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什因
“铛、铛、铛……”远处的钟楼的铜钟声响起，回荡在清晨的街道中，晨雾在城市中还未曾散去，雾中满是工业药剂混着铁锈的味道，这味道真的算不上有多好闻，也就是这里的人，习惯了而已。
随着钟声扩散飘荡开来，人们逐渐从睡梦中醒来，整座城市也慢慢苏醒，再次开始新的一天。
在最西边的老旧车站，运输矿石的列车缓缓驶进站台，站台旁的工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车厢门被哗啦啦地拉开，通过吱吱作响的传送带矿石被装上列车，准备发往其他地区，工人们控制机器着装货，检验……在一套程序下来，十几分钟不到整辆列车便装满了矿石，随后发车离开。
而数天后，人们在装卸矿石的时候，在其中的一节车厢中发现了那具被啃食殆尽的尸骸。
……
当然，这些都还是在数天后，而现在，一切都还只是开始。
听到钟声响起，什因疲惫地揉了揉眼睛，从桌子前坐起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打开了面前的窗户，从里面探出头，瞧了眼楼下街道的情况，行人像往常一样的稀少，几乎是看不到什么人，东边也才刚刚吐白，昨夜的寒气混着浓雾滞留在此，偶然间的风吹过，什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座城市因为开采和冶炼加工矿石的缘故，这里的空气并不怎么样，浓雾，阴霾，都是这里的标配。
随后，什因赶忙缩回脑袋，关上了窗户，说实话，就算是已经在这座城市呆了三个月的时间，可什因对于这个城市的味道，那铁锈味混着化学试剂的味道，还是不能很好适应。
缩回脑袋的什因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在他的面前有着一张近乎空白的信纸，其上仅有着收信人的名字，李伯。什因托着腮，惆怅地看着信纸。
“果然还是什么都写不出来。”
心烦意乱的什因，狂抓了一把头发，而后叹了口气。
“还是等以后吧。”
随后站起身，走到厨房给自己随便找了些吃的，简单对付了几口。
“这面包……是不是过期了。”什因拿起包装袋，看了眼，果然，已经过期一个星期。
什因犹豫地看了几眼，最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将早餐给对付了过去。
解决完早餐的什因坐回到书桌前，将信纸小心地夹在了一本档案中，一同放回到了书桌的抽屉里。
做完这些的什因从一旁的资料袋中，随手摸出了一份看过的资料，正要打开看会儿打发一下时间，忽然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什因走到座机旁，拿起听筒。
“喂？你好。”
“……”回应什因的是长久的沉默，座机上的号码显示对方是一部公共电话，这让什因更加不解，对方是怎么找到他的电话并打来的？
“喂？你好。”
什因匆忙地来到座机面前，拿起了听筒。
“喂？你好，请问你是？”
“十字路口。”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什因并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样的人。
什因正想开口询问，对方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什因愣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电话听筒，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十字路口，什么意思？新的谜语？”
什因回到窗户边，再次推开了窗户，从中探出头。
“整座虫都的十字路口有这么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因思考着新的线索，但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之前的是虫都，现在是十字路口。虫都、十字路口。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吗？不会是要我把虫都的十字路口一个个地找遍吧。”
……
什因走过老旧的街道，看着周围破败的建筑，据说这些都是虫都没有独立前建成的，而虫都独立后，新增的唯有广场上的一座象征着自由的雕塑，以及周围流浪汉营地。
