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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旧时恩怨
“夫人,求您放过研儿吧,她只是一个孩子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威胁的。”女子跪在地上用尽仅剩的力气对坐在主座上妇人的苦苦哀求,一边哀求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因为撞击地面太狠,出现了一片紫红色的淤血印迹。
“你只要和你肚子里的的东西都死了,我自然不会为难她一个小孩子。”妇人话落阴冷的笑出了声,“你给我去死吧……”
“娘,娘……”
卫清研睡梦中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满是细汗,身上的里衣也都湿透了,叫来在外室守夜的丫环备水,自己要沐浴一下,话落又躺回到枕头上,眼睛空洞的盯着床幔,思绪有些飘远,这些年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梦到那个场景,每每梦到却还是会被惊醒。
丫环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卫清研披着外衣到了沐浴间,顺手打发了伺候的丫环,自己一个人在浴桶中静静泡澡,每每洗澡丫环总是会放各种各样的花瓣,这次放的是玫瑰,看着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卫清研伸手撩起几片,放在鼻尖嗅了几下,原本淡淡的花香,在这热水的冲击下,味道略重了一些。
卫清研沐浴完后,也无心睡眠,叫来丫环在暖塌掌灯,自己看起了书,直至外面天边出现鱼肚白,才发觉眼睛有些累,也不好再去睡,叫来丫环服侍自己洗漱。
翡翠服侍卫清研穿衣,瞧着她比前段时间更纤细了,昨儿半夜没有休息,今天早上脸色煞白,显得熬了半夜的眼睛更加通红。
翡翠见主子洗漱完毕,叫上已备好的早饭,香甜的百合粥,精致的素食笼包,还有几碟味道极好的小菜,卫清研安静的只喝了半碗粥,又吃了一个笼包便让人把东西收了。
按以往的时候,卫清研早饭过后要去庆安堂给老祖宗请安的,只是这几日庆安堂那边知道她偶感风寒,又叫来大夫,拿了汤药吃,所以就免了她的日常请安,只道让她身体好了再去。
卫清研早饭过后闲来无事,去书房写了几幅字,只是因为手腕虚浮,致使写出来的字也顺带着有些“病意”,无意再写下去,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到了窗前。
已经十一月了,院中的树叶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假山上的草也只剩一片枯黄,如果不是院中的丫环小厮来回奔走,此刻看上去竟像是多年未住过人一般荒凉。
翡翠开门见卫清研开着窗,穿的单薄在吹冷风,急忙上前给她披上大氅,“主子,也该仔细着一些才是,这寒冬腊月的,主子若再让寒风入了体,只怕是苦大夫也束手无策了。”
卫清研拉了一下大氅,接着又轻轻关上了窗,转身看着翡翠嘴角轻扬,“这样可好?”
翡翠见卫清研这样,一脸无奈,直叹气摇头,拿起茶杯,倒了一杯热茶,给自家主子端过去。
午饭过后,卫清研在暖塌上看着书就睡着了,醒来时口干舌燥,异常难受,丫环见她额头紧皱,忙给她端上一杯温水,卫清研喝过温水,稍微缓解了一下后,才觉得不那么难受。
卫清研看见是玲珑站在一侧伺候,知她肯定是有外面的事情要禀报,遂把其她人都打发下去,只留她一人伺候。
玲珑见她杯中已空,又倒了一杯热茶后,才小心翼翼道,“主子,外面传消息来,安王快要回京了。”说完仔细观察着卫清研的神色,看见她并无二样后,才稍稍放下了心。
卫清研拿起桌上的茶,因为是滚烫的水,卫清研拿了一下便又放回到了桌子上,“他回来既不需要向我请示,又何必专门来告诉我一声。”
摩挲了几下被烫到的手指后,语气淡淡的继续道,“我虽说过和他这辈子不再相见,可你们若是想回到他身边,我看在你们这多年尽心伺候的份上,也可以去见他一面替你们求个情,让你们能安然无恙的回到他身边。”
玲珑听见卫清研的话,立马双膝跪在了地上,语气诚恳又带着一些严肃,“我们几人当年既选择跟了主子,便一生都是主子的人,此生绝不会做忤逆主子的任何事。”
玲珑从13岁便跟在卫清研身边,如今已有五年,她平时主要负责传递外面的消息给卫清研。起初以为只是一个病恹恹的贵家小姐,后来才知道这贵家小姐“杀伐果断”起来,并不比任何男子差,若她为男儿身,这天下便又多了一个铁骨铮铮的杀敌将军,只可惜生为女儿身,只能在这后宅里搅弄风云。
卫清研见她跪在地上,并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的发顶,玲珑也一直跪着,说完那句表忠诚的话未再说一句话,一瞬间,整个暖阁掉根针仿佛都能听见。
片刻后,“你知道该怎么做!”卫清研视线看向窗外,“出去吧!”
玲珑静静的起身开门出去,直走到走廊尽头后右转进了一间屋子,没一会功夫就冒着冷汗出来了,背后的衣服上也多了几条长长的血印。
十一月的北方,风一吹到人脸上,仿佛就像被细柳条抽到一样刺刺的疼,即使穿着军营专门的御寒衣物,却依旧抵挡不住这北风的无孔不入,守营将士却仿若一根铁柱般一动不动的站在营帐前。
营帐里,萧策正在研究行兵布阵图,按往年的情况,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进入北元族的“冬眠期”,可今年秋天的天气实在是太差,大雨连绵下了一个月,粮食基本都被泡在了水里,这就使得北元族今年没有足够的粮食来度过这个冬天,所以他们便开始疯狂的抢夺附近村庄和部落的粮食。
萧策看着他们的抢夺路线,若不能在过年前让他们降服,开春后,他们便会向邺城偷袭抢夺粮食,邺城作为大元的边境城市防线之一,一旦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你派去给卫姑娘传消息的人被她发现了,被打成重伤。”
萧策的思绪被福子的声音打断,正想骂他一顿,听见是关于她的消息,又按下了心中想骂人的话,嘴角轻扬,语气温柔的说了一句,“还是这么心软。”
福子听见自家王爷的话,心中暗自诽谤,王爷若是见了那人的伤,看你还能不能说出心软这种话。
暗自诽谤的福子,不知道其实萧策后面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若是真的心狠,直接把人杀了岂不是省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