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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簪缨令:厂公太撩人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佚 角色:督主汪印叶绥 古代言情小说《簪缨令:厂公太撩人》的作者是“佚”。故事梗概:天恩马场位于京兆东市,原是先帝潜龙时练马之处,后来皇家开辟了京南围场,此处便成了大安权贵子女练马的地方。此刻,在天恩马场的外侧,有两个姑娘并排走着,身后还跟着不少牵马的仆从。其中一个圆脸姑娘说道:阿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方才真是吓了我一跳!还怕你昏过去了!”被称作阿宁的姑娘笑了笑,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容,轻声回道:老身......我没事,你放心。”她差点忘了,如今的她,不是南平顾家荣显的老太君,而是松阳叶家的叶绥。叶绥,小名阿宁,与好友沈文惠来到天恩马场练马,却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只是眩晕了片刻,马上就醒过来了,幸好没有什么事......其实,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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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口雌黄:超好看!!仙草! 爆头巫师:虽然有模仿,但是写的非常棒,有自己的东西,烂尾扣一星。 银河争霸战:后宫,种马,(⊙o⊙)嗯 簪缨令:厂公太撩人

《簪缨令:厂公太撩人》精彩片段

第1章


第1章天恩马场位于京兆东市,原是先帝潜龙时练马之处,后来皇家开辟了京南围场,此处便成了大安权贵子女练马的地方。
此刻,在天恩马场的外侧,有两个姑娘并排走着,身后还跟着不少牵马的仆从。
其中一个圆脸姑娘说道:阿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方才真是吓了我一跳!
还怕你昏过去了!”
被称作阿宁的姑娘笑了笑,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容,轻声回道:老身......我没事,你放心。”
她差点忘了,如今的她,不是南平顾家荣显的老太君,而是松阳叶家的叶绥。
叶绥,小名阿宁,与好友沈文惠来到天恩马场练马,却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只是眩晕了片刻,马上就醒过来了,幸好没有什么事......其实,不是这样的。
叶绥清楚记得,她从马上摔下来之后,的确是昏了过去,三天三夜后才醒过来——这是她亲身经历的事情,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她听着沈文惠絮絮的话语,脑中飞快回想着——太宁五年,她四十岁寿辰,皇上令少府监官员送来了一箱箱寿礼,朝中许多官员也送来了各式珍玩,她那些孝子贤孙们争相为她介绍,几乎要晃了她的眼,然后......然后,她醒来便在天恩马场,身边有无比担忧的沈文惠,闺阁时的好友惠姐姐。
天恩马场啊......她记得实在太清楚了,这是她一生最后一次骑马。
她记得,她及笄之后不久,曾与惠姐姐来过天恩马场。
如今,是那时候?
二十五年前?

到底有多年养出来的涵气功夫,尽管她心中惊骇不已,面上却一点也不显。
沈文惠见她沉默,还以为她被吓坏了,劝慰道:阿宁别怕,下次我们再来,让马场的守卫在一旁看着便是。”
叶绥微张着嘴,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惠姐姐估计想不到,前一世,这是她们最后一次来天恩马场了。
不久之后,惠姐姐因为沈家出事,匆匆远嫁至剑南道益州,就一直没有回过京兆;而她自己,因为这次坠马昏迷了三天三夜,落下了畏马的心疾,再也没有骑过马了。
不想,她竟再一次来到天恩马场,再一次从马上坠下来。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很快就醒过来了,而不是像前世那样昏迷被抬回去......这时,马场入口响起了嘶嘶马鸣,数匹骏马飞驰而入,正迅速往叶绥她们方向疾驰过去。
叶绥下意识顺着声音看过去,却隔得远了些,只见到醒目的红色。
她身边的沈文惠却像想到了什么,神色蓦地变得苍白,颤声道:是......是缇骑!
是缇骑!”
