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彩云之南,大理古城,整个南诏最为坚固雄伟之城,多民族混杂而居,城中五条大道直通东西南北,身穿各民族特有服饰的百姓来来往往,茶肆酒楼一应俱全,行商贩夫络绎不绝,沿街叫卖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天近黄昏,一辆驴车拖着满车的货物径直出了西门,车上的一位年轻人,斜坐车帮之上,一身的皂青色大褂皂青色马裤,虽些许泛旧,但也干净利落,头上戴一顶薄缕草帽,看不清面貌,一只脚光着,另一只脚穿着寸步靴,光着的那只脚踩在车帮之上,微微抬起头对前面牵着驴车的高大汉子轻声言道:“木生啊,天色不早了,还需加快些啊”

“嗯”,身着黑色粗布衣裤,头戴随风倒一把抓的大个汉子应声回到,目光些许呆滞的看着前方,也随手一鞭子抽了那驴一下,便加快了脚力出了大理城西门。

大理城外西二十里,皆是群山环绕,树木繁茂无比,这群山之中的小路蜿蜒曲折,附近白族寨子便坐落这大山之中,山路坎坷不平,拉着一车货物更是走的颠簸不止。

这山路平日里也是少见人烟,不时也会遇上白族寨子里出来打药之人,今天更是寂静。六月的天气,山中倒是凉爽至极,山风中总是夹杂着那么一丝凉意,一车两人吱吱的赶路,突然那个大个汉子停住了脚步。

\"看\",大个汉子站在原地抬手指向了一颗树上,年轻人微微抬头顺着那大个汉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木生啊,因何停下啊\",这时候这个年轻人已经看清了前面的情形,顿时睁大了眼睛。

\"树上挂着的是个什么?好像是个人呐,\"年轻人说到。

山中树木丛林繁多,不是仔细辨识根本无法看的真切,这时候年轻人对这个大个汉子说到。

\"木生,木生,快去看看\",说着下了车,拿起另一支靴子穿好,大个汉子一边拴好了车,走到这年轻人身旁,一下挡在他的面前。

\"木生,不妨啊,平日里先生与娘亲不是总说助人于危难才是正道,如今遇上这情形,怎么能视而不见呐,再说不是还有你在\"。年轻人叹着气说到。

大个汉子犹豫了一下,便径直一人走了过去,笨拙的身子三下两下就爬上树去,看见的便是一黑衣通身的男子,发髻凌乱不堪,满脸的血迹,树上的一支树杈穿肩而过,爬山锁缠绕住了这个男子的腰背,小腹微微起伏不断,血迹凝固多时,这时,大个汉子拽出腰刀,砍断树杈,一把拉起这个黑衣男子,背在背上一跃而下,犹如一块巨石砸在了这山间,咣当一声。然后大个汉子背着那黑衣人走到年轻人面前,将此人轻轻从背上放下,仰面朝天的放在地上。

年轻人凑过身去仔细了端详一阵。

\"木生啊,看此人样貌,也不曾是我们熟识之人呐,可见他尚有气息,看他腿上的伤口,定是遇上了山中那些畜生,将他放在车上,随我们一同回寨子救治了再仔细盘问,回去询问了大祭司要如何处置他再说吧,遇上我们他也算是命不该绝,不然这山中的毒虫野兽也要将他谋害了,\"那个年轻人说到。

说着大个汉子一把拽起那昏迷的黑衣人,准备将他扔在车上。年轻人急忙说到,\"你手轻些,这是人不是畜牲,你这般扔他,三两下也要被你摔死了。\"

\"哼\"大个汉子一声闷哼,便轻轻将此人抱上板车。

\"木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遇到了这生死之事,我又不能置之不理呐,今日回寨,一定让咱娘知这事,木生也救了一个人,想必咱娘一定会准你酒喝了,\"年轻人说罢,大个汉子眼角一扬,咧嘴一乐,解开驴车拉着板车上二人,径直沿着西面蜿蜒的山路走去。

