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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君王绝后
传闻古之苍煌大地历经万年沧桑,最后划分为苍溪、客窝、钟离三国。
苍溪位于苍煌古国的中心位置,东倚高耸入云的苍山山脉,西临波澜壮阔的尔湾海,南接钟离,北通客窝;不但国土疆域辽阔,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更难得的是一片祥和。
天下之势,分合交替。在苍溪的历史上,这里也曾经多次沦为战场,百姓饱受摧残蹂躏。
然而最近三十余年,苍溪没有爆发过战乱,平静得像被遗忘的世外桃源,只有每日盘旋在空中俯瞰大地的苍鹰,才能感受到其中细微的变化。
苍溪国的君王慈吾,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登基,年号“开吾”。
登基大典之日,镇国鼎长鸣四十声,预示着苍溪可享四十年太平盛世。
果然,盛世如期而至!
开吾十年,风调雨顺,百姓衣食无忧。
开吾廿年,商贸发达,民间百业兴起。
开吾卅年,国泰民安,苍溪盛世出现。
眼下“开吾卅年”刚过,苍溪的繁荣已达到了顶峰,这里人口稠密,民风开化,热闹非凡。
然而此刻,君上慈吾却发起愁来,——因为他悲哀地发现,自己断了后。
君后月华,陪伴了慈吾三十载,两人也算情深意笃,可惜膝下无子,只有一位公主,年仅十三。
早年间,君后也曾诞下一子,后因先天不足,九岁就夭折了。
其余后宫妃嫔一共生下四位王子,也都相继离奇死去,至今找不到缘由。
自从三年前,最小的五王子逝去之后,后宫内院再也没能听到过婴儿的啼哭声。
尽管寻遍天下名医,也请了无数术士登坛做法,都没能让君上再添新丁。
转眼君上已经垂垂老矣,再过十年,这苍溪谁主天下?谁人可知!
每当想起后续无人,慈吾就茶饭不思,夜不能寐。——难道上天许了我四十年盛世,代价却是绝了后人吗?
君位传承绝非小事,早有朝臣纷纷上书,提议过嗣一位太子。
慈吾的年纪越来越大,若一直不立储君,朝局难免动荡,民心也会有所不安。权衡再三,只有同意朝臣提议。
苍溪国君选嗣,这是何等大事!君上没有直系子侄,不得不扩大甄选范围,国君宗亲但凡有资格的,一共列出了八十一位候选人。
除掉一些年龄不符、身体病弱者,剩四十余人,再经过严格的文试、武试,以及百官投票,淘汰了一大批。
最后剩下硕果仅存的两位:一位是君上的远房子侄,君后的亲外甥,名唤姜朝;另一位乃是丞相之子,也是慈吾的嫡亲外甥班嵇。
此刻,姜朝和班嵇二人并肩立于殿中,他们的资料则摆放在君上的案桌之上。
武试班嵇输了,文试姜朝略逊一筹,二人算是半斤八两,打了个平手。
姜朝年方十七岁,英俊挺拔,气宇不凡;班嵇堪堪十六,肤色白皙,纤弱文秀。
君上打量了二人一番,沉吟不语。
君上一时沉默,大殿之中鸦雀无声,这可急坏了文武百官。众人内心千回百转,所思所想无非是如何对自身有利。
过了许久,君上才开始发问:“诸位可听说过,隐居苍山的那位圣人近况如何?”
大臣们面面相觑。隔了半晌,丞相似乎想起什么,趋身回道:“君上问的,可是与镇国鼎有关的那位?”
朝臣中熟悉苍山隐圣的或许不多,但是镇国鼎又有谁人不知?说起镇国鼎,这可是苍溪国的镇国神器,苍溪的太平盛世离不开这镇国鼎之功。
那人与镇国鼎之间的纠葛,只有少数年长之人方知,据说此人早已修道成仙,君上突然提起,究竟为何?
“众位爱卿,稍安勿躁!”慈吾道,“本君打算见见苍山隐圣,再来决定王嗣归属,诸位以为如何?”
丞相班昭还在踌躇,没想到姜朝之父——姜武大将军先表态了,“臣恳请君上,派小儿姜朝为亲使,请圣人下山,还望君上恩准。”
班昭听了面色一沉,原本以为买通了笔试的文官,可以顺利拿下王储之位,谁知半路杀出一个姜朝,令人措手不及。
眼见君上面露赞许之意,班昭内心恨极,却不得不请奏道:“小儿班嵇也愿前往,请不到圣人,绝不回朝!”
“准奏!明日起,本君命班嵇和姜朝立即动身,前往苍山。”
既然两位重臣都表示支持,君上也没什么好客气的,接着宣布:“二人之中姜朝年龄较长,本君封其为亲使,班嵇为副使,明日出发。”
群臣自然再不敢有异议,国君也就顺势宣布退朝。
回到寝宫,慈吾仿佛松了一口气。君后上前为他宽衣,献上茶盏。
慈吾饮了半盏茶,方对君后道:“昨晚,我梦见镇国鼎发出异光,恐怕苍溪的国运就要到头了。”
君后正要为慈吾斟茶,听闻国运将变,不由心头一震,手中的茶壶差点跌落,“这可如何是好?殿下是否与群臣商议过?可有解决之法?”
慈吾摇摇头,刚才他在朝堂之上不露声色,皆因此事不宜宣扬。
“本君无子,这是镇国鼎生变的原因。”慈吾叹息道。
“臣妾无用,不能为君上分忧,若是敏儿还在,君上也不会有今日之忧了!”想起早逝的儿子,君后止不住泪水涟涟。
“君后无需自责,本君相信一切都是天命。”见君后伤心,慈吾只能好言安慰。
“我已命姜朝与班嵇前往苍山,希望那人看在姜夫人情面上,下山一趟,解我苍溪国困局。他二人赴苍山也算是一道考题,无论谁请到苍山隐圣,本君都会重重有赏。”
“那太子人选又如何?”
“总会在姜朝与班嵇两人之中选一个。”
慈吾明白君后言下之意,她与自己的妹妹姜夫人月颜交好,自然对姜朝偏重一些。只是君后一介妇人,朝廷中的事情不宜对她说得太多,否则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无谓令其忧心。
“没有太子又如何?本君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慈吾的眼底闪过一丝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