什因匆匆走过，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停住，前方路口红绿灯在顽强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只是它那高速闪动着的画面，在尝试告诉来往的路人，它的寿命即将结束。
什因站在十字路口处，四处打量，周围零零星星的行人从身旁匆匆走过，破败的建筑和商店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今天的雾霾还未散去，一切都好像笼上了一层轻纱。
一无所获的什因再次迈开脚步，穿过十字路口，即使此时的信号灯正处在红色。
“哇…哇…”
路过某处街头的时候，一群停在那里的乌鸦被什因惊起，一边发出不太好听的嘶哑叫声，一边拼命地扑打着翅膀，从原地飞起。
什因闪过几只慌乱中飞向自己的乌鸦，不知道是因为什因曾经打过猎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什么，虫都的乌鸦好像都很怕他，明明其他人就算蹲在旁边，它们都不会有反应。
……
“人找到了吗？”
“……我们跟丢了。”
“废物！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连一个人都找不到，无论如何都要把那女人给我找出来。”
“是。”
……
“队长，那女人不见了。”
“不见了？嗯……让其他人继续找，还有，分一部分人出来，查查虫都这个地方，总感觉虫都这里有些不一样。”
“是。”
……
“少主，人跟丢了。”
“嗯，我知道了。对了，其他势力那里都怎么样了？”
“同盟和王国那边还没有消息。”
“正常，他们才不会管这些事情呢。帝国和联邦呢？”
“帝国和联邦似乎都还在寻找。”
“还在找啊？他们也不嫌累，本来以为能捞点儿好处，现在嘛……”
“少主，那我们回去吗？”
“回去？回去干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为什么回去，先在这里玩够了再说。”
……
虫都某处黑暗角落，这里是虫都地下世界的一部分，这里是黑帮与贩毒集团的地盘，无法无天之地。
此时，一名身穿黑袍的女人走出巷子，向着远处的港口停靠的货轮走去。
就在这时，几名小混混拦住了她的去路，并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可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呵斥声叫住了几人。
“这里是谁的地盘，有什么规矩，应该不用我告诉你们吧。”
几人听到声音，立即僵在了原地。
“想死告诉我一声。”西装男走到几人身后，拍了拍几人的肩膀。
几名混混瞬间认怂，赶忙表示自己几人只是一时糊涂，而且几人还没有动手，而后又向黑袍女道歉，这一切结束后，西装男满意地点了点头，几人见状如释重负，转身撒腿就跑。
黑袍女向西装男鞠了一躬，以表示感谢。
“不用在意，反倒是我们应该道歉，这是我们的过失，很抱歉让你有了这样不愉快的遭遇。”
黑袍女人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感谢你的谅解，那么祝你有一个愉快的旅程。”
黑袍女再次鞠了一躬，转身正要离开，身后却出现了齿轮的声响。
西装男看着从口袋中拿出的吊坠，又看了眼逐渐走远的黑袍女。他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快步走到了女人面前，将其拦了下来。
西装男看着面前的黑袍女，上下打量着，在巨大的帽兜之下，她的面色异乎常人的苍白，显得有些病态，披散着的卷曲长发，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女士，抱歉打扰一下，能请你握住这条吊坠吗？”西装男将手中握住的吊坠靠近了黑袍女，随着吊坠的靠近，其中齿轮转动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西装男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吊坠被递到了女人面前，正嘀嗒嘀嗒响个不停。
黑袍女并没有行动，只是站在原地，对西装男所说的话无动于衷。
“这位女士，能请你配合一下吗？”
西装男的话刚刚说完，黑袍女的背后突然隆起，一条铁银色的骨刺巨尾从中窜出，随后迅速地向着西装男扫来。
西装男看到突然隆起窜出的骨刺巨尾向着自己扫来，面色变得有些阴沉，就在巨尾的利刃即将扫来的时候，西装男伸手从脊椎处拔出一柄肉色长刀，将其挡了下来。