叶绥脑中正混沌,一时没有想起来缇骑是什么,不明白沈文惠何以这么惊慌害怕。
片刻间,那些骏马军士便来到了眼前,叶绥也能看清楚了:他们都穿着红色军服,军服上绣着独特的图案。
这图案,四翼蛇首,腾云驾雾,这是......鸣蛇服!
鸣蛇一出,邑有大灾,这是代表灾难不幸的鸣蛇服!
到了这一刻,叶绥终于想起什么是缇骑了,也知道沈文惠为何这般害怕了。
永昭年间,国朝设有缇事厂。
缇事厂是直接听命于皇上,执掌诏狱、专司缉捕的特务机构,其刑罚之可怕、行事之狠辣,就是大安的深闺姑娘都曾听说过。
缇骑是缇事厂的办事官员,传言缇骑一出,必有伏尸流血,腥风血雨不止。
如今缇骑出现在这里,莫非是天恩马场出了什么事?
骏马飞驰而过,缇骑自然不会有回应,也没有人会在意马场侧的两个小姑娘。
沈文惠重重吁了一口气,开口道:幸好走了......”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笃、笃、笃”的声响,原来在刚掠过的缇骑之后,还有两三骑在慢悠悠走着,仿佛闲庭信步。
这三骑同样穿着鸣蛇服,腰配七星刀,显然也是缇骑。
待看清楚为首那一人,叶绥不禁心中一颤。
这个人,这个人还活着啊......这个人穿着红色的鸣蛇服,更显得肤色雪白,容貌俊美无俦,似能让天地间一切都黯然失色。
只是他神情太淡,淡到几乎不可见,无端有一种摄人的杀意。
在他经过的时候,所有人都低头屏息,不敢多看一眼。
仿佛只要被他轻轻看一眼,便会身首异处鲜血涂地......事实上也是如此。
这个俊美无俦的人,便是缇事厂的首领,皇上指定总督缇事厂的办事太监,大安朝第一的大宦官。
他权倾朝野,便是中枢三省的主官见到了,都要恭谨地敬称一声督主”。
缇事厂督主,汪印汪大人,他竟然在这里!
叶绥愣愣看着他,反复浮现在心头的,竟然是他还活着他还活着”这么一句。
是了,是了,她刚刚及笄不久,如今还是永昭十八年,他当然还活着!
笃笃”的马蹄声渐渐远了,沈文惠推了推呆楞的叶绥,低声说道:阿宁,你作死啊,为何一直盯着他看?
你知道他是谁吗?”
叶绥点点头,她当然知道他是谁,还见过他几面。
沈文惠却狐疑惊惶,急急提醒道:你真知道他是谁?
这是缇事厂的督主汪大人!
你可别糊涂了,这个人很可怕,惹不得!”
刚才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余光看到叶绥直愣愣的,生怕叶绥闯了大祸。
那个汪大人,岂是能直直盯着看的?

幸好汪大人不计较,以后切勿这么无礼了,阿宁你可千万要记住,有些人,连看都不能看!”
沈文惠再三说道。
叶绥又再点了点头,让沈文惠放心,眼神略带了些迷茫。
看都看不得......汪督主权重至此!
也对,此时缇事厂还存在,上千缇骑还没有成为历史,汪督主掌管缇事厂,权势滔天,没有人能掠其锋芒。
那又怎样?
谁能想到,三年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汪督主,会那样憋屈地身死?
谁又能想到,三年后,人人畏惧的缇事厂,会不复存在?
到了她四十寿辰的时候,曾威名远播的缇骑,早就没有人提及了。
想及此,叶绥浑身一僵。
没错,汪督主是身死了,但叶家一众人,却比汪印还要早死许多!
叶家,她生长的叶家,她的爹娘......直到这个时候,叶绥的神智才完全回笼,她终于清醒地认识到:她回来了!
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她要马上离开天恩马场,她要立刻回去看看......叶家,她二十多年都不曾回去过的叶家,现在如何了?
