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快来人呐!走水了!”

“小姐,小姐还在里面啊!”

“哈哈哈哈慕雁珂你这个贱人,今日终于要死了,这一场大火,看谁救得了你!”

“雁珂……”

“……”

夏清婪是被一阵浓烟呛醒的,抬眼望去,四周漫天火光,自己正躺在床榻上,这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屋子,每一处摆设无不是价值连城的。可眼下,她顾不得欣赏这些,逃出去是第一要事。

大火已经烧到了床幔,夏清婪挣扎着下了床,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没什么力气,要么是体质太差,要么是被下药了。

大门显然是出不去了,南窗也被被大火吞噬,只余下西窗。好在西窗离她不远,这副身子虽无力,跑到床边还是没有问题。

推开窗,入眼的是一汪清澈的池水,幸亏她学过游泳,虽然游不远,但起码能扶起来,不然刚穿过来就又死了,附近也有造景用的假山,一会儿爬上去就行了。

定好方案,夏清婪爬上窗棂,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池水冰凉,她呛了几口水后,慢慢游到了假山旁,借着凸出来的石块,好险不险地爬上了岸边。

还好还好,没刚活过来就又死了。夏清婪躺在泥地上喘着气,她在现世时虽谈不上大好人吧,但也不算是恶事做尽啊,被车撞也就算了,撞了还穿越了。穿越也就算了,还差点被火烧死,要不要这么倒霉。人家穿越金手指,异能,她呢?嘛也没有。

夏清婪长叹一口气,稍稍休息片刻便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也恢复了点力气。就这么点时间就恢复了,看上去是被人下药啊,可惜了这一身的绫罗绸缎,沾了水又滚了泥,也不知还能不能洗干净。

不管了,先找人。

好在这一处树林不算大,走了大概十来分钟也走出去了。刚出树林便撞上了急匆匆赶来的下人,看模样像是个太监。

太监?夏清婪有些疑惑,只见那小太监见了她,立马跪倒了地上,重重磕了两个头:“还请王妃娘娘恕罪,是奴才等疏忽了,导致烛火点燃了屋子,请娘娘责罚!”

疏忽?烛火点燃屋子?夏清婪冷笑,看来是有人要杀了原身啊,不然那烛火,怎么偏就点燃了正门呢?

“无妨,人没事儿就好。”夏清婪将那小太监扶起,“你先带我去换身衣服吧,方才落了水,衣裳全湿了,吹了晚风,有些冷。”

那小太监如蒙大赦,立马站了起来,将她带到一处小院,院门口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大字:太息阁。

刚一进院子就听得一女子娇滴滴的哭声:“王爷,这可如何是好?姐姐的屋子走了火,若是姐姐有个三长两短……妾……便以死谢罪……”

随之是一男子的声音:“吟儿莫哭,吟儿何罪之有,不过是相府送来了几箱子生辰礼,从王妃那里借了几个人罢了,是她自己疏忽,怪不得吟儿。”

“可是……”未待那女子说完,夏清婪实在不想听茶言茶语了,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的两人显然对她的到来很惊讶,首先是倚靠在男子怀里的“吟儿”,见到她就像是见到鬼一样,十分惊慌。不过这惊慌的神情,也就那么几秒钟,很快她就恢复了无辜的神情。

只见那吟儿站了起来,像是很关心她一般地跑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姐姐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都怪吟儿,是吟儿不好,害得姐姐的屋子走了睡,还害得姐姐落入水中……”说罢,她再次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那架势,可真真是我见犹怜。

夏清婪也装作姐妹情深的样子,一把抱住了她,顺便把身上的泥悄悄抹了点到她身上,吟儿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下意识地抖了抖:“不怪妹妹,这本就是我的疏忽,还望妹妹日后不要有负担才好。”

随后,她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既然她的身份是王妃,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是她的王爷。她嫌弃地松开抱着吟儿的手:“王爷也瞧见了,我今日落了水,浑身湿透,不知王爷可否给我安排个住处,换身衣裳。”

