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公元2303年。

柳林沟。

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陆少非就出生在这里。

他父亲是办事员,从小就随着父亲在外地上学,毕业后回到家乡,没什么事,就接手了村里的鱼塘。

他在原先村委会房子前边挨着鱼塘的边上修了一栋四层大楼,二三四楼作旅馆,一楼设了茶座;还设置了钓鱼区,搞什么有奖钓鱼,再加上柳林沟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吸引了不少外地游客。而且村委会装配的有健身器,村民顺带着来玩的同时也喜欢到他的茶座喝茶。

于是不到两年时间他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小老板。

这一天,少非旅馆里人头攒动。

陆霸谦,穿着一身白色的唐装,正在坐诊。来了很多村民,有的是喝茶,有的是看病,有的是凑热闹。

他是陆少非的亲伯父,D城著名医学教授,经常回老家看望乡亲们。

将近吃中午饭的时候,老村长一瘸一拐的跑进旅馆,神色慌张的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柳冬满受伤了。教授快去帮忙。”

陆霸谦喜欢一边看病一边天南海北的侃大山,正说到兴致上,被老村长一咋呼,吓了一跳,急忙问,“怎么啦?”

“不好了,柳冬满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的。在山洞那边,教授快跟我来。”老村长说完,跌跌撞撞往外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快点快点。”

村民们惊呆了,立即起身和陆霸谦往山洞跑。

柳林沟没有天然的山洞,实际就是当年老一辈人挖的贮藏红薯的窖,又深又大,就像窑洞一样,不过村子里只有这一个山洞,所以只要有人说山洞,全村人都知道在什么地方。

他们很快到了。在洞口看见一个人趴在地上,左小腿青紫,有一块一拃长的地方血肉模糊,伤口发黑,他浑身抽搐,口吐黄沫。

陆霸谦一眼就看出,这是被什么剧毒的东西伤了,从伤口上看,这畜牲也太大点儿了。他紧皱双眉,立即蹲下来问,“还能动吗?看见是什么东西了吗?”

柳冬满双眼紧闭,牙关紧咬,面无血色,对陆霸谦的问话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减少抽搐的频率,最后不动了。

陆霸谦伸出两个手指头在他的鼻孔前边探了探,过了一会儿,摇摇头,再叹一口气。

天哪!柳冬满这么快就……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扑过来,摇晃着死人的肩膀,嚎啕大哭,“冬满啊,你是怎么回事……”

陆霸谦立即大声说,“不要碰他的伤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咬的,咬他的东西毒性肯定很大,不然不会这么快……”

女人张大嘴,惊愕的让人害怕,她哆嗦着,后退几步,再也不敢上前。

陆霸谦又招呼,“你们谁手上没有伤口的,帮忙把死者抬回去,注意不要触碰死者的伤口,分泌物,以及吐出来的黄水。千万千万小心。”

听陆霸谦这么一说,更没有人敢上前,他们知道教授这样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陆霸谦见没人敢来,只好说,“都害怕是吧?只要手上没有伤,或者是感染没有痊愈的人都没事,不是一点都不能碰。晓星,海潮,你们来把他弄回去,注意不要碰他的七窍和伤口。”

“好的。”

他的两个学生毫不含糊,径直上前,抬起柳冬满的尸体往少非旅馆的方向就走。

陆霸谦叫四个学生在村委会的空地上搭起一个帐篷,把柳冬满的尸体搬进去。所有村民都围在外边,议论纷纷。

而当天的电视新闻,报道说多地出现不明生物咬死咬伤人及家畜家禽的事件。提醒广大群众注意安全。

村民们一下子恐慌起来。不知道咬死柳冬满的是否就是那种东西。

第二天早上,一个村民风风火火的跑到少非旅馆,慌慌张张的说,“教授,我的一头黄牛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晚上我听见哞哞的牛叫,我躺在床上不敢起来。天亮的时候,才发现牛死了,一大半的尸体都不见了。”

黄牛的事情很快传遍柳林沟。

村民们纷纷来少非旅馆找陆霸谦。

老村长带着哭腔对陆霸谦说,“教授,你要帮我们。在这里你是最有学问的,一定要帮我们。”

