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臭老头儿!等姐回去,定要掀了你的阎王殿,再一脚踹你去五谷轮回走一遭!”陆时宁虚弱地躺在床上,一想起自己这两日的遭遇,就气得咬牙切齿。

上当了!臭老头儿只说带自己出界玩一番,却一脚把她揣进了时空裂缝,来到这个破破烂烂的泥巴房子里,一朝成了十二岁的干瘪小丫头!

地府里,一说书先生摇着扇子,讲得口若悬河之际,“阿切!”一个喷嚏声响遍大堂角落,一丝赧然浮上脸庞。

是哪个滚犊子的又在念叨他?想他堂堂阎王爷,还未出过此般囧事!

阎王老头儿瞟了眼四周噤声的鬼,掩饰般咳嗽一声,响木啪的一声起,继续之前的精彩道。

“那落入人间的女魔头好似知道自己上了当,顿时气得面目狰狞,双手抡起锤向身下的床,只见那床架子左右轻微晃动,一摇一晃,木架子咯吱一声断裂开来,砰的一声!...”

“宁宁,怎么了?”带着一丝紧张的声音自屋外传来,苏采梅匆忙推开门,从外面两三步的跨进屋子,朝着时宁躺着的床疾步走去,也就是巨响传来的地方。

一眼看去,只见她离开之时原本好好躺在床上的女儿,此时正趴在地上,那床竟然硬生生从中间断裂开,直矗矗的耷拉在她两侧。

“啊!宁宁!”苏彩梅着急的跑到塌掉的床边,看着埋在被子里的女儿,伸出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可又不敢,大夫可是说了女儿的头磕在了石头上,不能随便移动。

陆时宁听见身旁传来的声音,紧紧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被子里,双手捏住被单,从未有过如此丢人的时刻,她居然从自己锤坏的床上摔下来了,真的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娘!她奶!快来帮帮忙,宁宁她摔地上了!”

苏采梅扬声朝着屋外叫喊着,等自家婆婆来拿主意。

陆时宁实在不想有更多人瞧见自己的难堪的一面,连忙抬起头对着苏采梅道,“娘,我没事,我可以自己起来。”

说罢,顾不了脑袋上传来的疼痛和眩晕感,陆时宁迅速从被子里爬出来,扒拉着苏采梅伸过来的手使力站了起来。

“哎哟!你个杀千刀的小妮子,这硬板床都能让你给睡塌咯,我咋摊上你这么个糟心的孙女!”方金兰听见苏采梅的声音,急急忙忙跑进屋子,就见那实心木板的床塌在地上,顿时捏紧双手,那拳头仿佛随时都能落到时宁头上。

苏采梅见婆母捏紧拳头,一把将时宁往身后拉,对着方金兰讨好一笑,“娘!这木头遭虫钻了,不然就宁宁那小身板能压坏啥呀,给她一片竹丫她也压不断呢。”

“哼!”方金兰撇了眼站在苏母身后,瘦得跟个猴子似的小丫头片子,瘪瘪嘴,“你当我真蠢呐,一天到晚杵在那里,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就跟谁欠她一样,赶紧把她挪出去,不然外面的人还以为我方金兰容不下孙女!”

陆时宁被苏采梅挡着,听着老太太的话,从一旁露出个头顶想瞧瞧这尖酸刻薄的老太太丑陋的嘴脸,是不是比那地府里的老鬼还要丑。

面前皱起一张脸的农村老妇,大约五十左右,黄褐色的皮肤,皱纹如川的额头,一双杏眼里透露出满满的心痛与精明,瞧着也就是个老太婆,没甚个稀奇的,还不及老鬼有趣。

方金兰一番话说完,总算出了心里那口沉闷的气,正打算叫老大进来收拾屋子,就瞧见对面冒出的小脑袋和一双亮晶晶的眼,顿时眉头一竖。

“瞧啥呢?好利索了?好利索了就赶紧出去把院子里的鸡给喂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折磨我这个老太婆...”

陆时宁缩缩脖子,拿手摸摸鼻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奶,你说啥呢?谁折磨你个老太太了!”

见小老太婆嘴角一撇,陆时宁怕她又开始碎碎念,赶紧插话道,“奶你放心!等我好了,我赶紧喂鸡!我才醒呢,还不知道弟弟怎么样了,我跟着娘去看看!”

一提起弟弟陆时景,老太婆发黄泛黑的脸色一缓,猛然记起眼前的瘦猴儿跳水救弟弟的勇敢事迹,也颇有几分功劳,遂摆摆手,“赶紧滚,省得站那儿晃得我眼疼!”说罢煞有其事的揉揉自己的眼睛,一不小心瞥见地上躺尸的搬床,哎哟!糟心的眼睛哟!

陆时宁瞧见老太婆滑稽好笑的模样,心里少有的两分心虚与愧疚飘向空中,消失无迹。她拉了拉苏采梅的袖子,示意她出去。

苏采梅低头看着不到自己腰身的女儿,眼里闪过高兴和一丝疑惑,宁宁好像有哪里变了,以前不会这样回娘的话,也不会这样同自己亲近拉扯。

陆时宁跟着苏采梅往外走去,自然也没有错过苏采梅眼里闪过的疑惑,不是不在意与不解释,不过是时机还未到。

走出房间,映入眼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泥泞小院,木头搭建而成的围栏圈出出一大片空地,竹篾编制而成的栅栏围绕出一小片养鸡的空地,几只老母鸡咯咯咯,悠闲地踩着泥渍,一双小豆眼左瞧瞧右瞧瞧,机灵得紧。

挨着鸡圈不远处就是她爹娘和弟弟住的院子,陆时宁照着记忆走了过去,头顶的晕眩似是比刚才少了几分,心情也随之亮了不少。

陆时宁走到屋子外,轻声推开木门,往里走去,穿过堂屋,里面还有一个隔间,是专门为陆时景隔开的小屋。

躺在床上的小人儿小脸煞白,毫无起色,远远望去,仿佛一个毫无生气的玩偶般。陆时宁站在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正打算往里走去时。

“宁宁,你..你进去干啥,有事咱们去外面说吧,让阿景好好休息吧。”苏采梅一脸紧张的拉住陆时宁,生怕她进去吵到陆时景休息。

陆时宁垂眸看了眼拉住她衣袖的那一双粗糙的手,轻轻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进去。

苏采梅见她如此听话,不禁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为啥,虽然宁宁没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偏偏她一颗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