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咳咳!”

喉咙又痛又痒,段雁笙忍不住咳了起来,身体的不舒服却没有阻止她生起满脑子疑惑。

因为她真真切切的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死在了一场阴谋中,父母…不,准确的来说养父母想强制夺走她的心脏,为了救他们自己的孩子。

他们从抱养她开始就带着不可见光的心思,自己一到十八岁,就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伪装的面具。

段雁笙那时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假的可笑,昔日养父母那张让她觉得温暖敬爱的脸在那一刻显的尤为恶心和可怖。

最后她也没如他们的意,知道自己跑不掉之后,她亲自拿着刀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看着养父母在自己面前瞬间龟裂的脸,她笑的得意,而后倒在了血泊中。

那一刀刺的很狠,她深知心脏铁定是不能用了,而她也活不了了。

可如今……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段雁笙疑惑还未散去脑中便涌入了一大片记忆,记忆是关于西楚三公主赵令语短暂的一生。

赵令语贵为公主,生来就是天之骄女,其母乃已逝的文宣皇后,她是西楚唯一的嫡公主。

原本这姑娘可以好好享受她的人生,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温行简。

温行简是北境皇子,被送来西楚当质子。

赵令语极不喜欢温行简,因为他与她的心上人褚云司眼神有些像。

褚云司是什么人呢?西楚新一代俊杰,有家世有样貌,爱慕他的人不在少数,包括赵令语!

在赵令语看来,褚云司样样都好,世上无人可与他比拟。

偏偏巧合的是,温行简就长了一双与褚云司极像的眼睛,温行简虽贵为别国皇子,但众所周知,能送来当质子,不过是弃子罢了!

这样的人连奴才都不如,人人皆可踩一脚,所以赵令语认为,温行简没有资格拥有那样一双眼睛,他也不配。

于是看温行简极不顺眼,稍有不顺,便要打他一通出气。

若不是楚帝警告过她不可太过,赵令语早已经将温行简那一双眼睛毁去,往日里叫小太监给他穿小鞋更是习以为常。

温行简因为在西楚的遭遇恨极了赵令语,所以在攻破西楚后,赵令语的噩梦就来了。

她被温行简关在了地牢,每日以酷刑伺候,与蛇鼠虫蚁为伴。

在地牢里,赵令语沦落为畜牲还不如的存在,最低等的狱卒都可以随意欺辱她。

赵令语被折磨了三年,年纪轻轻便惨死在北境的牢狱中。

这便是赵令语的一生,前半生有多风光恣意,后半生就有多惨烈!

而她现在就穿到了赵令语身上,此时的赵令语早已将温行简得罪的死死的。

想到那段被折磨的记忆,段雁笙灵魂深处生出了一股浓烈的惧意。

那太可怕了,她不想经历!

可她该怎么办?如今的温行简对她已经达到了恶其死的地步,她现在讨好还来的及吗?

段雁笙觉得来不及,多年的折辱,怎能因为一朝一夕的好而不计前嫌?那不是太天真了吗?指不定她现在一靠近就能被温行简掐死!

可她亦不想坐以待毙,难道要趁温行简现在还处于弱势杀了他?

不不,段雁笙直接否定了,如今西楚政权早已经腐烂,宦贪官当道,楚帝也沉迷于修仙问药,不理朝事。

西楚百姓对朝廷怨声载道,叫苦连天。如果她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是巴不得西楚这样的国家灭亡的。

温行简会是那个解救万民于水火的人,他坐拥天下后开辟盛世,是人人称颂的好皇帝,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一代明君就此陨落。

两条路行不通,段雁笙觉得唯有逃跑一条路能救自己。

只要逃的远远的,温行简不一定能找到自己,毕竟他当了皇帝后一定很忙,又怎么愿意花大量心思捉拿她这样一个小人物。

而且新君登基后要处理的事情随便拎出来一件都比她重要的多,说不准还能让温行简一忙就将找自己的事给推到猴年马月去了。

思及此段雁笙高兴的打了个响指,当下就决定这么办!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段雁笙狠狠的吸了一口她本以为再也闻不到的空气。

将将整理好衣服,段雁笙想到赵令语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心忍不住沉了沉。

这里是皇宫琼花园,是文宣皇后生前最爱来的地方,园内众多琼花亦是文宣皇后亲手所培。

文宣皇后去后,这里便成了甚少有人来的地方,但赵令语心情不好时会来,且不准人跟着。

今日赵令语又一次只身前来,却听到园内假山有动静,她便悄悄进去查看是什么东西。

不想人没看到,却有一双黑手从背后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赵令语虽有点功夫,奈何对方亦是不弱,她挣扎无果后窒息而死。

但按照她所继承的记忆,赵令语这一次遇险却不会死,不然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但这一次为什么死了?段雁笙不清楚。

至于凶手,记忆里并没有出现对方的样貌,也不知是何许人。但皇宫里想杀赵令语的人很多,太多人恨她了!

上到皇贵妃,下到宫女太监,细数起来什么人都有可能。

但这也不代表无迹可寻,皇宫就这么大,人也就那么多,一番筛查下去,嫌疑人就在剩下的人里头了。

段雁笙梳理之时,头顶的阳光没有云层遮挡,重新照射大地,她的左侧前方有一块什么东西反起了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走过去拔开草丛,发现里头躺着一根嵌着无色碧玺的玉簪子。

段雁笙拿在手中端详,玉是上好的白玉,碧玺也很亮很透彻。

只是她觉得,这东西记忆中好像在哪见过。

脑子快速闪过一丝光,段雁笙忽然想到在温行简的身上见过这支簪子。

她吓了一跳,突然觉得手中的簪子烫手的很,连忙把东西放回草丛。

放好后她又忍不住深思,难道刚刚动手的人会是温行简吗?

他那么恨赵令语,如果见到落单的她,动手的几率的确很大。

可是温行简会那么蠢吗?他虽然恨赵令语,但他更理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所以不太可能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忍不住杀赵令语。

可有句话叫世事无绝对,也许温行简真的冲动了一把呢?

越想越乱,脑仁子还有些疼,段雁笙决定放到一边。

毕竟她现在也不能对温行简如何,以后她离远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