尸体被丢在狩猎岗,被野兽吞噬。 尸骨都没有,这消息怎么能告知王爷?他如今气血不继,只受不住这个打击。 南宫翼天冷冷地道:“看来,冷家已经放弃了这棋子。” “他儿女这么多,牺牲几个算什么?王爷,王妃其实也怪可怜的,且小世子身边不能没有母亲,不如,把她放出来……” “不行!”清公主快步走来,喝了一声,眉目拧起,厌恶地道:“不能放她出来,阿翼,我觉得不能再留她性命,一定要杀了她,震慑冷家。” “但是,冷家显然不会为了她而妥协的。” 卫大人说。 清公主脸上充满了戾气,“他就是看准了我们不敢杀,既然他们不怕,那就砍冷潇的一根胳膊送过去,看看他们是否还嘴硬。” 卫大人吓了一跳,“公主,万万不能这样,她可是小世子的生母。” “孩子不会没有母亲,我来抚养。” 清公主说完,在南宫翼天面前蹲了下来,眼底泛着泪光,“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是我绝对没有冤枉冷潇,在你出征的时候,她确实与方莫私通,且想加害于我,所以我才会笃定地认为这个孩子是方莫的,如今看着孩子和你长得相似,我知道是你的孩子,我一定会把他当做亲生孩子来抚养,你尽管放心。” 南宫翼天双手缓缓地放在了她膝盖上,看着她,“改天进宫,本王要跟父皇说一下,该为你找一门亲事了。” 清公主惊愕,泪水顿时滑落,“你……你就巴不得我嫁出去吗?” 南宫翼天道:“难当大婚,女大当嫁,女子十五及笄就该说亲了,你与本王同岁,今年二十三了,换做其他人,早就儿女成群。” “不,我只当你在说胡话。” 清公主擦干了眼泪,慢慢地站起来,坚定地道:“我不会成亲,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我便不嫁。” 南宫翼天眸色冷淡,没有接话。 清公主心里痛得很,每一次说这件事情,他就这副面容,不愿意做出一点回应。 在他心里,她就这么不堪吗?第24章 清公主的心思 她到底意难平,哭泣了一声,“我至今不明白,既然你早知道她嫁过来的目的,为什么新婚之夜你要碰她?你为什么会失去理智?那冷潇就这么美吗?美得让你心动,让你忘记了她背后的阴谋?” 卫大人连忙解释,“公主,新婚之夜王爷喝多了,而且,第二天属下在房间的香炉里找到了依兰香……” 南宫翼天冷冷打断卫大人的话,“够了,不必解释,这是本王的事,皇姐如果没事就回宫吧,以后少来这里。” “你撵我走?我有没有听错?”清公主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急了起来,“阿翼,你是不是疯了?为了那个下作的女人赶我走?她竟然在新婚之夜就用了依兰香,可见她目的有多明确,她是要害你的。” “卫大人,送公主!”南宫翼天额头青筋突显,不知道是疼痛还是会因为不耐烦,转了头过去。 卫大人只得道:“公主,您还是先回吧,王爷这会儿痛得要紧呢,您若真心疼王爷,就别在这个时候跟他闹了。” 清公主抬起头,冷冷地道:“我不会走,你的伤没有好之前我不会离开王府,不管你怎么说,你是我弟弟,父皇和母妃让我好好照顾你。” 她说完,掩泪转身离去。 卫大人瞧着王爷阴沉冰冷的面容,宽慰道:“王爷别生气了,公主也是一番好意。” “本王不需要!”南宫翼天冰冷道,再抬起头看着卫大人,“以后府中的事情少让她掺和,还有,如何行事,如何策划,不能对她透露一个字。” 卫大人无奈地道:“王爷,倒不是属下透露,是公主的青鸾卫自己查的,您也知道青鸾卫以前是皇上的卫队,加上公主总是在府中出入,要知道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实在容易。” 南宫翼天显得有些暴躁,“本王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会把青鸾卫给了她。” 