在远处,在叶绥听不见的地方,有缇骑低声请问道:厂公,可有不妥?”
汪印摇摇头,淡淡道:本座无事。”
那个小姑娘,竟敢一直看着本座,可真是有胆色......(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

第2章


第2章叶家位于京兆太平巷,是京兆赫赫有名的人家。
因叶家世代簪缨,且先祖出自松阳,故世人皆敬称叶家为松阳叶”。
哪怕叶绥从来没有去过松阳,她身上都深深铭刻上松阳印记。
前一世谁都知道,南平顾家的老太君,是松阳叶家的姑娘。
这会儿,叶绥按捺住心中的起伏,稳稳下了马车,然后在垂花门外停住了脚步。
叶家......她前世心心念念着而始终不能回的叶家,就在她眼前了。
只要再往前几步,就能踏进她曾无比熟悉的地方,就能见到她所想念的人......一时间,她竟觉得脚步滞重,难以迈开步。
顾家的老太君什么都不怕,但此刻的叶绥,心头却浮起了不止怯意。
她怕,怕这是一场虚幻;她怕,怕垂花门里什么都没......见到叶绥静立不前,她的贴身婢女佩玉便上前,低声问道:姑娘,您可还好?”
佩玉心里惴惴的,总觉得姑娘是在天恩马场受了惊,似乎有些不妥。
姑娘一路上回来都没有说话,如今又这个样子,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听了这话,叶绥神色微动,刚才浮起来的恍惚怯意,霎时烟消云散。
她往前迈了一步,再迈了一步,在见到门里面的情景后,心终于落在了安稳处。
穿过垂花门,首先映入她眼中的,是一泓碧绿的湖水,呈弯月状,这便是叶家极为有名的明照湖。
她还记得,每逢朔望之日,叶家姑娘就会约上三五好友在这里聚会,还弄了个劳什子明照诗会......或许叶绥少时对此不屑一顾,然而日子有功,她隔了那么久的时光再见到明照湖,便觉得它格外好看。
沿着明照湖前行,在弯月最尖处延伸出一条石径,石径连着九曲回廊,穿过这九曲回廊,便能看着重重叠叠的院落。
这里,便是叶家的内宅。
叶家世代簪缨,在大安朝曾出过五位尚书、八位侍郎,五品以上的官员多达三十,而五品以下的,那就更多了。
俗话说五代看文章,叶家出了这么多文人官员,最能体现这一点的,恰恰就在这内宅中。
无论是院落的格局还是里面的布置,都彰显着叶家的底蕴。
比如,这九曲回廊上意味深远的书画,便是出自大儒顾千秋之手。
到了太宁五年,顾千秋一书值万金,她还记得有人送了这样的寿礼......叶家啊,底蕴如此深厚,家族如此荣显。
为何短短几年就落败了呢?
而且败得那么彻底,如大厦倾覆什么也不剩。
衰败的原因,多活了一世的叶绥当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盛极而衰,这是天理,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叶家人能否察觉到这一点?
不过,就算叶家这样荣显,比起南平顾家来,还是逊色了。
南平顾家比叶家还要繁华厚重得多,心也大得多......呵呵。
她嘴角微微提了提,缓慢越过这些被精心打理的书画。
出了九曲回廊之后,她的脚步便越快,神色便越从容。
她做了二十多年南平顾家的老太君,多年历练下来便养成了一个习惯:遇事越是危急,便越是冷静。
即便她现在心潮翻滚、恨不得立刻见到父母亲人,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
返家必告父母,更何况她是从二十多年后而返,是以她脚步匆匆,循着记忆径直往父母居住的映秀院走去。
以往,她外出回来只是遣婢女去映秀院告知,待梳洗过后才会向娘亲请安。
而现在,她一刻都不愿意耽搁。
她想快点见到娘亲,娘亲都好吗?
娘亲正在做什么?