陆霸谦的心一沉,可他担心村民过分恐慌,就尽量装出轻松的样子,说,“看来是有来历不明的畜牲干的。大家不要害怕。我也是柳林沟的一员,作为一名医生,我会尽力而为的。”

“好,谢谢教授。”

“先不用这么客气。”陆霸谦说,“现在柳冬满已经死了,黄牛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看见,是不是同一种畜牲干的还不知道;没有人说的出来究竟是什么畜牲干的,也不知道它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一个还是一群。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千万小心注意。

“我们要取一些柳冬满和死黄牛的分泌物及身体组织带回D城研究,但是这须要一个过程,要花时间,我们力争早点找到对抗这种畜牲的方法。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们最好呆在家中,不要乱跑,更不能单独行动。”

有人问,“不能在这里作研究吗?”

陆霸谦说,“其它地方设备简陋,达不到实验条件,所以必须回D城。”

“什么,教授要一走我们就没有主心骨了,假如那东西自己跑到村子里怎么办?”

“大家别怕,我给你们留一个最有本事的人。海潮,你留下!配合陆少非保护柳林沟全村人。等我们提取完尸体的分泌物和组织之后,立即把这两具尸体烧掉。”

陆海潮很爽快的答应,“好。”

陆少非却是很不愿意,黑着脸抱怨,“怎么会是我?”

陆霸谦脸一板,叫道,“就是你。你和海潮最熟悉,刚刚好。”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陆霸谦是他伯父,陆少非从小就怕他,尤其经过牟彩丹那件事情之后,他更有那种感觉。

说起来还是去年的事。

陆少非在学校的时候看上校花牟彩丹,两个人都相互有一点意思。可是正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牟彩丹总是推三阻四的。一气之下陆少非想起精通医术的伯父,软磨硬泡的叫伯父帮忙。有一天他们给她吃了迷药,趁机给她植入了一块芯片,并抹除了一部分记忆。同时在陆少非的左手腕上也装上一块芯片,外观看上去就像一颗跟肤色一样的痣,他就用这颗痣来控制牟彩丹。

从那以后牟彩丹果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陆少非很满意,他们就结了婚。只是一见到伯父的时候感觉更加有些怵头,见伯父突然生气,他只好答应一声,“哦。”

陆霸谦他们很快就走了。留下柳林沟村民惶惶不安。

倒是陆海潮表现的高高兴兴、轻轻松松,一提起要对付咬人的畜牲,更是跃跃欲试的激动不已,第二天就要求陆少非带他到村里转,陆少非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架不住陆海潮好说歹说,最后只是同意到鱼塘堤坝上走走。

走着走着,陆海潮又说,“现在我想到山洞那边瞧瞧。”

“什么?你疯了!”陆少非大叫,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你的胆子也忒大了吧?”

陆海潮一拍胸脯,毫不在乎的说,“我不怕!你不相信我吗?”

“那是多么危险的地方!柳冬满就是在那里被咬死的,难道你忘了吗?”

“就因为我没忘,所以我要去。”陆海潮说,“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

陆少非急了,大声说道。“柳冬满被咬,一会功夫就死了,那东西毒性太大,万一伤着你还想活吗?伯父回来我怎么给他说?”

“我不怕毒!伤不到我,我无所谓!不然陆老也不会留我在这里。”陆海潮说,“你不要说了,我既然敢去你带我去就行。”

陆少非听他这么讲,只好说,“我同意你去,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陆海潮爽快的说,“那是自然,我在前边保护你。不过你自己也得机灵些。”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很快,陆少非神情紧张的和陆海潮到了洞口附近。

两个人张望着洞里,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海潮,柳冬满是什么畜牲咬的,你们有没有查出来?”

“不确定。根据伤口初步估计大概是蜥蜴,很大的蜥蜴,就是巨蜥。”陆海潮说,“但是巨蜥没有那么大的毒性,这和我们掌握的资料相差很远,所以要等陆老他们的消息。”

“哦,难怪他们要赶回去研究,看来问题很严重。”

“是的,不弄明白不能妄下结论,更不敢胡乱给药,这样很危险,会出人命的。”

两个人正在闲聊,突然远处传来哭爹喊娘的呼救声,“救命哪!救命哪!”