“这是自然。”男人道,“喜莱,带王妃去玉兰堂,日后王妃便住那儿了。”

说罢,那刚才被她抹上了泥的吟儿露出了窃喜的神色。估计是那玉兰堂偏僻,尤其是离这王爷住的太息阁远。

夏清婪有些无语,搬得远点就让这吟儿这么开心,这古人还真是好满足。

“多谢王爷,那我就先走了。”夏清婪行了个礼便由喜莱领着去了那玉兰堂。

玉兰堂果真如她所料,十分偏僻,院中显然好些日子没打理了,到处是杂草落叶,就连西南角种的那棵玉兰树也快死了。

因着是她要搬来,府里的下人连夜清扫屋子,整理床铺,把家具搬进来。走进主屋便见一绿衣丫鬟站在门侧,似乎已经等候多时,在她身旁站着的,是一个郎中模样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她来了,道:“还请翠烟姑娘先替王妃更衣,更深露重,莫要受冻了才是,待王妃更衣完毕,将那姜汤喝下,去去寒气。”

“有劳薛太医。”

翠烟将薛太医送出房门,立马从衣柜中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替她换上:“幸好姑娘福大命大,换做旁人,怕是……”她顿了顿,“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听了侧妃娘娘的话,去了菡萏院,今日也不会如此。”说完她抹了把眼泪。

“我从前同那侧妃可有什么恩怨?”夏清婪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翠烟拿掉头上的珠钗。

翠烟拿钗子的手停住了,一脸惊讶地问道:“姑娘都不记得了?”

夏清婪摇了摇头。

“姑娘名唤慕雁珂,是右相的嫡长女,只可惜娘子去得早,独留下姑娘和胞弟瑾大爷,虽说后来老爷再没续弦,可后院中,也只有朱姨娘一人独宠。朱姨娘虽是良妾,但终究上不得台面,前些年迁升为平妻,也算是她的造化了。”说道这里,翠烟冷哼一声,“那朱姨娘可真不是个东西,当了平妻后,待姑娘和从前可真是云泥之别,先前姑娘的待遇还同二姑娘大差不离,后来姑娘的衣食成日里紧着,半年不见多少荤腥,也没几件新的衣裙。可那二姑娘呢,日日好吃好喝地供着,月月穿新衣,姑娘未出阁前的好些衣裳都是二姑娘穿过的。”

看来原主过得挺惨啊!

“那我所嫁之人是……”

“姑娘是皇上赐婚,嫁的是端王萧景琮,这端王也不是个好东西,姑娘刚过门不肖三月便迎娶了二姑娘进门,做了侧妃。原先二姑娘未过门时,下人还敬重些,可二姑娘过了门,那些个下人狗眼看人低,不把我们姑娘当回事儿。姑娘好歹是皇上赐的婚,这院中却没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那些个丫鬟婆子,全是二姑娘那里。”翠烟愤愤道。

夏清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喝下姜汤后便草草睡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时方醒,翠烟见她醒了,立马进来替她洗漱更衣。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她也回不到现世了,不如把这里的生活过好,反正现世也没什么人值得她留恋的。日后,她便是慕雁珂了。

梳洗完毕,刚要用早膳,那端王萧景琮便带着侧妃慕吟珂走进了她这小院,身后跟着薛太医以及一个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十八九岁的模样,手执折扇,面冠如玉,贵气逼人。

白衣公子将一装了人参的锦盒呈了上来,轻车熟路地坐到慕雁珂对面的椅子上,道:“昶渡见过端王妃。”

慕雁珂放下手里的筷子,接过翠烟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霍大人有心了,王爷和妹妹也来了?”她笑着起身给萧景琮行了个礼。

“怎么这么晚才起?”萧景琮问道。

一旁随萧景琮来的慕吟珂浅浅一笑,拉着萧景琮的手,柔声道:“王爷莫要动气,姐姐昨儿个夜里受了惊,定是身子不大爽利,方才起晚了。”

