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青城市,天色渐暗
苏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三天前,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失踪了。
在离村子不远的一条公路边,她的奶奶一把推开宁媛儿后,被疾驰而来的小货车撞飞。
苏愿在马路的另一边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因过度惊吓而呆滞了片刻后,她发了疯地跑到马路对面。
可是那里,除了被吓傻站在一边的宁媛儿和一滩血迹之外,没有奶奶的任何踪迹。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怎会这样?
苏愿急了,一边大声哭叫着奶奶,一边手足无措的到处寻找。
这是她至亲至爱的唯一的亲人啊!
村子里也来了人,跟她一起在那附近找了大半天,愣是连奶奶的一片衣角都没找到。
村民们一个个放弃了寻找,都各自回家了。
乡里乡亲的情分,能做到这一份也已经不错了。
毕竟,苏愿和她奶奶,平时在村子里也不见得有多受大伙儿待见。
除非有谁家有事求上门,否则,谁见了她们祖孙俩不背后骂一声晦气?
苏愿则独自一人坚持苦寻一天一夜无果,也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先回家。
她流了一天一夜的眼泪,也喊了一天一夜,眼睛干涩,嗓子也哑了。
或许是奶奶没事自己先回家了呢?
苏愿抱着一丝希望,快步往村子里走去。
......
苏愿的奶奶是附近方圆几百里有且仅有的女道士。
平常人家,红白喜事,驱邪除祟,风水面相,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
信的人都奉她为当代女神仙。
不信的人,视她为装神弄鬼的女神棍。
有事时,把自己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人家身上,希望人家真是个道行高深的道人。
无事时,背后骂人家装神弄鬼,故作神秘,骗吃骗喝。
但是,大家又有对未知力量的恐惧和忌惮,毕竟,宁可信其有嘛,万一人家真有那么一点本事,把人家得罪,人家在背后给你做个法,施个咒或者什么的,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呀。
所以,平时明面上大家都不敢对苏愿奶奶恶语顶撞或有半分不敬,但是对苏愿就未必了。
大体上,大家都是不怎么瞧得起她们祖孙两人的。
苏愿自打记事起,就跟着奶奶走村串户。
一开始只是乖乖地、静静地在一旁一边观看一边等着奶奶完事。长大了一些,还能打打下手,帮个忙什么的。再到后来,她甚至可以在奶奶身体不适或是时间冲突的情况下,独自完成一场红白法事或是一场驱邪。
后来,她就被人“亲切”地称为小道姑、小道士、小神棍......
果然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神婆的孙女会跳大绳......
在乡野山村,村人少文化多愚昧,她们祖孙俩勉强能混口饭吃。
......
苏愿匆匆忙忙地,刚回到村口,就被一群小孩围攻了,他们往她身上扔石子和烂菜叶。
他们十几年如一日地欺负她,咒骂她。
他们说她是丑陋的女鬼,是会带来厄运的女巫,是那个从很小就开始跟着她奶奶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讨饭吃的小乞丐。
她就是村里人人口中说的天谴之女。
靠近她会招致来厄运。
他们总是叫她滚出村子!
十几年如一日,苏愿总不计较也不还手,一个人默默忍受着。
她习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