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九月的深夜,闷热无比。

江南市区的一处偏僻角落,巨大的榕树阴影。

一辆黑色轿车,车身摇曳。

车厢后座,两个年轻男女大汗淋漓。

半个小时后,车身停止晃动。

林雨锋打开车门,在地上活动了一下双腿,又点燃一根香烟。

他背靠车身,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透过弥漫的烟雾,看着远处楼宇的灯火。

女人钻出车子,一边收拾头发,一边说道:

“雨锋,帮我看一下拉链,一直拉不上,是不是被你扯坏了。”

林雨锋扔下香烟,转身走到女人身后。

拉链并没有坏,只是和花边卷在一起了。

林雨锋收拾好拉链,手指间传来婴儿肌肤般的丝滑感,让他忍不住地用手背轻轻摩挲着女人的后背。

女人身子一激灵,又羞又怕,柔声说道:

“雨锋,今晚放过我吧。”

林雨锋轻轻一笑,替女人拉好链子,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再次点燃一根香烟。

女人容貌很美,即使隔着朦胧的夜色,依然能被她绝美的五官惊艳到。

她叫元秋萍,今年二十九岁,是江南市肿瘤医院最年轻的主治医师。

元秋萍倚靠在林雨锋身边,轻声问道:

“哪天去燕北?”

“下个星期六。”

“我可以去送你吗?”

“可以,我们的事,千雪已经知道了。”

元秋萍满脸羞涩,白皙玉指狠狠掐向男人腰间。

林雨锋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躲闪。

“不痛吗?”

元秋萍手一松,心疼地问道。

“还能接受,总比被人用牙齿咬肩膀舒服一些。”

林雨锋故意拉长语气,戏谑地说道。

元秋萍俏脸通红,想起自己刚才的狂野,手上使出十分力气,娇喝道:

“掐死你个流氓!”

林雨锋终于扛不住,连声求饶。

两人绕着车子,嬉戏追打了数圈,再次拥抱在一起。

数分钟后,元秋萍推开林雨锋,娇喘连连,身子连退数步,理智最终战胜了欲望,央求道:

“雨锋,已经很晚了。送我回去吧。”

林雨锋意犹未尽地盯着元秋萍,看着她楚楚动人的眼神,心软道:

“好吧,上车。”

“陪我走回去好吗?”

林雨锋点了点头。

元秋萍的小区,离这里只有两个路口。

幽暗的路灯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寂静的林荫道,回荡着高跟女鞋的“哒哒”声。

元秋萍挽着林雨锋的胳膊,细声道:

“千雪的情况不太好。原发性脑肿瘤治愈难度很大。燕北一院和燕北肿瘤医院技术要强一些。”

林雨锋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林雨锋是一名灵曜觉醒者,今年二十一岁,有一个十七岁的妹妹——林千雪。

母亲早逝。父亲林升是一名考古学家,经常出差。

他从小就要独立照顾自己和妹妹。

十四岁时,父亲参加一次洞穴考古,科考队遭遇变故。

林父为搭救队友,牺牲在洞穴中。

在研究所的撮合下,本族亲人为了平摊经济压力,决定将两个孩子分开领养。

但林雨锋不愿和妹妹分开,谢绝了亲友的好意。

高一辍学,进入社会。摆摊、送外卖、跑出租,但都赚得不多。

直到觉醒金曜超能,从事工地“水鬼”,日子才逐渐宽裕起来。

却不想……

“雨锋,他从国外回来了,想和我复婚。”

元秋萍的声音打断了林雨锋的思绪。他心中一震。

“你呢?答应了吗?”