“受了惊?不过是落了水,吹了点风罢了,矫情。”萧景琮不悦道。

慕雁珂笑了笑:“王爷说的是,是雁珂矫情了些。只是我这身子自我娘去后,便一直不大好,昨个儿衣裳湿了后,吹了风,方如此,还望王爷恕罪。”说罢,她作势咳嗽了两声。

“是啊,姐姐自幼身子便好,体寒,日前找大夫瞧过,说是此生难有一男半女。”慕吟珂见状立马接话,“再加上昨儿个寒气入体,怕是……唉,母后要抱孙儿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她不就是落了个水,怎么就变成不孕不育了?她看向翠烟,翠烟也是一脸疑惑。

看来,是有人把她不知道原主记忆的事儿传过去了。

萧景琮:“确有此事?”

“这……确有此事,姐姐对不起,是吟儿多嘴,把事情抖搂出去……”说着她又要掩面而泣。

“慕雁珂!”萧景琮咬着牙道,“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儿不说!是要我萧家绝后吗?!幸好本王娶了吟儿做侧妃,否则这事儿本王是到死都不知道!”

慕吟珂见成功引起了萧景琮的怒火,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王爷莫要动怒,姐姐昨儿个撞坏了脑袋,忘记了好些个事情。”

这话的意思,是要封死她的退路了?慕雁珂冷笑:“妹妹说的是,雁珂是忘了些前尘往事,既然王爷认为雁珂不能生育,何不同雁珂和离?”

和离?萧景琮皱了皱,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他堂堂端王还没提出与她和离,这个女人居然向他和离?他不是没想过和离,但这是御赐的婚,怎可轻易和离?

一旁的慕吟珂却乐坏了,要是慕雁珂和萧景琮和离了,那她被扶正也就指日可待了。彼时,就算她是右相府的庶女又如何,照样是风风光光的端王妃。

但表面上她还是要维持自己温柔可人的样子:“王爷,不妥,姐姐方才与王爷成婚不到一年,便与夫家和离了,再加上姐姐……若真和离了,日后叫姐姐如何在旁人面前立足啊!”

“言之有理。”一直不说话的霍昶渡开口,“只是王妃娘娘是否真的无法生育,不能单单听侧妃娘娘的一面之词,不如找个太医来瞧瞧,也好断个虚实。”

“霍大人此话何意?莫不是我还会害了姐姐不是?”慕吟珂蹙着眉,一副被误会了,却又不知怎么辩解的模样。

萧景琮有些心疼,立马安慰道:“昶渡兄并非此意,只是这婚是父皇赐的,再怎么样,还是要找太医再次确认一下。”

霍昶渡笑了笑,道了句是,双眸却深不见底,叫人分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刚巧薛太医在此,还请薛太医替姐姐瞧瞧。”慕吟珂道。

薛太医闻言,诚惶诚恐地提着医箱跪在了慕雁珂面前,将香帕置于慕吟珂手腕上,诊脉起来。

片刻后,薛太医收回手,作了一揖,道:“回端王殿下的话,王妃娘娘确属体寒。”

“霍大人,这可否证明妾所言非虚?”慕吟珂有些得意。

但就在此时,薛太医再次开口:“王妃娘娘的体寒之症也并非不可治,待微臣替娘娘开一剂方子,吃上十天半个月,保管好。”

“有劳薛太医。”慕雁珂道。

慕吟珂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是真真的好看,像是变戏法儿一样。

太棒了,姑娘终于扳回一局!站在慕雁珂后头的翠烟暗自高兴,之前向来是她家姑娘被二姑娘在人前一通数落,这会子终于轮到二姑娘了,可真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萧景琮似是看出了慕吟珂的尴尬,他拉起慕吟珂的手,深情款款道:“吟儿且放宽心,你也只是在乎你姐姐,本王看得出来你并非恶意,相信王妃可以理解。”

说罢,他看向慕雁珂,似乎是在要求慕雁珂迎合他的话。

这对狗男女真的让人yue了,腻腻歪歪,颠倒黑白,她慕雁珂又不傻,当初要杀原主的肯定是这个慕吟珂,现在装什么姐妹情深,真的是好大一个绿茶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