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布谷......”
“布谷......”
“布谷,布谷......”
布谷鸟的声音划过了辽阔的天空,天空下绿浪翻滚,无边无际。
时间已经爬过了小满,整个中国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一辆白色的SUV轿车正行驶在盘山路上,车上一对父子,父亲林东山一边欣赏着山间风景,一边开着车听着歌,和刚大学毕业的儿子说说笑笑,心情美美哒。
五一假期,难得二人团聚,林东山提议外出自驾游,于是他们从平安市出发,踏上了愉快的旅程。
两人不喜欢去人山人海的地方,于是他们选择了大山深处体验山村风光。
林东山,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平时很少开车,这一路上开得小心翼翼,恐怕出点什么意外。
大约走了三分之二的行程,忽然,从西北角的天空浩浩荡荡压来一大片乌云,遮天蔽日。
不多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眼看就要下雨了。
不远处似乎有一山村,为了躲避暴雨,林东山不由得加快了车速。
在一个长下坡处,车速超过了100公里。
突然,从侧面奔出来一头野驴,吓得他一个激灵,猛打方向盘。
为时已晚!
“嗷呜......砰!!!”
驴、车相撞!
高速的轿车撞断了路边的防护栏,父子俩外加一头驴,整整齐齐飞出了盘山路,跌落峡谷。
跌落中,林东山心中一凉:完犊子了,团灭!
......
“你醒醒!醒醒!弟弟!你不能死啊!”
“弟弟!弟弟呀!!”
“呜呜呜......”
“咳...咳咳......”
“啊!醒了!”
“多鱼醒了!!”
林多鱼缓缓地睁开眼睛,见周围围着一圈人,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少部分穿着带颜色的衣服,看上去像是上世纪的的确凉。
“好歹醒了!可吓死姐姐了!”
林多鱼眼前蹲着一位大眼睛瘦弱的女孩,穿着灰色补丁衣服,看上去十岁左右的模样,刘海贴着满是汗水的额头,脸上挂满了泪水,一个劲地摇动他的身体。
“别...别摇了!我的胳膊要掉了!!”
脸色苍白瘦弱的女孩听说,慌忙停止了动作,抬起纤细的胳膊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林多鱼看着自己浑身湿透,发梢上的水珠不断滴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单手撑地缓缓地站了起来,一脸懵X地环顾四周。
旁边不远处还有一堆人,正围着一对男女议论纷纷。
移动的视线在某个位置顿住了。
其中父子二人目光交错,各自脸上写着两个大字——懵X。
林多鱼有些不知所措,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吞吐说道:
“平安市幸福里小区。”
懵男林东山:“1号楼2单元803室。”
周围的群众,你看我,我看你:??????
父子俩说的是他们前世的具体家庭住址,信息丝毫不差,说明的确是亲爷俩,只是彼此面对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难道是在做梦?不对呀,记得撞了一头驴,发生了车祸......
林多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切仿佛如此真切!
“啪!”
林东山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啊!”他捂着脸,嘟嘟囔囔道:“疼得好真实,这是在天堂吗?”
周围村民,目瞪口呆,满脸带着问号:二流子脑壳是不是进水了?自己打自己?!
“草你娘啊!咋没淹死呢!一起淹死好出丧!!”突然,一个沧桑气愤的声音在人群中炸起。
林多鱼看到骂人的是一老太太,脸色苍白,拄着一根榆木拐杖,一脸皱纹,如池塘中荡起的涟漪。
佝偻着腰,凹着老嘴缓缓道:“老大、老二还不把这孽子扶回家!老三家的、荷花扶你弟弟和你废物娘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林老太说完,抬起一只枯枝手拢了拢散落的鬓发,“咚!咚咚!”榆木拐杖敲打着地面:
“丢人!真丢人!淹不死的贱货!!”
......
父子俩随着一群吃瓜群众朝村中走去。
一眼望去,整个山村灰扑扑的,土大街坑坑洼洼,绝大部分是土屋土墙,偶尔几家青砖红瓦,鹤立鸡群一般。
“唉!东山家的真是可怜!”
“哈!可怜啥,真命大!一家人足足淹了十分钟吧,竟然还能活过来!见鬼了!”
