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跟着你娘一块去死吧,贱货生的也是贱货!”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一边面目狰狞的怒骂,一边疯狂挥动着手里的腰带。

“ 啪,啪,啪,啪。。”皮质的腰带抽在少女的身上,疼的战栗,她一边紧紧护着怀里的人,一边惊叫道:“爸,别打了,别打了,啊!别打了,爸爸!”

男人置若罔闻,手下不停,用各种恶心龌龊的语言咒骂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母女俩,俨然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打累了,歪在沙发上鼾声如雷。

伤痕累累的少女看着满地的碎玻璃,一言不发的开始收拾。母亲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任由少女喊了几次也不做声。少女没法子,便先出门去街口扔垃圾了,待她一瘸一拐的扔完垃圾回来,眼前的一幕让少女大声尖叫起来。

“妈妈!”

只见刚才还活生生的母亲,此时面色已经面色青紫,嘴里往外溢着白沫,身体止不住的抽搐,屋子里农药的气味浓重的刺鼻!见女儿回来,母亲爱怜的看了孩子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

少女抱着母亲渐渐冰冷僵硬的身子,嘴唇颤抖,半晌才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妈妈!别走!妈妈妈妈!别丢下我!”沅柔一下子惊醒过来,又梦魇了!

前世种种,伴着凄风苦雨早已经沁入了柔柔的血肉,深入骨髓,去骨剜肉焉不能忘却。前世的沅柔善良懂事,可人间疾苦一样从没有放过她。以至于沅柔重生到这古代的钟家,已经八年之久,仍然是时常夜半惊醒,分不清前世今生。

作为家里唯一的小闺女,沅柔从一出生可谓是得尽了家人的宠爱。钟家人给了沅柔暖之又暖的家,幸之又幸的童年,这一切,正在慢慢治愈沅柔千疮百孔的心。

这天上午,沅柔埋头厨房,又在研究新鲜的美食。

“祖母,赶紧来尝尝我做的酸辣粉儿呀!”厨房里的小人手里忙活着,还不忘招呼祖母,院子里满是又酸又辣的香气,在这个春寒料峭的时节,让人食欲大开,口腔里忍不住分泌口水。

“这倒霉孩子,我这个老娘在她心里根本排不上号!有好事都想不着我!”老大媳妇杨氏,也是沅柔的母亲,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酸溜溜的开了口。

一听有人说宝贝孙女的不是,老夫人首当其冲的护着,“老大媳妇,我这个老婆子还能享受我孙女孝敬几年,柔柔平时做了多少好吃的进了你的肚子,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柔柔听到祖母替自己鸣不平,从厨房里探出小脑袋瓜。

“哎呀,哪有亲娘总是编排女儿的,沅柔可不依!我可做了满满一大锅,保准儿让咱们一家都吃个够!“话音刚落,私塾授课的父亲钟景齐和二叔钟景湛一起进了院子。

钟景湛一进院子,嗅着酸辣诱人的香气,就嚷嚷着肚子饿要开饭。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钟老夫人一看见二儿子不成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的想要刺他几句。

钟景湛被母亲刺激习惯了,早已经波澜不惊,还一本正经的接道:“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若问谁能一言挑起钟老夫人的脾气,不顾形象的大声怒斥,非钟景湛莫属。

“可不就是思想有问题吗,思想没问题怎么老大不小了还找不到媳妇儿!你这个浑小子就没有一样不惹我生气的!”一向温和的钟老夫人声音顿时拔高,简直是越说越生气。

“娘,这找不到媳妇儿,无非就两个原因。”

“什么原因?”

“第一个是,谁也看不上。”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谁也看不上。”

钟老夫人闻言还有一瞬间的蒙圈,待回过神来,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指着钟景湛,“好你个臭小子,今天的午饭没你的份!”

这一招可是捏住了钟景湛的七寸,沅柔做的美食只能闻不能吃,那得有多痛苦。顿时向一旁看热闹的侄女求救。

沅柔被二叔那挤眉弄眼的样子逗笑,忙上来圆场。一顿午饭这才相安无事的用完。

话说这钟家,原是宫中太医。因为见证了皇位更迭,目睹了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手段,险些成了皇权的牺牲品。亏得有贵人相助,钟家才能平安脱险,便带着全家老小远离京都权利旋涡,来到大顺北地茅山屯已经数十载。

当时钟家老爷子不过不惑之年,膝下仅有一子一女,也就是如今沅柔的祖父,钟慎之与姑奶奶钟菀之。彼时钟慎之刚刚成亲,妻子是翰林院侍读之女丁蓁,自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姑奶奶钟菀之则是几年后嫁给了北河县典史张思德,夫妻二人也算和顺。

这钟慎之自小跟着父亲学医,自然而然成了这附近的大夫,北地贫苦,许多百姓食不果腹,钟慎之常常赠医施药,深得附近村民敬仰。

茅山屯地处北顺最北边,夏季短,冬季长且冷,地广人稀,钟家人数十载积累也不过是小有薄产。倒也自在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