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公然抱“矛”入竹去
序章:渊劫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乖,等到天上不打雷了,爹爹就回来了。”
上古时期,天极高,地极广。帝俊与东皇太一分别掌管天界人间,万物称之为天帝与人皇。
天界与人间有神树和天柱相连,每月第九日有大鳌靠于东海岸边,大鳌身驮仙山,其背能负五城之人,乘大鳌入海九万里可见神树,神树通天而长,有万条枝蔓从天而下。
枝蔓有洞,入洞而坐,有仙人以法决命之,洞内之人便觉嗖嗖作响,数日可登天。
而天柱则位于西北,载天而立,人间修士攀其岩上登八十一万里,有仙门悬于顶,周围劫雷紧密,飞身入仙门,成功者位列仙班,失败者轻则修为跌落,重则身死道消。
在天帝与人皇的管理下,人,妖,仙共处于世,和睦相处。
直到天帝遭因果缠身,道陨天池,仙人争夺其位致使天界大乱,仙人的各种邪念汇集成祖魔,等仙人有所发觉却为时已晚。
祖魔一分为十二,魔气通天彻地,众仙难以抵御,仙宫破碎,仙人陨灭。
仙宫倒塌的碎片从天而降,祖魔的魔气聚集起魔物,顺着天柱与神树自天而下,人间成为了炼狱火海,一时间生灵涂炭。
人皇太一为保天下苍生,派夸父与共工撞断天柱,派龙伯国巨人伐断神树,自己则化作金乌率领人间修士直冲天界,人皇与残存的仙人祭出周天星斗大阵,将天界时间封印。
夸父与共工撞断天柱后巨人法相耗尽,被掩埋在断石之下,天柱断裂成山,后曰:不周山。
龙伯国巨人伐断神树,以自身血筋为绳,将大鳌缚于东海海底,神树断后,只剩半截立于海面,后曰:大椿。
后有书记载: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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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去之浪不回流,已去之时不再来.........................
渊劫过后,万道陨灭,人间灵气混乱,残存的大妖归隐于山川海林,时间流逝,斗转星移,数十万年过后,人族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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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猿啼断肠,魈啼破胆》
天寒雁度堪垂泪,日落猿啼欲断肠。——《登万岁楼》
玄汉天元五千五百年,年初有大鳌口衔蛟龙死于东海岸边,其身死处海水沸腾,鱼虾成糜。
民间诡事频发,老物成精,屋藏邪祟,闹得人心惶惶。
大玄汉朝西北部,永安郡,锦云县。
虽是谷雨时节,天上太阳却有些炙烤。
这地方位于永安郡极东南处,有河与邻郡相隔。如此偏僻一隅,怪事更是多发,常有狗咬死了鸡,鸡啄瞎了狗,书生遇狐,农人中邪。
不过,虽然处于这样一种环境中,当地的人们却并不恐慌。
有人遇到了问题,只需到城南门外找到一棵系着红绳的老槐树,顺着它向东寻个七八里,便能看见所破旧道观。
道观里住着位年轻道长,年纪约莫十六七岁,
此人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腰间佩一卦盘,手中常常持着柄上了锈的带鞘黑剑。
向这位道长说明来意,晚上拿着他给的符篆贴于床头,剩下的事情就是睡个好觉,等着破晓鸡鸣就行了。
许渊正待在道观里修炼《六十四卦决》心法,这心法是幼时师父传给他的,到目前为止已经修炼了十年还多了。
师父叫做许允,听师父讲,自己是他在一处深渊下捡到,于是便有了许渊这个名字。
在许渊人生的前十五年里,他一直跟着师父在道观修行,直到一年前师父半夜突然惊醒,当时许渊并没有在意,可第二天一早师父却不见了踪影,只在桌子上留了张纸条。
如今整整一年过去了,师父还是杳无音讯,前几天他去河边散步,竟然发现河面比以前低了不少,隐隐有断流之象。
再联想到民间越来越猖獗的邪祟,这让许渊不知道要不要接着等待师父回来,还是外出寻找。
“嗡嗡嗡。”一阵抖动从许渊腰间的卦盘传来。
“哦?看来又有人来了。”感到这股抖动,许渊停止修炼,站起身子向屋外走去。
这卦盘也是师父传授给他的,内有六十四卦之力,配合心法,许渊现在已经掌握了不少卦象。
巽为风,坤为地,下坤上巽则成观卦,为和风吹在大地上之象。
和风虽柔,却可渗透于世间各处,许渊平时会将这观卦之力像蛛网般散在自身周围五六丈处,一旦有和自己不同的气息触碰,卦盘便会抖动。
此时屋外,一位衣着富贵,面相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吩咐几名家仆打扮的人从马车向下搬着东西,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位面色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年轻公子。
“冲儿,还不快去敲门请许道长出来?”那中年男子开口向身旁的年轻公子说道。
来人叫做王涣嵩,是当地有名的豪绅,因为其喜好文雅,饱读诗书,平日里又乐善好施,当地的居民都称他一声王文公。
而他口中的冲儿是他的儿子王应冲,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来感谢许渊对他儿子的救命之恩。