映秀院坐落在叶家南面,是一处五进院落,也是叶家三房最核心的地方。
没错,叶绥正是叶家三房的姑娘。
她的父亲在叶家排行第三,正正就是京兆人称叶三爷的叶安世。
想到父母,她心中猛地一痛,脚步也不由得顿了顿。
一瞬间,她眼中闪过了凌厉的狠意,倏忽便隐了下去。
幸好,幸好......现在还是永昭十八年,前世惨死在狱中的父亲母亲,现在还活着,还活着!
她活了四十年,生于簪缨之家,随后嫁到名望世族,无论谁提到她,总免不得要感叹一句:真真是好命!”
是好命啊,她有着显赫的身份,享尽了世间尊荣,到了太宁五年,连大安朝的皇上都千里迢迢亲自赶来为她贺寿。
她忒好命了!
然而,谁能知道她根本不想要这样的好命?
她一生最大的愿望、宁愿折寿三十年的愿望,不过是冀望父母还活着。
她没有想到,这个愿望还能成真。
她回到了过去,回到了父母还活着的时候!
苍天厚恩,因着这一点,她最终压抑不住眼中的酸意,眼眶顿时变得通红。
这可把映秀院的管事妈妈吓坏了,当下急道:姑娘先进来吧,奴婢这就去禀报太太。”
映秀院的奴仆都知道,三爷最疼爱的儿女,便是这位嫡出的六姑娘。
现在六姑娘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哪里敢怠慢?
叶绥眨了眨眼,将酸涩压了下去,笑着说道:我随云妈妈同去吧。”
映秀院有云、海两个管事妈妈,负责门禁通报的,正是这位云妈妈。
她这会儿真是一刻都等不得,又哪里肯等着云妈妈先去禀告?
云妈妈见她这个样子,心中不由得一软,便点头答应了。
然而叶绥刚刚进了最后一进门,便听到了一些声响,听起来好像有人在争执。
老太爷也太偏心了!
明明......仪鸾卫我们愚儿也能进去,为何一定要放弃?
没这个道理的!”
有妇人在大声说道。
你放心!
这一次我也不答应。”
一个浑厚的声音这样说道。
叶绥听得分明,说这些话的人,正是她的父母亲。
看样子,父母不是在争执,而是怒气难抑,连话音都这么响亮。
仪鸾卫、愚儿......她略略一想,便知道父母为何这么生气了。
愚儿,是她嫡亲的哥哥叶向愚。
爹娘说到了仪鸾卫,想必就是说哥哥参加仪鸾卫选拔的事情了。
深存于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沾染上了悲伤的意味,让她忍不住合上了眼。
永昭十八年那一场仪鸾卫选拔,哥哥本来有机会去的。
可是,就因为她在天恩马场坠了马,便永远没了机会......(小说未完,请翻页阅读!

第3章


第3章永昭十八年的事情,叶绥在此后十几年曾翻来覆去地想,记忆非但没有随着时日褪色,反而越来越深刻。
她清楚地记得,就在这一年中秋之前,皇家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选拔,从京兆权贵家族中选拔了一批年轻子弟,以充当仪鸾卫。
仪鸾卫,顾名思义,是在御前执掌仪仗的侍卫,是个能够在皇上跟前露脸的差事。
她的哥哥叶向愚年方十六,又习得诸般文武艺,恰好符合选拔要求。
只是......就因为她从马上摔了下来,哥哥永远失去了机会。
因为她坠马而昏迷不醒,延请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正巧大伯娘朱氏认识名医陈妙手,哪怕三房与大房素来不和,她的父母还是求到了朱氏那里。
朱氏答应去请陈妙手,却提出了一个条件:哥哥必须放弃仪鸾卫的选拔。
按照规定,一家只有一个子弟能够进入仪鸾卫。
而朱氏的次子叶向钲也符合选拔资格,才能却远远比不上哥哥。
朱氏提这个要求,就是为了自己儿子谋取仪鸾卫的前程。
为了及时给她治病,哥哥被迫放弃了仪鸾卫的选拔。
于是,叶家进入仪鸾卫的人,便成了叶向钲。
后来,哥哥去了西山营,却落下了终身残疾......当年她昏迷不醒,并不清楚当中详情。
待她醒来后,仪鸾卫考核已结束了,三房众人为了照顾她情绪,对此也故意隐瞒。
不久她便远嫁至南平,对叶家的具体情况就更不清楚了。
待她有能力查探一切时,这些细节早就湮灭了。
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大房早就图谋仪鸾卫了。
听父母此刻坚决的话语,想必断不会放弃仪鸾卫的名额。
原本,大房是没有任何机会的,偏偏她出了事,才得以钻了空子......哥哥一世不幸的源头,在于她!