隔壁屋中,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婴儿哭得厉害,听得朱嬷嬷和徐奶娘在哄着,但是怎么都哄不好。 “吵死了,你把他抱过来。” 南宫翼天眉间似有不耐烦之意。 “王爷……” “去!”南宫翼天扬手。 卫大人转身便去了,进屋之后抱了小龟蛋过去,担心王爷不喜孩子,会伤到孩子,便抱在怀中凑过去,“你瞧,那五官眉眼,真是跟您十分相似的。” 淡黄色的襁褓里,一张小脸蛋哭得正凄惨,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眼泪大滴大滴地从小眼角里流出来,像是委屈得很。 哪里瞧得出五官和眉目来? “还没起名字。” 南宫翼天蹙眉,想了想,“明日你去报礼官,让礼部拟个名字,上了玉牒吧。” “王爷,真的?”卫大人大喜,王爷岂不是等同承认了小世子的身份?那真是太好了。 “冷潇怎么叫他的?满月了,总有个小名吧?” 卫大人想起冷潇以小龟蛋来称呼世子,“这个……这个,有些不雅。” “不雅?叫什么?”南宫翼天看着他,“别吞吞吐吐的。” 第25章 小龟蛋 卫大人讪笑,“属下听王妃叫过……小龟蛋。” 南宫翼天气得皱眉,“你可有听错?” 哪里有当娘的会管自己的孩子叫小龟蛋? “属下听得很清楚,确实是叫小龟蛋的。” 卫大人笑着说,看到王爷对小世子这么温和,他心里真高兴。 小龟蛋还是哭得厉害,南宫翼天瞧着那皱起来的小脸蛋,竟觉得有些心疼,伸出手来便要抱过小龟蛋。 手刚碰到襁褓,却听得传来了脚步声。 倾听了一下,脚步声很熟悉,他顿时缩回手,面容也顷刻冰冷淡漠,恼怒地道:“哭什么?吵死了,抱回去。” 卫大人一怔,王爷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王妃,您怎么来了?”门口的侍卫叫了一声。 卫大人转头,果然见冷潇走了进来。 他顿时明白,王爷是不想让王妃知道他在乎小世子。 真傲娇。 冷潇站在卫大人的面前,伸手抱过小龟蛋,许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小龟蛋顿时止住了哭泣。 卫大人笑着道:“小世子认得王妃呢,真好。” 冷潇的手轻轻拍着小龟蛋的后背,面容的淡漠扫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 不知不觉间,她对小龟蛋也有了一丝实在的喜欢和感情。 这种感觉,其实让人心里安稳,仿佛不再飘零,天地间,也不是孑然一身。 南宫翼天瞧着她眼底的柔色,仿佛散发着母爱的光芒,这样的冷潇,很动人。 冷潇把小龟蛋抱回去给徐奶娘,便又再走出来去了南宫翼天的屋中。 他面容还是十分苍白,眼底的疲倦与忍耐几乎都没办法掩饰了,可见这两天痛楚折磨得他很厉害。 “这么犟干什么呢?岂不是苦了自己?”冷潇说着,取出两粒止痛药,递给卫大人,“伺候王爷吃药吧。” “药?不是贴吗?”卫大人犹豫了一下。 之前便已经知道她要对王爷下毒,如今明目张胆地拿出药来,不能不叫人怀疑。 冷潇眉目淡冷,“怕是毒药吗?真要杀他都不用下毒,直接等他痛死就行,你觉得他现在还能熬多久?” 南宫翼天面容清冷,“不用了,你拿回去。” “这药你爱吃不吃,还有止痛贴,贴下之后几个时辰才会起效,要止痛就要先吃药。” 冷潇取出一张止痛贴一同放在了卫大人的手中,转身走了。 “站住!”南宫翼天轻唤了一声。 冷潇回头,看着他。 南宫翼天也看着她,“暂时委屈你一下,但本王不会为难你。” 冷潇勾唇,爱放不放。 “废院挺好的。” 冷潇顿了顿,看着他,“这药放心用吧,如果真要说公平,拿银子买,这止痛贴一千两一贴。” 说完,转身走了。 