同时接着后坐力迅速后撤，一击之后，巨尾迅速缩回黑袍之中，西装男面色难看地握住手中的肉色长刀，眼睛则死死地盯住了对方。
忽然，两条骨刺巨尾再次袭来，西装男看着从两个不同方向袭来的攻击，手中的长刀像是活了一样，其上的部分血肉和血管开始有规律地蠕动。
“圆舞。”
巨尾袭来，西装男将长刀在空中，以圆形的轨道挥舞，两条巨尾被依次格挡下来。
被格挡下的巨尾，再次迅速地缩回黑袍，就在这个时候，西装男借机近身黑袍女长刀横扫而过，却不想另一条巨尾再次格挡下来这次攻击。
同时，刚刚缩回的两条骨尾，对着西装男的位置猛地扎去。
“到底有多少支尾巴。”
西装男无奈只能迅速后撤，几乎在后撤的下一刻，刚刚所在的位置便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飞溅起的烟尘瞬间将西装男的视线遮掩住，他大感不妙，果然在下一刻，一支骨尾破开遮挡的烟尘向着自己的腹部刺来，尽管西装男手中的长刀从侧面，拨开了攻击，但骨尾上锐利的尖峰还是将他的腹部划伤。
对此，西装男来不及多想，只能急忙后撤，并做好迎敌准备。
一阵海风轻轻拂过，带来了海腥味，带走了烟尘，西装男看着远处剩下大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懊悔。
西装男将手中的长刀放回到脊梁处，而后从口袋中摸出了已经拨通的手机。
“结束了？”
“嗯，让她跑掉了。”
“什么叫让她跑掉了，分明是你捡了条命。”
“我懒得和你贫嘴。”
……
海港码头的某处角落，一间地下会议室内，几人分坐在各自位置，看着面前的资料默不作声。
“老大，今天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受伤的西装男率先发问。
“净说废话，没有事儿能叫我们过来。”坐在西装男对面的一位装扮奇特的年轻人调侃道。
“你……”西装男正要回怼，却被站在会议室角落的老人打断。
“你们两个先不要吵了，我这次叫你们过来，确实有事情要说，给你们的资料应看过了吧。”老人缓缓地走回到会议桌中间的位置，坐下后并未急着解释，而是先随意地打量了下众人。
西装男看着面前的资料，一脸的不解，他对面的年轻人则若有所思，当然有这表情的不止他一人，还有靠近老人的一位中年医生，最后老人将目光停在了角落的少女那里，只见少女满不在意地看着资料。
老人观察完所有人的反应，便开口说道。
“这次叫你们来，主要是要嘱咐一下，暴风雨就要来了，你们里面，应该有人已经察觉了一些异常。”老人将目光瞥向医生和年轻人，两人都轻微地点了点头。
“这对于我们熊党来说，是个机遇，但也可能是个灾难。”
“那我们要怎么做？”医生问道。
“怎么做？当然是要乘上这次变革的风浪，闯上一闯。”老人目光深邃地望向头顶。
“这次叫你们来，主要是提醒你们一下，做好一切能做好的准备吧，无论是变革的，还是逃命的。对了，喃家，听说你的港口出事儿了？”
“嗯，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就是我遇见了一个可疑的寄生者，在被我发现后，我们发生了战斗，之后我就受了一点儿伤。”南家极为别扭地说道。
“什么叫受了一点儿伤，分明是差点儿丢了命。”
“东坪，就你话多。”喃家直接怼道。
同时，老人和医生的目光纷纷落到了少女身上，少女疑惑地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
随后，老人沉思了片刻。
“你们两个先不用吵了，见面就知道吵，你们两个也嫌不累。”
被训斥的两人，立马停住没有再吵下去，只是在最后两人还不忘相互瞪一眼。
老人见状叹了口气，头疼地伸手扶着额头，许久后才说道。
“最近你们应该也发现了，虫都这里的势力变得很奇怪，明显是帝国、同盟、联邦他们准备入场了。”
几人都点了点头，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发现了，只是这和喃家遇到的有什么联系吗？几人都很不解。
“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此时入局吗？不是在之前，不是在之后，就是最近，而且还是同时入局虫都。”
老人从面前的资料中找出了一份，展示给了几人。
“母神教，这就是原因，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他们确实在寻找母神教的下落。”
“母神教不是随处都是嘛？”喃家不解地问道。
“那不是真正的母神教，传说真正的母神教中只有十位教徒，据传他们是所谓母神的化身，只为在世间传播教义。”