如今,她逆天而回,并没有昏迷不醒,事情已经变了。
不管是苍天有德还是有补,总之她既已站在了这里,就绝不会让前一世的悲剧再发生!
本该属于哥哥的仪鸾卫,她定会完完好好地奉至他手里!
她略略平息汹涌翻滚的心绪,朝云妈妈说道:请云妈妈通报吧。”
听了这些话,云妈妈眼中有自责飞闪而过,随即便点了点头。
都怪她一时心软,猝不及防让六姑娘听到了这些话,实在是她失责了。
但话都入耳了,云妈妈也只得上前通报,心想稍后再跟三太太请罪。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嗓音:阿宁回来了?
快进来吧!”
温暖柔和,这是娘亲的嗓音,是她想念了无数遍的嗓音。
她已经多久没有听到娘亲的声音了?
二十五年,足足二十五年啊!
进了房间后,她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娘亲陶氏。
此刻陶氏笑吟吟的,杏眼中满是慈爱关切,她脸颊有个酒窝,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
这个样貌,和叶绥思念中的一模一样!
这一次,再也不是想象和幻觉了。
这是真的,她见到娘亲了,这是真的!
娘亲......”她呜咽着唤了一声,然后不管不顾地钻到陶氏怀里。
窜进鼻端的,是淡淡的莲花香,这是母亲的味道,令她忍不住泪眼滂沱。
她这副样子,可把房间内的人吓了一跳。
陶氏嘴角的笑意立刻隐了下去,忙不迭地问道:阿宁,你怎么了?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快快告诉娘亲。”
阿宁是最小的女儿,往日也惯会撒娇,但像现在这样呜咽哭泣,那就太不寻常了。
说起来,阿宁今日是去天恩马场骑马的,莫不是在马场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她怀中的叶绥抬起了头,朝着她缓缓一笑,眼泪却簌簌落下。
看起来,有一种难以言述的心酸。
这一下,陶氏才是真正紧张了。
这样的阿宁,仿佛有说不出悲恸的阿宁,她从来没有见过!
阿宁是她娇养着的姑娘,一向是捧在掌心疼爱的,连腌

第4章


第4章想到祖父叶居谯,叶绥眼中戾气顿现,却很快就隐了下去。
她活了四十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像叶居谯这种唯利是图又性格阴狠的人,世上委实不少。
只不过......这样的人恰好是她的祖父罢了。
说起来,叶居谯在朝中颇有令名,在礼部侍郎这个官职上也有不少建树。
提到他,朝中何人不称赞一句为官有道,治家有方”?
然而这一句,对叶绥来说,是重重压在头顶的巨石,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不止是她,整个叶家三房都觉得如此。
这个有方”,其实是三房无法摆脱的沉重负担。
人人都说天家重大子,百姓疼么儿”,但在叶家,偏偏不是如此。
——叶居谯最疼的,不是最小的叶安世,而是排行第一、第二的叶安泰和叶安固。
无他,因叶安泰和叶安固乃叶居谯原配楚氏所出,而叶安世则是其续弦计氏所出。
叶居谯与楚氏是少年夫妻,大抵是情深意重,在楚氏亡故之后,他对楚氏满腔的爱都寄托在长子、次子身上。
为了护两个儿子周全,他就连迎娶续弦,也特意选了性情软弱的计氏。
人心有所偏是很正常的事,叶居谯疼惜原配之子也应当,但叶安世同样是他的嫡子,所得的待遇就差多了。
这么多年来,三房向大房、二房避让了多少次?