驴车在前面正在走的时候,一旁树丛之中,一条碗口粗的青色大蟒缠绕在树颈之上,吐着信子盯着远去的驴车,霎时间飞快的直奔驴车扑去,好似要一口吞掉车上两人。

车上的年轻人发觉后背恶风一阵,快速起身向车前一纵,跳出了一丈之外,那个大个汉子也发觉不好,抽刀迎面立于板车一侧,只见那青色大蟒张着大口,猛的扑向依旧在板车之上躺着的那个伤者。

\"木生,快\"年轻人焦急的喊到,这时这个大个汉子急忙上前,还不待这畜生接近车子之时,一把大手,“啪”的抓住大蟒的头部,顺势抬起胳膊用力一夹,夹住了青色大蟒的上半身,夹的这畜生顿时动弹逼得,这时,这畜生也用尽力气,尾巴一甩,死死将大汉缠住,此时,一旁的年轻人也抽出腰间匕首,“嗖”的一声朝这大蟒的身上飞来,飞进了它身上二寸之深,大蟒瞬时稍显松懈,大汉挣脱一条手臂,手执腰刀直刺它的七寸之处,\"噗的一声\",一下划开了一个一尺长的口子,这畜生顿时没了那股锋利,过了转眼的功夫,青色大蟒已经僵直不再动弹了。

\"哎呀,真是悬呐,差一点这位仁兄就入了这畜生的口了\",年轻人惊叹着说到。

又转身跟那位大个汉子说,\"木生,去看看车上之人如何,再安抚一下咱那头驴子,被惊着了咱们可就回不去了\"。

大个汉子牵过驴过来一看,并没有惊到,又看看车上之人,依然不知人事的躺着,然后顺手指了指地上那条开膛破肚的大蟒。

\"这个怎么办啊?\"大个汉子闷声闷气的说到。

\"拉回去吧,山中这般畜生最近时常出来伤人,回去一定要去请教先生,是什么缘由,最近这山中的畜生总是如此不得安生。\"年轻人说到。

\"吃了吧\",大汉又闷声说到,便俯身把大蟒用随身携带绳索捆起来,背在身上。

\"好好,带回去问过先生之后随你处置吧\"年轻人无奈苦笑到。

大汉检点好车上物品,看了一眼那位伤者,转身对着那头驴喊到。

\"沃沃,驾,\"催着驴车向这大山远处走去,走了约摸不到十五里路,远处看见了村寨,散落着几间木屋,星星点点的有几个人影晃动。

回来了,到家了,\"大汉喊到,话音还未落地,便进了这村寨之中。

\"木生回来了,你家少爷采买了些什么好物件呢,要是大祭司不中意,这姑爷怕是做不成呀。\"一位在木屋门前收拾干草药的中年白族男子打趣着说到。

这男子头戴黑布裹头的帽巾,身上穿着是对襟白麻布裤挂,一身白族男子地道的服饰装扮,立在门前。

\"是阿布大叔啊,自己一个人在家吗?婶子没有给你做饭呐,天这般晚了,\"年轻人仰着头回到。

\"在呢,没看屋里她们娘儿两正在说你跟阿秀的事呢,\"中年男子笑着说到。

\"那大日子那天,还请大叔跟婶子早早来我家吃酒啊,\"年轻人冲着屋里的人喊到。

\"那是一定的呀,廷之啊,你这车上怎么还有个人呢,好像伤的不轻,这是从何而来啊。遇到什么事了吗?还有木生背着条大蟒怎么回事啊?”那位大叔疑惑的问道。

\"大叔不必惊慌,路上遇到这畜生伤人,我跟木生把此人救下了,杀了这条青色大蟒,准备把人带回去医治,再问过我先生跟大祭司如何处置,最近时日山中这畜生总是出来伤人,总要问个缘由,省着到时再有人被它们所伤才是。年轻人正经的说到。