想到今天早上儿子宅中的场景,他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王文公生平好风雅,最喜竹子那股清傲之意,而他儿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观竹,甚至花钱买下一片竹林,在其中建了一处宅子搬去居住。对此王文公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多说什么。
但就在前几日,王应冲突然病倒,找遍了城里的郎中也全都束手无策。
前天夜里,王文公担心儿子的身体,便想前去照顾一番,等到了宅子,却发现儿子并不在屋内。
王文公心里万分焦急,突然听到竹林里传来一阵“邦邦邦”的声响,他端了盏灯壮着胆子向竹林深处走去,竟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对着根竹子又摸又亲,行那苟且之事,嘴里还时不时喊着“仙子,仙子。”
看着这场景,王文公又惊又怒,刚想开口大骂,王应冲却突然怪叫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见到这般诡异之状,王文公的怒火似乎被一盆冷水浇灭,浑身骤凉,赶忙将儿子拖进屋中,第二天便让人用马车拉着儿子找到了许渊。
到了道观,许渊并没有像那些郎中一样诊脉问病,而是直接脱掉了他儿子的鞋袜。王文公走近一瞧,只见一枚指甲大小的血痂印在儿子脚掌中央,狰狞无比。
许渊告诉他,这是被妖物吸了精血,随后拿出一张符篆,吩咐他回去贴在儿子床头。
当天夜里,王文公按照许渊的吩咐贴了符篆,又叫了几个大胆的家仆随自己守在宅子的一处偏屋中。
等到后半夜时,众人已经昏昏沉沉,忽然屋外阴风四起,吹在窗上犹如鬼哭狼嚎,竹林摇曳,张牙舞爪的映在窗纸上,让人毛骨悚然。
几人瞬间清醒过来,心中害怕不已,“咔!”一声炸雷响起,惊的王文公他们汗毛耸立。
雷声过后,屋外的风声渐渐变小,竹林的晃动也慢慢停止。
众人心中忐忑,不敢走出房门,直到外面传来鸡鸣。
待打开门后,一股焦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王文公领着人顺着味道向竹林走去,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让他们此生难忘!
只见竹林被雷击出一小片空地,里面的竹子已被焚烧殆尽,而在空地中央,一根碗口粗的竹子只剩半截,在它的竹筒内,还盛着一汪猩红的液体——————血!
话回当前,王应冲听到父亲的话,赶忙答应下来,脚步虚浮的前去敲门,只不过他手刚抬起来,许渊就已经推门而出。
“许道长!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啊!”王文公听到开门的动静,从回忆中醒过来神来,看到许渊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道长!救命之恩大于天!请受小生一拜!”那王应冲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心中更是感激,纳头便拜。
“不可不可,王公子快快请起。”许渊虽然知道外面来了访客,但却没有料到刚开门便有人要行如此大礼,幸好他眼疾手快,略微一扫便看清来人,赶忙托起王应冲的双臂。
王应冲双腿已经弯曲了一大半,只觉一股轻巧之力从手臂传到双腿,还没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多谢道长。”此时王文公也来到了门前,看见许渊将儿子扶起,父子俩异口同声,向许渊道谢。
“张卯李丁,快去把带来的物什抬过来。”几人寒暄了两句,王文公向下人开口吩咐道。
“许道长,您在道观深居简出,我特意给您拿了些绸缎,还望道长不要嫌弃。”
“文公怎可!您在这县里仗义疏财,为人乐善,我怎么能收如此厚礼?”
许渊对王文公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身为一名豪绅却并不贪财,经常给县里的穷人施舍衣物吃食,这让他甚是钦佩,连忙拒绝。
“救命之恩,情同天地,这是家父和我的一番心意,还请道长一定要收下啊!”王应冲也开口道。
许渊与他们推脱了一番,最后实在是盛情难却,收下了礼物。
“对了道长,王某有件事想请道长指教一下。”王文公看到许渊收下东西,心情大好。不过他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的景象,心里的惊奇实有些按捺不住。
“文公是想问那竹怪之事吧?”许渊淡淡一笑。
“劳烦道长了,道长真乃神人也!”
“无妨无妨,请诸位随我来屋内一叙。”
听到两人的对话,王应冲和那几位家仆也是好奇,纷纷上前竖起耳朵。看着一群人求知的眼神,许渊便将他们请进道观内。
其实这些东西许渊不知道对多少人讲过了,无外乎就那几句万物有生灵,天地有灵气,开智成精怪,化形则为妖等等。
“不过嘛,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靠天地灵气修行,还有一些是因为吸收了人气产生了灵智。”许渊侃侃而谈。
“人气?”众人惊奇。
“对,因为人乃集万物之灵者,生来有灵智,人的每次吐息都会有人气相随。一些东西常伴人左右,渐渐被人气滋养,也会产生心性智慧。就像百姓口中的:鸡不过六载,狗不养八年。”
“这人气对于精怪来讲,就像五石散一般,吸了人气,便上了瘾,回不了头了。比如这竹子,它的根一定已经扎到了令郎房间里,每日吸取人气,而后又让令郎产生幻觉进入竹林,在他抱着竹子......时,已经有根枝刺入其脚心汲取精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