卫大人拿着药,仔细看了一下,这种药还真没见过,白色的是不是砒霜呢? “用止痛贴吧。” 南宫翼天并未完全相信冷潇,但止痛贴之前用过,没问题,“把银子送去给她,连同之前的那一贴总共两千两银子。” “属下也是这样想。” 卫大人松了一口气,如今翼王府不能不这样小心翼翼,敌人无处不在啊。 第26章 舜王死讯 第二天牧之大将军亲自前来,把狩猎岗的事告知了南宫翼天。 南宫翼天闻言,整个人如定住了一般,慢慢地闭上眼睛,顿时气涌如山,发指眦裂,一掌击在旁边的茶几上,茶几碎裂成断,顷刻倒塌,咬牙切齿地道:“冷镇桓,本王不杀你,誓不罢休!” 牧之压住他的手腕,眸子沉沉,坚定地道:“阿翼,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舜王报仇的。” 卫大人也难过地道:“王爷,您节哀啊。” 南宫翼天眼底红如负伤的野兽,虽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尸骨无存,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到底是杀戮战将出身,他忍下悲痛,冷静下来,迅速吩咐,“此事先不能对外宣布,便说本王派他去苏元剿匪,一个月后,宣告牺牲。” 剿匪牺牲,是为国捐躯,便是成全了舜王的身后之名。 牧之清朗的面容已经是悲痛难忍,“舜王妃,眼看临产在即,如果她知道,只怕也接受不了打击。” 南宫翼天双手握拳,悲怒之气在心头翻江倒海。 自从舜王妃怀孕,四弟就一直期盼着孩子的出生。 他连孩子的一面都没能见到。 南宫翼天转了身,忍下心头的痛楚大痛,“去舜王府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有,把冷潇放出来。” 卫大人应声,转身先去了废院,跟冷潇说:“王妃可以出来了。” 冷潇有些意外,“这么快?” 卫大人点头,“嗯,王妃收拾一下,回斩月居吧,王爷已经让人报礼部,给小世子拟封号了。” “我过几天才回去,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心。” 冷潇说。 卫大人看着她道:“王妃放心,王爷说过不为难你,就绝对不会,他素来言出必行。” “和他无关,我只是需要好好地想一些事情。” 冷潇说完,把门关了起来。 卫大人怔了一下,摇头,还跟王爷生气了? 王爷都放她出来,还给小世子上玉牒,承认了小世子的身份,她不思感激反而得寸进尺了? 府中多事,为大人也不管她了,叫了文兰文竹给她送饭。 文竹文兰两人到了废院外,冷潇问她们斩月居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文竹道:“没出什么事,就是翼王应该知道了舜王尸体被丢到狩猎岗的事。” 冷潇眸色微冷,“你怎么知道狩猎岗的事?” 文竹笑笑,“奴婢姐妹为相爷办事这么久,与府中几名心腹素有往来,知道知道一些。” “所以,你们会约出来见面?”冷潇问道。 文竹瞧了她一眼,眼底微闪,道:“我们要定期通报的,相爷还不知道我们姐妹背叛了他,但您放心,我们只说了一些不要紧的事,别的没有透露半句。” “嗯。” 冷潇淡淡地应了一句。 文兰把饭菜取出来,道:“但翼王似乎没打算公开舜王已经死了的事,还说派出去剿匪了,舜王妃其实挺可怜的,眼看着就要生孩子了。” 冷潇听了之后,打发她们离开,便端着饭菜回屋。 从昨晚开始,舜王的情况又变差了,指数重新下降到百分之十,有术后感染。 >>>>点击进入搜索【苏烟南宫夜皓】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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