\"对啊,前些日子山上采药,遇上几次这样的大蟒,幸亏极是躲避,我也是多少年未曾见过这些东西如此的多,你问过你先生跟大祭祀之后,一定要来跟我说一声才好,不然我这心里也是一直心惊啊。\"那位中年大叔说到。

\"好好,回头一定来告诉大叔你缘由就是了,大叔最近也谨要慎上山才好。\"年轻回到。

\"知道了,快回吧,阿秀刚才来过一趟了,说你娘已经把饭备下,等你快些回去呢。\"那位大叔催着那个年轻人说到。

说罢,木生牵着驴车,年轻人步行尾随着驴车进了寨子,绕了两个拐角,不远处一颗参天大树立在一个竹院门前,院子占地三五亩,木房五间,后面两间,前面东西北各一间,院子内花草盛开,两口一人高的水缸,蹲在院子角落,与这小院相比,较显得格外高大。

\"木生,把车先停在门前,你先将货物搬进堂屋,再将这伤者背进我那屋里躺下,我赶紧去请阿秀她娘来医治此人。年轻人说到。

“唉,应该先回家给咱娘说一声才是。”年轻人说罢又转回了头。

\"嗯,\"木生轻声回到,这个年轻人便径直走进院子,大声喊到\"娘,儿回来了。\"

这时候从屋里缓慢着走出一位中年妇女,灰布长衫,灰布鞋子,头发黑中夹杂着些许白发,插着一根银质凤尾簪子,年纪不是很大,脸上却是饱经沧桑。这位便是陈母,这宅子的女主人,娘家姓陈,夫家姓贺,称作贺陈氏。

身后跟着一位白族姑娘,凤凰帽裹头,镶嵌珍珠,光亮非常,一身轻白布的衣服,腰上围着绣着粉布鸳鸯的腰围子,低着头跟在中年妇女身后,不难看出,这白族姑娘虽未曾抬头,这侧看过去眼眉之间透着一股秀丽端庄之气。

这个白族姑娘便是阿秀,是寨子里大祭司的二女儿,性情温顺,面似桃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见底,真好似天上的仙女下凡,如今年芳一十八岁,本名杨秋月秀,有个姐姐,名叫杨秋月丽,远嫁北方白苗族的青舍寨,丈夫是寨子的土司。

再说一下这个皂色青衣裤褂年轻小伙子,他是那陈夫人的二儿子,本名陈廷之,如今年龄一十九岁,面相俊秀,剑眉圆目,唇红齿白,七尺之躯,肥瘦恰到好处,甩去草帽,发髻系着一段皂青色发带,虽衣着朴素,却也掩饰不了那傲人的英气。可唯独这左脸蛋上生出一颗褐色月牙胎记,小指头指盖大小,廷之自幼随了母姓,其中的缘由之后慢慢道来。

还有木生,便是那身高过丈,膀粗腰壮的赶车大个汉子,本名陈木生,是陈家老大,如今年龄二十一岁,可是那心智只似于五六岁孩童一般,儿时得了一场大病,能活的下来已经是万幸。

\"阿秀,你怎么也在我家里,难不成急着过门呀?\"陈廷之坏笑到

阿秀又往下低了低头,脸颊腾的一阵红热。

\"油腔滑调的逆子,不说一句正经话,你先生知道定会重重罚你了\",陈夫人站在阿秀身前怒斥到。

\"娘啊,可莫要跟先生说呀,儿只是几天没见到阿秀,今日正采买聘礼回家来遇见她,不由得语无伦次啊\",\"阿秀,我买了你最中意的珍珠凤翅钗,后天一早我便将这聘礼一并送到你家去\",陈廷之又坏笑起来说到。

阿秀又低了低头,伸手拉了拉陈夫人的衣襟。

\"你这孽子,休要再说话,再多说一句我让木生把你绑到外面树上,抽你十鞭子。\"陈夫人恶狠狠的说到。

陈廷之立刻收了坏笑,规矩的站在陈夫人另一旁。

\"阿秀今日来是为你的事,她过午就来了,说你今天回来的路上一定会救得一个人,所以特地在此陪着我等你回来\"陈夫人轻声说到。

\"哎呀,对呀,阿秀有这梦中先知的本事,我一时也没想起,\"陈廷之抬手拍着脑袋自言自语,\"那阿秀昨夜在梦中还看到些什么呢?\"