两个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见一男人拼了命的在田埂上奔跑,身后一尺多高的麦苗就像水波浪一样跟着他动。

“救命哪!”男子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跑得一瘸一拐的。

“糟糕!”陆海潮毫不思索,大叫一声,一马当先就冲过去。

“小心点,海潮!”陆少非喊道。

只见陆海潮跑到麦田里,挡在那滚动的麦波浪面前,伸开脚一阵猛踢,一边哇哇大叫,“真是蜥蜴!巨蜥!”

“快跑,海潮!危险!别踢啦!”陆少非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吓得大汗淋漓。人家见了这种东西躲都来不及,可他偏偏感觉很好玩似的,真是不可思议。

可是陆海潮却哈哈大笑,“没事的,没事的。我今天要抓个活的回去给陆老作研究。”

陆少非早就吓破了胆,哪里还敢过去,只是远远的跟着跑,嘴里还大叫,“你疯啦?”

陆海潮在麦田里忙活。此时三只巨蜥围着他,其中一只咬住他的左脚,他拼命踢打,怎么样也挣不脱。另外两只嘶嘶叫着往前冲,拌着嘴,牙齿碰撞咔咔作响。陆海潮虽然左脚被咬住了,右脚还在左右猛踢,嘴里骂着,“奶奶的,这些家伙,真他妈厉害。”

陆少非急的跳起来了,大叫道,“坏了。”

那个男人也是柳林沟的,陆少非认识,叫柳冬光,此时他瘫软的坐在田埂上,两眼发直,面如灶灰,呜呜的哭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陆少非骂道,“哭个求!”实际上他骂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害怕已极,感觉自己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小的只有自己一人能听得到。

三只大家伙对陆海潮发起猛烈攻击,那只咬着他左脚的家伙一直没有放弃,陆海潮伸出右脚前后左右使劲踢,一边骂道,“奶奶的,它们趴着的,老子拳头够不着。”

陆少非突然灵机一动,喊道,“海潮,戳它的眼睛。”

“对呀!”陆海潮应了一声,“我的手没那么长,你找一根棍子。”

陆少非赶紧搜寻可以作棍子的树枝,可是庄稼地中间哪会有什么树枝。他喊一声,“你坚持一下,我去找。”说完,就往麦田的边上跑去。

虽然脚在跑,心里却一再的祷告,他经过的地方不可能有巨蜥,不可能有的。

不到一分钟,他欣喜的拿着一根灌木枝条,一边跑一边打理上面的叶子。

三只巨蜥围着陆海潮仍在搏斗,麦苗弄倒了一大片。

陆少非根本不敢过去,他只好叫道,“海潮,你接着,我扔给你。”

陆海潮一回头,陆少非把灌木枝扔过来,他一把抓住,转过身,照着咬他左脚巨蜥的脑袋就是一阵猛戳。同时他的右脚还要对付另外两只巨蜥,所以手忙脚乱的。

陆少非张大了嘴,冷汗直流,心里怦怦直跳。

可是陆海潮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话都不带大喘气的。

陆海潮戳了二十几下,好歹成功戳中了那只巨蜥的左眼,巨蜥吃痛嘶嘶叫着松了口,转头就爬走了。

陆海潮狂喜,“呵!这个办法不错!看起来那么凶,其实也有弱点,不堪一击!只是这灌木枝太软点。”

赶走一只压力大大变小,他手脚并用,又是用手戳眼睛又是甩开双脚猛踢。几分钟之后又戳中另外一只巨蜥的左眼,这个家伙也落荒而逃,最后那只看见同伴跑了,跟着也就败阵而走。

陆海潮哪里肯放手,一边追,嘴里还骂着,“老子今天让你吓着了,留点记号再回去吧。”

陆少非吃惊的叫道,“海潮,跑就跑了吧,不要让它咬啦!”

“抓不住也要戳它一只眼睛,抓住了更好,有用!”

陆少非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嘴里不停的说,“这个人是怎么啦?胆子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