“我心里很乱,小亮需要骨髓移植,而我和他都没有匹配上,父母可以再生育一个,用新生儿的脐带血来治疗白血病。”

林雨锋沉默片刻,说道: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理解的。”

元秋萍离异两年,是林雨锋妹妹的会诊医师,在与林雨锋的私下交流中,两人互生好感,并在上个月确立了关系。

林雨锋目送元秋萍上楼,点燃一根香烟,伫立在她楼下,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透过缥缈的烟雾,注视着她房中的灯光,如同梦境。

一个小时后,林雨锋回到住处。

这是一个老式单元间,是林父生前的职工福利房。

林父牺牲后,研究所体恤林氏兄妹,便将房子产权挂到了林雨锋的名下。

房子九十多平,三室一厅。两间卧室,一间书房。

屋内陈设,简单而温馨。

客厅的墙上贴着各式奖状,还有一些合影照片。

书房分门别类地码着各种书籍,有些是林父生前的资料,有些是兄妹二人的收藏。

林雨锋的卧室墙上,挂着一把吉它,下面是一个四层小木柜,格子间整齐排列着一百多张CD唱片。

林雨锋躺在床上,回想起元秋萍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翻身坐在床沿,深呼吸,双掌缓缓抬起。

开始每日的训练。

床前两个十公斤的哑铃,凌空而起,随着林雨锋的双掌上下起伏。

林雨锋作为金曜觉醒者,可以操控一切金属物质。

训练持续了一个小时,直到全身大汗淋漓,方才沐浴休息。

次日上午。

林雨锋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地转着笔。

四方大厦项目经理赵宝德,正在过道上打电话。

“董事长,这边狮子大开口,成功金额七十万,死亡赔偿三百万。”

“都问遍了,国外的大公司也打听了,没人敢接单啊。”

电话那头骂声连连,赵宝德脸色异常难看,却依旧低头哈腰,连声恭维道:

“还是董事长英明。”

等那头挂断了电话,赵宝德方才走进办公室,强硬道:

“领导说了,最多四十万。”

“那行啊,你们找别人去捞吧。”

林雨锋停下手中的笔,轻轻一抛。水性笔精准地落进了笔筒中。

赵宝德继续诱惑道:

“林老板,我看你年纪轻轻,公司也只有两个人,这次能靠上我们金荣集团,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林雨锋心中暗笑,哄谁呢,哥们和你谈钱,你却和我谈感情。

他揶揄道:“画大饼谁不会,我只看重眼前的七十万。”

赵宝德神色不悦,佯装要离开。

林雨锋客气地提醒道:

“赵总,可别怪我没提醒,下次再谈,可就不是七十万了。”

赵宝德拍了拍LV包,苦笑一声:

“再看看吧!”

又瞥了一眼四周,悻悻地走出办公室。

一直站在旁边的田鸡,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轻声道:

“锋哥,七十万,会不会报太高了?”

林雨锋剑眉一挑,笑道:

“高吗?你就看着吧,整个江南市,除了我们,没人敢接这趟活。”

林雨锋的工作叫“工程潜水员”。

在建筑行当,被人戏称为工地“水鬼”。

“水鬼”的任务,就是打捞掉落在桩基深坑的钻头。

工程桩基,通常是不能报废的。

每一个桩基都是经过严格的实地考察,然后设计图纸。

一个桩基报废,轻则需要重新设计图纸,

重则导致前功尽弃。

即使现今科技发达,但钻头打捞工作,

依旧要依靠“工程潜水员”来完成。

这是一个十分神秘,并且人手奇缺的工种。

从事“工程潜水员”,

不仅要有远超常人的体能,更需要过硬的心理素质。

需要配置抗压服和铅锭,在几十米深的泥浆中,在视线为零的情况下,完成所有操作。

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地下。

基本没有救援的希望。

林雨锋将桌子上的纸张揉成一团,投进纸篓中。

这次的基桩非常深,达到惊人的115米,

远超工地深潜作业的安全极限。

下去的人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但林雨锋有足够的自信。

因为他是金曜觉醒者,不仅身体抗压能力远超常人,更关键的是:

他能操控金属。

……

“算了,只要能捞出来,七十万就七十万吧!”

赵宝德再次走进办公室。

他在电梯口等了几分钟,见林雨锋没有追出来,只能腆着脸,火速走回去。

几十亿的重点工程,误工一天的损失费,都不止百万。

林雨锋和田鸡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