陈夫人拉过阿秀,让她对廷之细讲。

\"昨夜睡梦之时,在梦中看到你跟木生哥在回寨子途中救下一个通身黑衣男子,还被一条青色大蟒纠缠,幸好木生在,你们才杀了大蟒救下了那人,本想一早来告诉你,天色微亮我便来这里寻你,夫人说你跟木生四更天就已经进城了,心想你们救得那人回来也要医治,我便跟夫人在这里专候你们回来,\"阿秀不慌不忙的一句句说到。

\"阿秀还去寨子外阿布大叔那里等了你一个时辰,见你迟迟不归才回来我这里,你这逆子,能娶了阿秀,真不知道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陈夫人又指着陈廷之说。

阿秀的这个本事可不是谁教的,天生便会,入梦之时所见的人所经过的事,全都会在临近的日子再次遇上,据说这本事只有天生纯洁,内心毫无瑕疵之人才会有,即便是寨子里的大祭司,阿秀的娘也不会有,阿秀的娘只教了阿秀些治病用药,养蛊下蛊的东西。阿秀的娘也坚信阿秀是一个做祭祀的材料,才会倾囊相授她自己那身本事,加上阿秀这遇梦成真的本事,寨子里甚至周边很远的寨子都对阿秀一家敬重有加。

\"儿怎会不知道啊,说到救人那就先去看看那人如何,我让木生背进我的房中去了,\"说着廷之领着陈夫人阿秀二人去看那伤者。

三人走进廷之的木屋,竹子桌椅,一张竹床之上躺着那个黑衣伤者,木生已经把这人脸上血迹擦洗干净,此时才看清这人真面貌,连鬓络腮胡子,一条八字胡黑中透灰,年龄大概三四十岁,发髻凌乱,却也插着一支黑色鱼头木簪。眼眉紧锁,微微有喘息之声。

\"阿秀,来看下这人如何\"陈廷之一闪侧身立在竹床一边,阿秀走上前来看了一眼此人肩上的伤口,又看了一下腿上的伤,然后从斜挎的布袋之中取出一袋并排银针,取出一支刺入此人伤口处,少时拔出来看,又取出一盘丝线,让廷之帮忙缠在那人手腕之上,开始隔丝诊脉,少时,阿秀剪掉丝线,把银针丝线收好放入布袋。

\"此人并无大碍,肩上是锋利之物刺伤,腿上是这大蟒的咬伤,好在无巨毒,这人还是这般昏迷,是因为惊吓过度,又极度劳累,加上那大蟒的毒牙入侵皮肉,我稍后备下些草药,就放在门外,让木生碾了熬下一味来给他灌下,明日便可苏醒,\"说着阿秀起身去门外取药。

陈夫人指着廷之说到:“逆子,你去交代木生取药,你自己熬了去,木生做不来这细致活儿,难道还让阿秀替你去做这吗?”

\"好好,儿这就去便是了,阿秀,你也早些回去吧,告诉你娘一声今日之事,看她有何打算,明日一早,我也要去见你娘,诉说这山上近日的怪事。\"

说着起身送阿秀走出院门,刚要回来,陈夫人又说到:“天色已晚,你去把阿秀送进家门再回来。

\"是,儿尊母命,\"陈廷之悻悻的回道。

就这样阿秀廷之一前一后走在这夜色之中,寨子大而空旷,住了几千人,一家跟下一家也有半里路程,两人一路并未说话,却早已心照不宣,不多时看着阿秀走近大祭司的家门,廷之这才转身回来。

家门口遇上木生,木生一把拉住他,

\"看\"伸出一支大手,手里多了块木牌子。

\"木生,这牌子从何而来啊,\"木生指了一下屋里那个昏迷的伤者说道。“他的”

