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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借不到10万块，母亲就得死
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
家属探视时间，叶文正在给母亲喂饭，一勺小米粥，全洒到自己手上。
叶文扑到母亲怀里失声痛哭：“妈，妈！你的眼睛怎么了？”
母子俩抱头痛哭……
擦干眼泪，叶文走进医生办公室。
管床医生王大夫神色凝重：
“胶质瘤侵蚀到视神经中枢，导致患者视觉丧失……”
“最迟明天，如果还用不上特效药，恐怕性命堪忧……”
“天无绝人之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抗癌特效针剂刚刚降价……30分钟清零癌细胞……以前30万元一支……”
“现在呢？”叶文绝望的眼睛突然一亮，重新燃起了希望。
“10万元一支！”王大夫说道。
这是个惊天好消息！可对叶文来说，这个消息是希望，同样也是绝望。
叶文目光黯淡，却仍然不愿放弃：
“我一定会想办法筹集到10万元，求您把药留着……”
“医生！不好了！10床又拔掉氧气了，开始抢救！”护士突然喊道。
王大夫一个箭步冲出去。
10床就是叶文母亲的床号。
叶文心中一惊，刚要冲出去，就被门口的王大夫锁在医生办公室。
通过监视器，可以清晰看见，重症监护室忙成一团。
叶文的心悬到嗓子眼，根本不敢看监视器上的画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医护人员累得满头大汗。不知过了多久，王大夫终于长出一口气，冲摄像头比了个“V”的手势。
抢救成功了！
叶文的泪水哗的一下顺着脸颊淌下，身体瘫倒在椅子上。
王大夫开门进来，脱下白大衣，里面的衬衣已经湿透，换着衣服喘着气，说道：
“老人太痛苦了，每天夜里疼得嗷嗷大叫……不瞒你说，这已经是她第四次想解脱了……她不想再拖累你……”
“妈——”
听着医生的话，叶文心如刀绞，跪在监视器屏幕前，看着画面上的母亲，泪水扑簌簌往下淌。
……………………
“大伯，求你了，能不能再……”
“二姑，求你了……”
“兄弟……”
医院走廊里，叶文一连打了二十多个电话，都是至亲至近的人，不是没人接就是说最近手头紧。
走过转角，叶文实在承受不住压力，躲在角落里嚎啕大哭。
难道真的要找她借吗？
只能这样了，就算这是一条绝路，但也的确是一条路。
叶文去商场，用仅有的800多元钱，买了一副款式最老、克数最小的沙金手镯，乘坐一个多小时公交车，来到城郊的别墅区。
最后一站到了，叶文下了公交车，向豪华的别墅区走去。
“窝囊废！你不长眼睛啊，小心撞死你！”
随着一阵急促的鸣笛声，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擦身而过，险些把叶文带倒。
人虽没倒，首饰盒却掉进排水沟里。
啊！我的手镯！
叶文惊慌失措，不顾一切跳进散发着恶臭的排水沟……
豪华别墅的草坪上，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哎哟哟，这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潘少嘛！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
别墅大门之内，偌大的庭院里，劳斯莱斯在金色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一个穿金戴银的阔太太眉开眼笑，扭动屁股殷勤地过来开车门。
这位阔太太便是叶文法律意义上的丈母娘苏可卿，也就是叶文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严如玉的妈妈。
“啧啧啧，你看这派头，跟咱们家如玉简直是天生一对儿，地设一双啊！”
“可不是嘛！你瞧瞧这车标，这小金人，真是羡煞旁人啊！咱们家如玉真是有福气啊！”
“才不是呢，是我们温柔大方，大富大贵的苏姐姐有福呢！轻而易举钓到这样的金龟婿！”
……
严如玉过生日，七大姑八大姨都过来祝贺。
很显然，这两限量版劳斯莱斯幻影来得很和适宜，让苏可卿赚足了面子，恨不能立即把女儿塞到车厢里。
劳斯莱斯的主人叫潘万三，是京都有名的阔少，出手非常阔绰。
“冰种帝王绿翡翠玉镯一副，送给未来的岳母大人！”
“羊脂白和田籽料貔貅一对儿，送给未来的岳父大人！”
“另有金银珠宝首饰若干，送给关照如玉的大姨二姨、姑姑婶婶们……”
搞定女人，就搞定了整个世界。潘少深谙此理，开局赢得众多女人心。
“我是为小玉而来，事成之后，还会有大大的表示！”潘万三说道。
听闻此言，女人们合不拢嘴，一个个笑弯了腰。
“当然……还有重头戏……这枚大克拉钻戒正在呼唤它的主人……怎么不见女主如玉的影子呢？”
潘少急不可待，翘首望向楼上亮着灯光的窗户。
“我们家如玉正在精心梳妆，很快就会下来跟潘少见面。吴妈，赶紧去催促一下，这边都布置好了。”
苏可卿把笑容可掬的脸转向吴妈的时候，已经流露出几分怒意。
吴妈不敢怠慢，赶紧把最后一盏红酒杯放到预定位置，然后一路小跑去喊严如玉。
偌大的草坪布置得花团锦簇，中央放着一个足足能够坐下20人的旋转大桌。各种山珍海味、珍馐美食，摆放得密密麻麻、井然有序。
“潘少请上座！今天严老头身体不适，不参加晚宴，您是我们的贵客，当然要坐上席啦……”
苏可卿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挽着潘少的胳膊，硬把他塞进上位的太师椅里。
潘少心中乐开了花，却佯装推辞：“这不合适，不合适……我是晚辈……”
“合适！合适！简直太合适了！”
“有啥不合适的，都是自己人！”
“如玉是主角，你当然更是主角啦！”
“对呀，如玉来了坐你旁边，你俩好好交流交流！”
在苏可卿的推让下，在七大姑八大姨的助攻下，潘少半推半就成了座上宾，翘首等着如玉闪亮登场。
……
半米深的排水沟里，叶文像摸鱼一样，从这头摸到那头。
“找到了，找到了！”摸了半天，叶文才终于摸到首饰盒。他欣喜若狂，把它捧在手心，全然不顾脸上的臭水污泥。
盒子上满是污泥，散发着恶臭，已经完全坏掉了。叶文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手镯，在衣服上擦拭干净。
一双旧球鞋满是臭泥，完全不能穿了，只好脱下来扔掉。周围连个干净的河沟都没有，只好在草丛里把双手蹭干净。
望着着金碧辉煌的大别墅，听着一群男女的欢声笑语，在打量自己的周身上下。
叶文退缩了，他宁愿死都不愿进去。
“最迟明天，如果还用不上特效药，恐怕真的回天乏术了……”
医生的话，像针扎一样，刺痛着叶文的心。
正当叶文徘徊在别墅大门口外的时候，严如玉恰好下楼，朝草坪这边翩翩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