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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婚之夜,自尽而亡
北风呼啸,树枝被风吹的唰唰响。
东宫内,红色绸缎肆意飞舞,鲜红的喜字四处可见。
凤肴一身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面披红纱,端坐在红色床榻上,寒风卷着花香,透过窗户吹的她头晕,新房内一片寂静,从高处看,房间地形狭长,莫名笼罩着阴冷,与其说它像是一间屋子,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坟墓。
“吆,姐姐这个时辰还在痴心等候着太子呢?”屋外传来一阵娇羞的话语声。
凤肴抬起早已疲惫的双眸,只见一身穿青绿色衣衫女子,定睛一瞧,竟是昔日闺中密友,太傅之女沈念儿。
“念念?你为何会在此处?”凤肴一脸疑惑,自小因相貌有异于常人,只有沈念儿愿与自己亲近,而自己也早已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
“凤肴姐姐,妹妹今日前来,可皆是顾及你我昔日姐妹之情。”凤肴直愣愣的盯着沈念儿,眉头紧锁,正满脸疑惑,只听见女子嫣然一笑道,“特来送你最后一程,哈哈。”
凤肴一脸惊讶的盯着沈念儿,只见她走到床榻前,瞬间用力拽下自己的红色面纱,鲜红的蝴蝶瘢痕出现在脸颊上。
“哈哈哈,姐姐你瞧瞧你那模样,哈哈,如此丑陋的面庞,还妄想与我互称姐妹,妄图攀附太子,真是南朝一大笑话。”
沈念儿时而仰天长啸,时而掩面嘲笑,眼眸中尽是疯狂的快意。
“你?你为何今日突变这般模样?”凤肴拼命护住自己暴露的瘢痕,面色凝重,神色慌张,从床榻坐起躲避在一旁。
“姐姐,你竟还不明白?太子要娶的人是我啊,未来的太子妃也是我,而你?以你的容貌,如何能当得太子妃,当的未来的一国之母,太子娶你皆只因你出身将军府。”沈念儿俯身在凤肴耳边,轻轻道,“得凤肴,得兵权,得天下。”
沈念儿一字一句皆温柔至极,却让凤肴背脊一凉,她不相信沈念儿所说的一切,大声朝着屋外叫嚷着:“来人,我要见太子?太子呢?”
“啪”的一声。
沈念儿拽过四处叫嚷的凤肴,抬手就是一巴掌,顿时脸颊上出现了红红的五指印。
“你这贱人,太子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凤肴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的有些头晕,瘫倒在地,看着昔日姐妹如今丑陋的嘴脸,心里不由恶心想吐,缓了片刻,起身道:“沈念儿,你可知冒犯太子妃是何下场?”
说罢,抬手就要扬下去,却被狠狠一脚踢倒在床前,嘴角缓缓流下鲜血,凤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门口之人。
“放肆!”来人身穿黄色图腾衣衫,面露嫌弃,缓缓拂去靴角的灰尘后,轻轻搂住沈念儿肩膀,四目相对,嘴唇相依。
“你们?”凤肴无力的瘫倒在床边,嘴角流着鲜血,刚才的一脚震得她五脏六腑生疼,说话已经没有力气,言语中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的愤怒和悲伤。
“姐姐,你瞧,太子这不来看你了吗?”
沈念儿倚靠在太子的身上,用手轻轻抚摸着男子胸膛,眼神中满是得意之色。
“慕风!”凤肴拖着身子,朝着男子方向奋力缓缓爬行。
“啪”又是一声。
沈念儿飞一般地冲过来,朝着凤肴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恶狠狠的吼道:“太子的名讳也是你这丑人能唤的?”
只见男子面色未有一丝波澜,双眸冰冷,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倒和这间屋子气息十分匹配。
“慕风,你为何要如此待我,今日本是你我新婚之夜啊,你若不爱我,何须娶我?你若爱我,又为何将这沈念儿带入这府邸,羞辱我成这般模样?”
顾慕风瞧着地上之人的脸庞,红色的蝴蝶瘢痕显得格外亮眼,心里觉得好笑,嘴角不禁上扬,冷笑道:“你当真以为我能相中你这般模样?哈哈。”
沈念儿身姿妖娆,附和的笑着,嘲笑声响彻整个屋子。
“对了,姐姐,念念忘记告诉你,江伯父听说你将虎符偷走后,口吐鲜血,已不治身亡,伯母伤心殉情,也跟着去了,姐姐,你可要节哀顺变啊。”
沈念儿故作一副伤心的模样,假仁假义的用衣袖抹了抹眼角,俯下身子,拉住凤肴的手臂,哽咽道。
突然听到,自己的父母亲不在人世的消息,凤肴坐不住身子,面露凶狠,一把推开沈念儿,不顾自己满身的疼痛,冲到顾慕风的面前。
“是你,是你杀了他们!”凤肴用力撕扯着顾慕风的衣衫,衣衫上的黄色图腾被拉扯的变了模样,好似猛兽,又似狼豺。
凤肴是清楚父母二人脾性的,父亲早已答允她,待她嫁入太子府后,便将虎符双手赠予太子,今日她偷拿父亲虎符,也不过是为了新婚之夜给心爱人惊喜,此事绝然不会让二老送了性命。
“是我,又怎样?”顾慕风轻挑着凤肴的下巴,一字一句挤出牙缝道,“你以为,没了虎符,你和你们江家还有何用?”
“你们!是你们杀了我爹爹娘亲,我要杀了你们!”
凤肴嘶吼着,疯了一般,她好恨啊!
顿时又被一记狠脚踢飞出去。
为了他,不顾父亲的阻拦,非嫁入太子府中,却不曾想害的家破人亡,虎符被夺。
自始至终自己不过是争夺皇权的牺牲品,她所爱之人所惜之友皆只是在利用她,假若她不是将军嫡女,恐怕此生他二人皆不会正眼瞧自己一眼吧。
沈念儿突然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慢慢地靠近凤肴,面容扭曲,邪魅的笑:“姐姐。”
一刀,两刀,三刀。
沈念儿疯狂的在凤肴身上划着,嘴里念念叨叨,眼神凶狠,整个人几乎变态。
凤肴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来人!”
顾慕风朝门外大吼一声,只见进来两个凶猛大汉,相貌丑陋,衣衫褴褛,双眸尽是贪婪之色。
“你们要干嘛?”凤肴已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瞧着门口二人,心中不免害怕,身子踉踉跄跄得往后退着。
“这大好时光,姐姐可莫要独自虚度了,待这二人今夜好生伺候了姐姐,姐姐再奔赴黄泉可好?哈哈哈……”
顾慕风朝着两大汉微闭双眸,二人自然心领神会,面露微笑,舌头卷着口水在嘴角翻涌着,不停揉搓双手,朝着凤肴走来。
她堂堂将军嫡女,自幼饱读四书五经,自问未曾伤害过任何人,她悔恨识人不清,轻信于人,眼角鲜血伴随着泪水流出。
若有来生,定报今日之仇。
凤肴朝着桌案角冲过去,顿时额头鲜血涌出,那面颊上的蝴蝶瘢痕变得更加鲜艳。
魂魄离体,她看见二人微笑着相拥而去,这间像坟墓的新房成了她的归宿,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嫁衣,分不清楚是何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