都快要成为大房、二房的踏脚石了。
叶安世为人洒脱,并不计较这些身外名利,本着孝敬的原则,总是习惯退让。
但是这一次,事关儿子将来的前程,叶安世就不准备退让了。
一代只能出一个仪鸾卫,三房既有最合适的人,为何要放弃名额?
叶安世只是洒脱而已,又不是傻!
所以他才会对陶氏说那一番话,才会去延光院。
但叶绥知道,这放弃名额一事,本来就是祖父想出来的主意,就算父亲去了延光院,又有什么用呢?
娘亲,我刚才都听见了。
父亲去找祖父,可是祖父最疼六堂兄,会答应吗?”
她这样说道。
这句虽是疑问,但语气很笃定。
陶氏也知道结果,她看着女儿尚稚嫩的脸庞,开口道:不管老太爷是否答应,但既然要争,态度就要过了明路,总要和老太爷说的......”陶氏这话说得很直白:去延光院就是做个样子而已。
三房为小,本就处于劣势,面上就更不能留下可供指摘的地方。
便是你祖父不答应,也没有什么。
愚哥儿若是能够进仪鸾卫,受些气又算得了什么呢?”
陶氏继续道。
尽管心中气愤,陶氏却不怎么担心。
在这叶府里面,愚哥儿才学武功都是最佳,进仪鸾卫的可能性比其他人都大。
听了陶氏的话,叶绥面上不显,心中却叹了口气。
难怪叶家三房会有这等田地......父母亲还是太良善,还是将人心想得过好了。
殊不知人心险恶,有些人几乎是没有底线的?
前世大房以病相胁、哥哥终身残疾,还有后来叶居谯做的事......每一件都足以让人警醒。
永远都不要以自己的底线来权衡他人,不然就深受其害。
但显然,父母亲还没这样的警觉。
父母亲心底里的善,令得他们不会将人想得太坏,却也因此而丧命......想到前世父母在刑部大牢中凄惨死去,她连为他们收尸敛骨都做不到,她就心如刀割。
善者而不得善终,世间岂有这样的道理?
她既然回到了这里,就一定会好好守护他们。
任何人想要对父母不利,那就......先弄死这些人!
陶氏没察觉到叶绥一闪而过的杀意,反而开口道:阿宁,这些事情你都要仔细看着,都要仔细记在心里......”陶氏娘家简单,家宅少有争斗,结果嫁到叶家之后,她吃尽了不善争斗的苦头。
她不**儿也像她一样,从去年开始,陶氏便教导叶绥一些内宅道理,也引着叶绥去看清某些内宅阴私。
只是,到底顾着叶绥的年纪和心性,并没有说得太详细。
如今仪鸾卫这一事,陶氏同样如此引导,只希望叶绥自己能够有所体会,真正有所得。
陶氏的心意,当年十五岁的叶绥并不明白,也懒得去想,如今的叶绥却是很清楚了。
她眨眨眼,回道:娘亲,要是祖母能够在祖父面前说得上话就好了......”陶氏双眼顿时一亮,知道小女儿终于开了窍,知道重点所在了。
阿宁说得没错,如今她的婆婆不是那么懦弱的话,多少也能成为三房的助力,三房也不至于举步维艰。
可惜啊!
她的婆婆原本也是官家女儿,家世虽然比不上叶家,却也不算很差。
怎么性格就软弱成这样呢?
计氏作为叶家的老夫人,非但没能维护三房,还因为顾忌着她,三房在许多事情上一让再让。
对这样的婆婆,陶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叶绥低了低头,说道:祖母太在乎名声了。”
陶氏点了点头,十分赞同这一点。
可不是吗?
