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致敬法典
小镇平静安宁的生活被一伙外来者轻易撕碎,码头停泊着一艘挂着骷髅旗的残破多桅帆船,在夜色的笼罩下,海贼船随着海浪起起伏伏,如同拥有生命的海怪,它宁静的注视着充斥着厮杀与怒吼的小镇,一如往昔,或许早已习惯。
小镇外围已经到处都是海贼进攻过的痕迹,一些因战斗而引燃的零星火光照亮街道。
而在黑暗的地窖下,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正一脸紧张的站在楼梯木梁后,楼梯正对着的位置还站着一位手拿老式燧发枪的中年妇女,不断颤抖的手让手枪一看就没有什么准头。
正在时地窖口的木板突然被人拉开,一缕月光顺着打开的缝隙照亮了楼梯靠近地面的位置,手持武器的少年见状紧紧的向楼梯背面靠拢身子,握着武器的手紧张的流出汗水。
就这样过了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突然一个漆黑的物体顺着过道飞进了地窖里面,早已被心理压力逼迫到极点的中年妇女慌乱中直接扣动的扳机,将仅有的一发子弹倾泻出去,
“砰!”
枪响过后,飞来的物体被击穿后掉在楼梯口,在月光的照射下,能清楚的看见那只是一个枕头,中年妇女脸上因紧张而布满的红晕瞬间褪去,变成充满绝望的惨白,仿佛瞬间丧失了所有希望。
在枪声响起的两秒后,一个金发碧眼,高鼻深目略显邋遢狼狈的十六七少年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藏在木梁后的少年抓住机会想在其立足未稳之际偷袭,可未想到对方早有准备一般轻轻一个侧身便避开了预谋已久的攻击,左手顺手闪电般探出便抓住了他的手腕,没有丝毫犹豫,右手抬起一刀把便将少年砸晕过去。
紧接着一个长着娃娃脸的中等个头年轻人紧跟着冲到地窖里面,后者低喝一声,三两步便冲到中年妇女面前,一巴掌拍掉手枪,就将吓傻的妇人毫不客气的狠狠惯在地上。长着娃娃脸的年轻人毫不理会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妇人,谨慎的打量着四周可能潜藏的敌人,但当他看向右侧摆放酒桶的角落时,突然神色复杂的叫了声:
“威廉!”
当先冲入酒窖的少年连忙走了过来,顺着阿拉密斯的目光看去,发现原来在那角落里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女孩正抱着一个更小的身影蜷缩在地上。
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梳着一条油亮的麻花辫,在有些阴冷的地窖里面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连衣裙,她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男孩,与女孩努力咬着嘴唇,泪水随着恐惧化成线一样溢出不同。
男孩有着一头黑色的短发,身穿粗麻制成的上衣,肩膀两侧没有袖子,裸露的双臂紧紧搂着姐姐的身体,好像反而在安慰着女孩一样,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的眼睛中并没有过多的恐惧,只是不出声的望着名叫威廉的少年。
小女孩看到了入侵者,因此哭的更厉害了,泪水不断的滴落在小男孩的头发上,身子不断颤抖,却依旧没有发出声音,反而将怀里小男孩往更深处藏了藏,似乎希望这样可以让入侵者看不到他。
叫威廉的少年与阿拉密斯对视一眼,随后后者地问道:
“怎么办?”
“......先将他们都捆起来”威廉沉声说道。
阿拉密斯应了一声,随后便手脚麻利的从怀里掏出条绳子,将不断挣扎的妇人捆在地窖木梁上。一连串脚步声传来,一旁的威廉看向地窖门口,随着光线一暗,一个面相好似三十多岁,又黑又瘦,眼窝深陷,嘴唇青紫,看上去仿佛病痨鬼一般的男子走了进来。
病痨鬼进入地窖后,和威廉对视一眼后,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了?”