“也就是说……喃家遇到的就是一位？”
“可能性很大。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个不属于任何势力强大的寄生者。”
“那如果真的是传说中的教徒，我们要怎么办？”东坪问道。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要去查。喃家、东坪你们两个先将手头的工作放下去查这件事儿，不过要记住，不要让帝国等势力发现，这或许能成为我们登船的金钥匙。”
“我们！”喃家和东坪异口同声地喊道。
“你们两个有意见？”老人一个眼神过去，两人挣扎着，只能叔无奈地点点头。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交给手下的人去做，我不放心，要是只有你们其中的一个，看看喃家的结果就知道，我也不放心。我相信你们两个。”老人最后语重心长劝慰了一下两人。
“尚风，海港和铁路你暂时接手一下，可以适当减轻交易量，另外医院那里也注意一些。”医生沉默地点了点头。
……
太阳从地平线中冉冉升起，虫都中弥漫的雾气开始消散，什因站在一处十字路口望着远处的校门，心中忍不住地感慨，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十字路口应该有着其他的意思。真是麻烦。”
走到校门前，驻足在被青藤缠绕的拱形石门前，片刻后什因走进校园，他像往常一样选择了几乎没有什么人走的小路，穿过绿荫葱葱的石板路，绕过一颗巨大的榕树，什因便来到了一栋楼前。
从外表看起，整体还算不错，只是整栋大楼都被蔓藤类的植物攀附缠绕着，让这栋楼看起来有些阴森，加上它本身的偏僻位置，更是加深了这种感觉。
虽然这栋楼从外面看起来还不错，可实际上，里面的环境并不怎么好，阴冷潮湿，还因为植被缠绕的原因，空气并不怎么流通，这让里面一些东西很容易就发霉变质。
什因刚刚拿到实验室的时候，自己都在怀疑这是不是假的，最后他花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勉强地将实验室清理出来，之后又花了一段时间，准备相关设备和资料。
什因这次来，主要是打算找人请教一些问题，并没有登楼前往实验室的打算，而是向着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走下楼梯，来到了地下室，这里因为比其他的地方干燥却阴冷，因此被当作档案馆，用来存储档案和资料。
什因走到档案馆的值班室，他记得今天负责值班的是张文山教授，这档案馆虽然平常不会有什么人来，但学校中众多的学术资料依旧存放在这里，尽管学校已经没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资料还有着庞大的数量，为此学校怎么着也要象征性地准备一个值班员，不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什因试着敲了敲值班室的门，推门走进去后，正看到一名银发的老人佝偻着坐在椅子上，专心地研究着面前一份资料。
那人就是张教授，虫都大学中最有话语权的老人，他是少数几位陪伴了这所学校由盛到衰整个过程的教授，也正是他的引荐，什因才来到了这里，成为了一名神秘学教授。
至于为什么直接就是教授，一方面是学校这里并不严格，副教授和教授间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个神秘学实际上只有什因一人，在曾经据说有过几人研究过，可如今只剩下了一堆的资料，至于那些资料，什因还没有动过呢。
“张教授，张教授。”什因叫了几声，可张文山依旧在专心致志地看着面前的资料，完全没有要搭理什因的意思。
什因见状，叹了口气，张教授因为上了年纪耳朵并不是很好，再加上他研究起来会特别的专注，这就让他经常听不见周围的声音，所以说，这样值班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什因对此只能是来到了张教授的身边，特意地趴在了他的耳朵旁，大声喊道。
“张教授。”
连着叫了几声，张文山才回过神，缓慢地转过头，在看到是什因的时候，原本严肃的面容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什来了，”在看到什因无奈的模样后，张教授基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笑着说道。
“抱歉，年纪大了，耳朵不太行了。”