她的婆婆就是因为太爱惜名声,性格又太弱了,才活得这么艰难。
当初计氏嫁进叶家时,生怕别人说她是恶毒继母,做人谨小慎微,对叶安泰、叶安固不是一般的的上心,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对亲生儿子还好。
又如何呢?
但计氏嫁到叶家时,叶安泰、叶安固年纪也不小了,又有居心叵测的奶娘管事在旁边撺掇,他们压根就对计氏没多少感激。
到头来,真正为了计氏着想并为她一再忍让的,还是叶安世。
计氏这个样子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陶氏对此已无语,当下也不欲多说,反而问起了叶绥在天恩马场的情况。
叶绥眼珠转动,笑嘻嘻地说道:天恩马场不愧曾是皇家练马之处,比其他马场都要大得多。
对了,母亲,我还听惠姐姐说了一个事情。”
陶氏还以为这是姑娘家的小秘密,便问道:哦?
说什么了?
京兆哪一家店铺的糕点好吃?”
不是呀,惠姐姐说到了这次仪鸾卫的事情。
惠姐姐说,这次仪鸾卫选拔可不简单,听说仪鸾卫以后会成为负责督卫事务的亲军......”叶绥这样回道。
她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其实这话也不假,仪鸾卫以后当真成为了天子亲军,最后还取代了缇事厂,威名远扬。
只是这消息并不是听惠姐姐说的,而是她亲眼见证了的。
以后仪鸾卫地位太重要了,所以哥哥一定要进去!
她从以后而来,恰好知道......这一次的仪鸾卫考核,会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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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叶绥对仪鸾卫这一次仪鸾卫考核印象深刻。
过去,因仪鸾卫是御前守卫,除了看相貌之外,就只考核武艺。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功高低就成为了唯一的标准。
这一次,许是皇上打算将仪鸾卫用作亲军,考核便和过去大为不同。
除了武艺之外,还考武略,两者缺一不可!
当时她病好之后,堂兄叶向钲已入选仪鸾卫,这成为了叶家一大喜事,几乎传遍了叶家每个角落。
不仅如此,为了夸耀叶向钲的本事,祖父还召集了族中年轻后辈,在荣恩堂听叶向钲讲解武略。
她因为年已及笄,刚好有资格进荣恩堂,便听到了这一次武略的题目。
当时的她,对这些不甚感兴趣,只记得题目是用兵进攻之道。
至于叶向钲是怎么破题作答的,她早就忘记了。
想必叶向钲的作答没什么光彩之处,所以她才毫无印象。
后来她在哥哥叶向愚的书房中,看到了被藏起来的一篇篇策论,才知何为惊才绝艳。
哥哥引经据典,从用兵到进攻到守城,都阐述得非常精彩。
最关键的是,哥哥还提出了用兵见机、不以力战”的见解。
很久之后,她将哥哥的见解传授开去,这成为了后来仪鸾卫都能背诵的一段话:故争胜于白刃之前者,非良将也。
设备于已失之后者,非上圣也。
智与众同,非国师也;技与众同,非国工也。”
可惜,其时哥哥已过世多年,只有这些武略没有消失......重活一世,她定会让哥哥的才华、哥哥的武略焕发光彩,谁都不能阻止!
带着这样的决心,叶绥离开了映秀院,回到了自己的西棠院。
西棠院在映秀院的西侧,因这里种着许多西府海棠,她便直接名为西棠院”。
西棠院占地不大,却是一处三进院落。
这样的地方,在叶家姑娘当中算是很好了。
她七岁搬到这里,直到十六岁嫁人离开,在这里足足住了九年。
西棠院的一草一木,房间里的一桌一凳,都是她极为喜爱的,都是最合她心意的。
出嫁前,她还不舍地跟母亲提了要求,让母亲空着这个院子,待她以后省亲的时候继续住。
可惜她再也没有住过了......那时候叶家早被毁了,三房所有的院落都被一把火烧掉了,只剩下一些破砖烂瓦。
幸好,现在西棠院还存着,院中的西府海棠还生机勃勃,一切都是她希冀的那样。
这时,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妇人迎了上来,笑眯眯地道:姑娘今儿在马场玩得可开心?
