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遗体整容
七月末。
正值夏季。
银城。
晚里10点，远郊的农家院二层小房内，一男一女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女孩儿十三四岁左右，扎着马尾，抱着洗了发旧的抱枕，下巴陷在抱枕里面。
瞥了一眼比她年长四五岁模样的男生，说道：“秦川，你确定还要去殡仪馆打暑假工？你要知道我现在长大了也可以给咱家赚钱了。”
秦川歪头，揉了一下女孩儿的小脑袋，“秦小小，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看你那吊车尾的成绩，我在外面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妹。”
“那你就不够意思了，我可天天跟同学说，我哥天天给死人化妆，画的可好了，我还跟他们说如果需要就把你介绍给他们。”
“???”
秦川愣了一下。
有这么给别人做介绍的？
秦川再一次用力揉对方的头，“秦小小，你还能全乎的活着是真不容易啊，而且你的同学们都挺善良。”
“咋的~我给你拉活还不对了？”
“……”
秦川看着女孩儿，这是神特么的拉活。
女孩儿任由哥哥揉着脑袋，享受着这种被溺爱的感觉。
她也知道，哥哥在殡仪馆打暑假工，只是图那里赚得多。
好养活她。
更为了能照顾她，哥哥在高三又复读了一年。
“尊重死者，那叫逝去的人。”
秦川敲了一下妹子的小脑袋，又道：“我那叫遗体整容，也叫入殓师，正八经的职业。”
嗡嗡~
手机震动。
秦川拿起电话，“喂~老王~我明天就去上班了……现在？啥？你都到我们家大门口了？行，我马上出去。”
秦小小转头看着秦川，眯着小眼睛问道：“来活了？”
“嗯~老王在外面等我了，晚上可能回不来了，你自己睡哈。”
秦川说话的时候已经起身换好了衣服。
临出门前又道：“小小，晚上害怕的话就开灯睡，我这上工就有钱了，那一两块电费不用给我省。”
说完，人已经走出院子，坐上了一辆白色面包车。
车身上写着，沙坑殡仪馆。
王石，沙坑殡仪馆的老司机和老师傅。
寸头，脸上胡子拉碴，嘴里叼着一个从来没点燃过的烟斗。
按照他的说法就是，戒烟了，不抽了，叼着烟斗就是过过嘴瘾。
上车后他看了一眼秦川，“听说你还想留级一年？差不多得了，小小这孩子懂事儿听话的，街坊四邻的可以帮你照应。”
秦川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我不放心。”
“咋的？我们这些老街坊，还能让她受委屈？”
“我是怕她让你们受委屈。”
“……”
王石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反对意见，转变话题道：“东大街那个卖肉的猪肉荣你知道吧，死了。”
“就是那个缺斤少两的猪肉荣？”
“对，今天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吧，用自己的杀猪刀捅了自己的心口，自杀死了，送医院抢救没救回来，说是心脏捅了个对穿，平时这家伙嬉皮笑脸的贼奸商，也看不出来是个这么想不开的人。”
“是啊~”
秦川靠着座椅，忽然说道：“前天切肉，还少了我三两。”
王石吧嗒了一下烟斗，“大前天，缺了我二两。”
说完，俩人沉默了一下。
随后异口同声道：“算了，人都死了。”
接下来，两个人无话。
王石叼着烟斗认真的开车。
秦川则头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但他怎么都安定不下来，因为前些天开始。
他闭上眼睛之后，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个符号【……】。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可能是最近压力大出现的幻觉。
可这个符号这么些天了，却依旧没有消失，而且还越来越清晰了。
他就有点感觉莫名。
不会遇到三体人了吧？
一个小时后。
车开进医院地下停车场，转了几个弯来到太平间。
一般医院，太平间都在地下负一或者负二。
进了太平间，猪肉荣的家属已经在等着，一切手续办完之后。
遗体上车，直接拉回殡仪馆。
现在的殡仪馆，从遗体整容，丧事悼念的守灵场地，离谱的还能置办酒席，最后火化等。
真一条龙服务。
又是一个小时，殡仪车回到殡仪馆。
死者家的亲朋也都在那等着了。
遗体从车上抬下来，拉到遗体整容室。
仪容整理，是一个很需要耐心的活计，全面的清洗消毒。
之后穿上家里人给买的新衣裳，也叫寿衣。
然后面部进行化妆，让死者看着不怎么像死了的样子。
悼念的时候，敞着棺材，亲人朋友都会去看一眼。
必须要安详。
清洗消毒完成。
化妆这个活儿，今天由秦川来做，因为王石觉得他已经可以出师了。
秦川先是将其心口上的伤口缝合。
这对于手法是很考究的，针脚整齐均匀，必须美观。
又拿起剃须刀，将猪肉荣的胡子刮干净，用湿毛巾擦了擦。
又换成干毛巾擦干水分，然后拿起化妆刷，沾着一些特制的粉饼，在猪肉荣脸上涂抹。
让他看着没那么像死人。
然后梳理头发，当他的手碰触猪肉荣头顶的一瞬间。
脑海中那个保持不变的符号【……】，忽然闪烁起来。
随即一连串字符从他脑海中闪过。
【获得猪肉荣死亡片段，需要消耗99点阅历查看】
“……”
秦川一怔。
这是什么？
幻觉？
“发什么愣，快点弄啊。”
王石在一旁催促。
秦川没有再去想，只是把它当成一个幻觉。
继续梳理。
片刻后，整理仪容完成。
王石检查过后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个人一同站在死者身边，默默的开始送别。
这是他们的一个小传统，面对死去的人多了，就自然而然的有了些仪式。
秦川心里默念，“猪肉荣，虽然你老是给我缺斤少两的，但，我现在也不怪你了，希望你到了下面重操老本行的时候，不要忽悠阎王，一路走好。”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脑子忽地空白了一下。
接着，一连串的字符展开。
【送别E级3等尸身一具】
【获得阅历999】
【获得力量：12】
【获得敏捷：9】
【获得专属武器：精良的剔骨刀一把，如果配合上精妙的手法，这把刀就有了灵魂。】
【解锁猪肉荣遗愿】
“……”
秦川回过神，默默的盯着猪肉荣。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刚才脑海中发生的事情。
就像为什么父母会在他刚降生的时候，选择抛弃了自己一样。
站在一边的王石，撇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
并没有说什么。
而是默默的转身，从口袋里拿出烟斗放进嘴里。
开始吧嗒。
又嗅了嗅鼻子，嘴角咧了咧。
眼神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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