什因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每次他来找张教授的时候，对方不是在做研究，就是在研读书籍和资料，每次叫他都是一个费嗓子的事情。
“小什，你来这里是要借阅资料吗？”
张教授慢悠悠地问道。
什因摇了摇头，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说道。
“张教授，其实我过来是想和你请教个问题。”
“请教我问题？”张教授听到要请教他问题，瞬间来了精神，特意放下资料，艰难地转过身，好奇地看向什因。
“你一个研究神秘学的，来请教我一个研究原子能的，快让我听听是什么问题。”
什因看着对面张教授像是小孩子发现了新玩具般的目光，这让什因有些为难，他挠着头发，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心说道。
“张教授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问得是一个生活上的问题。”
张教授在听到后，目光中明显闪过一丝失落，随即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会在意。
“生活上的问题？行，你问吧。”
“张教授，其实就是关于兼职的事情，咱学校的情况就是那样……”什因挠了挠头发，叹了口气说道。
“主要是我最近没钱了，想找份兼职，可不知道要怎么弄，因为你老在这里的时间久，就想请你帮忙介绍……”
张教授摆了摆手，打断了什因的话。
“我当是什么事儿，你不说我都给忘了，正好我关于这事儿也要找你。”
“找我？”什因疑惑地看着看向张教授。
张教授和蔼地点了点头，随即从旁边的抽屉中摸出了一把钥匙。
“对，你要是别的事情来问我，我可能还真的不一定能知道。毕竟我这一辈子基本上都交给了这上面。”张教授指了指旁边的资料，这时张教授的眼中，复杂的神色闪过，随即他便淡淡一笑，掩住了那份目光。
“可要说到这件事情啊，你就正好找对人了。”
说着，张教授便颤巍巍地将那把钥匙递到了什因的面前，什因见状赶忙接住，并扶着张教授重新坐好。
“你的兼职啊，就不用随便乱找了，这是值班室的钥匙，以后你就顶替我的位置来值班，这样的话工资应该勉强够了。”
什因点了点头，要是加上值班室的补助确实勉强够了日常的开销，可……什因顾虑地看向张教授，对于什因的念头，张教授也是一眼就给看出来。
“不用担心我，我一个在这里工作了半辈子的老头子，工资还不至于饿死自己，而且我手上还有资助的项目呢。而且我这么一个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子，这工作已经不适合我了。你也看到了我经常性的耳背，这完全不行嘛。所以我几天前就让他们把我的位置给你了，不过我一不小心给忘了。”
“唉，人老了，就是不行啊。”张教授忍不住感叹了句。
“还有啊，我这里有一份资料，你填一下。”
什因接过资料，看了眼，随即便向张教授借了支笔。
“张教授，这是干什么的？”
“就是一份备案资料，你签就是了，又不会害你，我反正也签了，这东西签完等过了审核，每个月就会给你定时地打钱，数目不多，但也是你一份工资的量。”
张教授的这句话一说完，什因心中的顾虑被打消，手中的笔速变快了许多，这可是平白就多出了一个月的工资，傻子才不签。
“张教授，拿了这份钱，应该是会要我做些什么吧。”
“嗯，其实这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传统了，这解释起来比较麻烦，等以后有时间我再给你讲，主要来说就是做个保险。签署协议并通过申请的人，将会有义务在特殊时刻站出来，奉献自己是一份力，当然我说的是我们的学识。”
“这东西还要通过才行？”
“当然了，你以为这钱就是你签签字就能拿到的嘛？”
什因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他刚刚就是这么想的……
“其实吧，我觉得你还可以立个项目，这个基本上就不会缺钱了。”
什因一边签写着相关的资料，一边抬起头看向张教授，疑惑地问道。
“神秘学还有立项吗？”
“怎么没有，不然我们学校设立这个学科干嘛？养闲人吗？”
“你要是感觉自己想不出来的话，可以看看过去那些神秘学教授立项的一些废案，借鉴一下，或者你要是感觉可以，直接拿来用也不是不可以。”
张教授说完，什因正好也签写完了资料。
张教授扫了眼，便点了点头，收起了签写的资料，将其拿到了自己的面前，接过什因递来的笔，随后一笔笔地写下。
“第四密约，引荐人，张文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