“一家三口外加一头驴一起跳湾自杀,传出去谁信呢?”
“咦?你说这灰驴哪来的?”
......
周围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议论,摇头咂舌。
林东山听着那意思:他父子俩跟毛驴是从旁边的大湾中捞上来的。
“嗷呜......吐吐吐吐......”
炙热的阳光洒落大地,身后的野驴晃晃悠悠相跟着,嗷呜几声,浑身抖擞,水珠四溅。
众人簇拥着将一家人送到村西头一棵老槐树下,看着没什么事儿,也就各自散了。
父子俩面面相觑,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木门,心中同时闪出同一个念头:
“这是咱们的家?!”
哒哒...哒哒......
慢腾腾的林老太拄着拐杖走过林东山身边,抡起拐杖就往儿子腚上敲去。
“啊!你怎么打人呢?!!”
林东山被打得莫名其妙,心想:你谁呀,跟打儿子似的!
“哼!孽子!孽子啊!你死了咋有脸见你死去的爹啊?!”
林老太一脸凶相,颤抖着枯手从补丁口袋里掏出手帕假装擦泪:
“贱货,跟着狼崽子瞎胡闹!你们都死了,谁来养我!孽子啊!”
林老太举起拐杖要打儿媳妇李晓静,却被旁边的荷花给拦住了。
荷花知道这个家每个人都欺负她妈,自己一定要保护妈妈。
林东山父子俩一脸懵X静静地听着、看着。
见她说完,拄着拐杖哒哒向前走了十几步,推开了东边一扇黑漆脱落的木门,迈着小脚佝偻着背走了进去。
......
“妈妈,妈妈!我饿,我饿了......”
旁边的砖头,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件褪色的红色背心,瘦得皮包骨头,细细的脖颈上顶着一颗硕大的脑袋,像极了三毛作品中的小萝卜头。
“砖...砖头!”
话音未落,李晓静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儿子,滚滚落泪:
“砖头,妈妈对不起你,砖头.......”
“妈!”
旁边扎着一根麻花辫的荷花扑通跪倒,尘土飘落,一把抱住了母亲的肩膀跟着哭了起来:
“呜呜呜......妈!妈妈!你不要离开我们,我害怕!!”
旁边的林东山和林多鱼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瞅瞅地上衣衫褴褛的母子三人。
双林持续懵X。
“好!好好!妈妈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李晓静轻轻拍着他们的后背,安慰了一番。
“好了,咱们进去吧。”
林东山朝儿子多鱼淡淡地说了一句,吓得母子三人不再哭啼,也不敢再吱声。
姐弟俩低着头起身,躲在母亲李晓静的身后,始终跟父亲林东山保持着距离。
“吱嘎”一声。
林多鱼推开了带着虫洞的木门。
一家人相跟着走进了院子,父子俩环顾一番:
四周一圈低矮的土墙,土院子的北边三间土房子,土胚房前面一棵碗口粗的石榴树,西边一棵一抱粗的枣树。
“嗷呜......”
那头野驴自觉跟了进来,啃食着土院子中飘摇的老草。
林东山看着这头驴子有些眼熟,指着正吃草的驴子,朝女孩问道:
“这是谁家的驴?”
躲在李晓静身后的荷花不敢抬头,老老实实答道:
“爹,不是咱家的。”
“爹?!”
林东山懵了,同样懵的还有林多鱼,各自心想:
“我是这家的男主?”
“我是这家的男丁?”
野驴:嗯,没错,咱们一块穿越来的。
“嗷呜......”野驴又是一声吼叫。
“妈妈妈妈!我饿,我饿了!!”
砖头一个劲地摇晃母亲。
“砖头,你让咱妈先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荷花说完,朝西边枣树旁一间灶房走去。
砖头听有吃的,屁颠屁颠跟着姐姐走进了灶房。
不一会儿,灶房中传来一阵“咕哒咕哒”拉风箱的声音。
李晓静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走进北屋。
林东山父子俩站在石榴树下,浑身湿漉漉的,看看脚下的土院子,又互相对视一眼。
“不是......我是谁?”
“这......我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