在黑发小男孩的默默观察中,入侵者领头的威廉在对被绑着的中年妇女仅仅一通警告后便与另外人搬走了地窖里所有的酒,三人出了地窖还顺手拉上了地窖口的挡板。
在小男孩远超常人的感知中,听见了娃娃脸的阿拉密斯开口说道:“你就算这么做,他们获救后也不会感激你,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的,威廉,我真看不懂你。”
威廉语气毫不掩饰厌恶的回应道:“我不需要他们的感激,我只是讨厌这种蝗虫一样的生活,我们活的真是人见人厌。”
边上一直沉默的病痨鬼则道:“海贼本来就是这样。”
在确定入侵者已经走后,被小女孩保护在怀里的小男孩站了起来,虽然身高并不高可小小的身体却不像小女孩一样瘦弱反而健康的很匀称。
“格尔曼,你要做什么?“在黑暗的地窖下小女孩慌乱的发出声音。
叫格尔曼的小男孩仿佛一点也不受黑暗的影响,站起身后拉着小女孩的手径直来到地窖木梁前面,轻松的解开了绑着中年妇女的绳子。
被松绑后的妇女摸索着爬到地窖入口出,伸手推了推被打晕的少年。
“邓恩,醒一醒…”
在确定少年还活着后,伸手搂过了身边的格尔曼与小女孩,压抑着的泪水流了下来,轻轻的啜泣声中包含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财产丧失对未来生活的迷茫与无助。
叫邓恩的少年醒来后中年妇女已经承受不住接连的打击哭晕过去,直到刺眼的阳光从地窖挡板的缝隙照射在她充满泥土跟污垢的脸上,才清醒过来从冰冷的地上撑起身子。
可怜的一家人顺着楼梯离开了地窖,看着酒馆的满目疮痍欲哭无泪,而小男孩格尔曼则怔怔的望着一具躺在地板上的尸体,尸体的半边脸颊高高肿起,嘴角鼻尖渗出的鲜血遮盖了其本来的面貌,可身上被蛮力撕坏的衣服仍然表露了其身份,是小镇上富裕人家的大小姐。
裸露的皮肤上有着青紫和咬痕,穿心的一剑及时的避免了可能要发生的悲惨命运,身下的地板上已经被血迹浸透,鲜血刺目的展示在格尔曼的眼前,头次直面死亡的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沸腾着。
天生格外敏感的格尔曼在开始的入侵者身上并没有感受多少恶意,所以在地窖中并没有像家人们那样紧张恐惧,可眼前直面镇上熟人的死亡深深的刺激了他,从三岁就被酒馆一家领养照顾的他从没像此时此刻一样缺乏安全感,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深深地恶意。
在浑浑噩噩中,亲眼目睹了身披白色披风,肩膀处携带金色流苏,吸着雪茄,坐在沙发上的军队指挥官拒绝了镇长的请求,明目张胆将自家酒馆里所有的酒水与镇上的财产归公后,格尔曼变的比以往更加沉默了。
天刚蒙蒙亮,阳光顺着海平面照进了小岛的边缘,在一个枝繁茂盛的大树主干上,却多了一个慢慢攀爬的小身影。
征服一棵至少十几米高的大树对一个刚过六岁的小孩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在潮湿的海风呼啸中,小男孩却只穿着一件露双臂的粗麻上衣。
但是当他在最大的树杈上坐下时,却既没有累的面红气喘,也没有冷的瑟瑟发抖,精致的小脸蛋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透着一丝丝迷茫。
小镇经历的伤痛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人是一种奇怪的群居生物,哪怕经历再大的挫折也不会缺少重建家园的勇气。
在幸存居民的齐心协力下,所有被破坏的房屋已经重新修缮好。
还好无论是海贼还是军队都只会盯着财宝与货物,对于农作物的破坏很是轻微,这让人们有了坚持到谷物丰收那天的希望,只不过再也经受不起一场波折了。
而因为年龄还小的关系,格尔曼身上悄无声息所发生的变化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此刻的他正盯着海平面缓缓升起的太阳发着呆,因为这一个月以来脑海中时不时闪着另外一个人的记忆片段,而对于多出来的记忆,他总有莫名的熟悉感。
这么多天来每天都要不停接收着脑海里的记忆片段,直到今天才将零碎的记忆整理出大致脉络的格尔曼用不符合现在年级的情绪长叹一口气:“所以我这是又拥有了一次生命么...”
已经整整吹了一个时辰的海风,格尔曼的心情从迷茫中恢复过来,脑海中也燃起了穿越者的雄心壮志,打破前世的认知与束缚,他准备在这个类似欧洲中世纪的世界大展拳脚,利用脑海中整理出的知识成为新世界的物理学之父,并且决定等到年龄再大点就去找颗苹果树。
而当务之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想办法改善一家人的生活质量才行。
眼看已经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从十几米高的树上一跃而下,落地轻轻屈膝便卸去了所有力道,地心引力好像没有前世那么强呢,牛顿的棺材板恐怕要压不住了。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这具身体,只见格尔曼微微弯曲手臂,攥紧拳头,从没体会过的充沛力量感充斥着全身,这才六七岁的身体比上辈子多灾多病的二十多岁还要强多了,真是怪异。
抬头再次望向大海的方向,视野的尽头有一个穿梭云层的黑点,虽然眼睛看的模糊不清,可是脑海中却隐约的映射出具体的影像,好像是一只带着奇怪帽子的鸟。
“好奇怪的熟悉感。”观察到这一幕的格尔曼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