点心都备下了,姑娘快进屋。”
说罢,她便上前扶住叶绥,态度自然而亲密。
叶绥眼眶一红,哑声唤道:奶娘,我......”这是她的奶娘季妈妈,从小到大一直陪着她、后来又跟着她去了南平顾家的季妈妈!
季妈妈还活着,并没有死在南平顾家的碧砚池!
直到如今,她都还记得季妈妈被打捞起来时,身子是如何的冰冷僵硬......她伸手握着季妈妈的手,感受那种从心底透出来的温暖,几乎要落泪。
见到叶绥这个样子,季妈妈的笑容凝滞,急问道:姑娘怎么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
叶绥摇摇头,回道:奶娘,我没事,我从马上摔了下来,差点吓坏了。”
她怕季妈妈不放心,还特意转了转身,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季妈妈见她确实没事,才放下了心,却严厉地看着叶绥身后的丫鬟,沉声问道:姑娘摔下了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问话的对象,正是跟着叶绥出府的佩玉和佩青。
她话一落,佩玉和佩青便低下了头,既不安又愧疚。
在季妈妈面前,她们不敢有任何隐瞒,先后请罪道:是奴婢疏忽了,请季妈妈责罚。”
季妈妈既是叶绥的奶娘,又是西棠院的管事妈妈,在院中地位非同一般。
便是佩玉、佩青这样的大丫鬟,平时都对季妈妈敬畏有加。
这一会儿她们自知犯了错,也不敢有任何推诿解释,只惴惴地等待季妈妈处罚。
叶绥安静地站在季妈妈身边,细细打量着自己的两个大丫鬟。
怎么说呢,其实她已不大记得这两个丫鬟的相貌了,却一直记得她们做过什么事。
实在太深刻了啊!
她摔下马之后,娘亲震怒不已,认为是佩玉佩青疏忽所致,立刻将她们调离了西棠院。
佩玉成了粗使丫鬟,后来一直尽心照顾哥哥,成为了哥哥的妾室,再后来......叶绥目光冷了冷,最后看向了佩青。
佩青是去了浆洗房,应当是受了不少苦,不然也不会变成那样。
也正因为受了苦,佩青才能历过重重磨难,在临死之前将真相带到南平顾家......如今从头再看时,叶绥便越觉得自己识人不清。
连身边大丫鬟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过去都不知道。
——或者说,她压根就不在意。
她以为沉稳妥帖的佩玉,其实是偏执狠厉的人;她以为木讷内向的佩青,却冒死去了她身边。
现在想想,她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明白、实则糊涂的性子,莫怪会有人说她好命!
无知故无碍,可不就是好命么?
叶绥眸光一闪,便开口道:这一次是意外,念在你们过去用心的份上,就从轻发落,罚你们三个月月钱。”
季妈妈诧异地看着叶绥,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
姑娘还是心软。
罢了罢了,以后她严加看管便是,只希望这两个丫鬟记得姑娘的好。
听到这个处罚,佩玉佩青都松了口气,忙不迭地道谢,心中感激不已。
罚月钱还是好的,她们最怕的就是丢了差事,怕被调出西棠院。
幸好,姑娘是个心慈的......想了想,叶绥便唤来佩青,吩咐道:你且去候着,若是见到五少爷,就请他来西棠院一趟。”
听了这话,佩玉一怔,忍不住抬头看向叶绥。
以往去五少爷院子的,都是自己。
这会儿怎么是佩青去了?
但她刚刚才犯了错误,尽管心中有想法,却低下了头什么都不敢说。
叶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别开了眼。
她还得再观察一番,倘若佩玉还像前世那样,她断不会轻易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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