廷之接过牌子,仔细端详一下,牌子一面写着个魑字,另一面写着个魅字,一时疑惑不解,少时便将牌子放入怀中,心想明日见过老师之后,向他老人家求解才好。

“木生,走,先把药熬了给那人喂下,再有其他明日这人苏醒再说,今晚你在我房中歇息吧,你我轮流看着此人。”廷之说完,便去熬药去了。一夜无事,二人轮流守着床上之人。

次日天微亮,鸡鸣两遍之时,一直大手猛的抓住廷之的肩膀,剧烈的晃动开,廷之吓得一激灵,睁开眼睛一看,气的鼻子冒火,这时木生还要用力摇晃他

\"停下,停下,我已经醒了,木生你有何事啊如此惊慌。

木生指着床上那人说\"他。\"

廷之便知有异样,起身走到床前,只见那人微微睁着双眼,嘴唇轻轻张着。

“木生,取水来”陈廷之喊到,少时木生端着个大碗,满满一碗井水,陈廷之俯身扶起床上那人,将水递在那人嘴边,那人好似旱苗遇春雨,霎时间嘴大张开来,对着碗咕咚咕咚喝了半碗,喝完深出了一口长气。

\"这位兄弟,如何啊\"廷之对着那人说道。

只见此人干张嘴却没有话出口,廷之觉得奇怪,又问了几句,依然如此,便将此人轻放在竹床之上,不再问话。

“木生,你在此处看着这人,我去趟大祭司那里找阿秀,问清如何应对才好。”

说着陈廷之出门直奔后寨而去,大祭司所住之处离陈家大概五里路,也是少时便到。

到了大祭司门前之时,只见阿秀一人早早立于门前,好像是专门等着陈廷之。廷之上前要去询问,还没开口阿秀先说话了。

\"昨日那人是不是苏醒了,却又无法言语呢,\"

\"对啊,这是为何啊?\"陈廷之问道

\"这是青蟒之毒尚没有消散,毒气聚集于咽喉,所以暂时不能说话,我昨日留在你家那边的草药继续煎服三付,最迟三天就可开口问话了,\"阿秀对着陈廷之说到。

\"这样就好,阿秀,你娘是否在家呢?我有些许不明白的事想找她询问。\"陈廷之看着阿秀问道。

\"我娘昨日亥时出门,去青舍寨我姐姐那里做一场法事,说几日就可回来了,还说你若找她,在家静等几日吧,到时你不来她也要去找你去。\"阿秀回到。

\"出门去了啊,你娘可真是忙啊,一年到头见不着几面,那我就回家等着去了\"说完陈廷之悻悻的往回走,走不多远,一抬头看见路边一个小院子,门头上写着‘’清净修远‘’几个字。

\"这不是先生的住处吗,来时慌张未曾留心,竟然把这大事给忘记了,该死该死\"陈廷之心里暗暗骂自己。

陈廷之站在门前,整理一下衣冠,对着院中轻声呼喊“老师在家吗?我是廷之啊,”

时间不大,院子木屋之中传来一老者回音“廷之啊,几日没见,今日为何这般早就来老夫这里呢。”

顺着声音从院中屋子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身道士装扮,手中擎着一根六尺高木雕拐杖,一步步走近院门,开了院门仰脸乐呵呵的看着陈廷之。

“老师,近几日学生筹备大婚事宜,不得空闲来探望老师,实属罪过了。”廷之躬身行礼。

\"诶,为师怎会不知呢,不怪罪你就是了,来来,随为师进屋,你来此必定有什么事要询问,咱们进屋详谈就是了,\"老者拉着廷之一支手,两人前后进了木屋。

\"廷之啊,坐坐,快坐下,跟为师说说你今日大早来此是为何事呀?\"老者缕着须髯笑呵呵的一旁听着。

\"老师,您先看此物,是否认得是何物啊,\"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块木牌子递了过去。

老者接过了那牌子,定睛一看上面的字,顿时脸色煞白,不由得身子一阵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