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砰——”
“砰——”
“砰——”
鲜为人知的郊外破旧厂房内,一声接着一声而来的枪声响彻天际。
“阿弃,功高盖主,大首领留不住你了。”独眼男人半张脸陷在黑暗处,阴森森地开口,眼底的寒意阴晦让人心惊。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里的枪支,目光缓缓扫视着四周,周遭被血液熏染的气味令人窒息。
离他不远处的地上瘫倒着一个女人,高挑消瘦的身体上满是鲜血,手臂,腹部,双腿无一例外鲜血喷涌,血肉横飞,让人看的心惊胆战。
奇怪的是,那张面无血色却依旧艳丽之极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她双眼无神的眨巴着,像个呆滞的洋娃娃。
没有在男人身上停留任何目光。
男人被她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激怒,眉头锁的更紧,抬手干净利落的再次对她开了一枪。
“砰——!”
手臂再次喷出一道血柱。
“唔……”
阿弃眉头一皱,刺骨的疼痛袭来让她痛呼出声,声音几乎小到微不可闻。
却让男人愣住,控制不住大笑:
“你疼?你竟然会感到疼?我还以为你是个不知道疼不知道哭的机器人。”
阿弃没有搭理他,顺着柱子躺着,目光缓缓抬起,看向窗外,黑眸平静如死水微澜。
枪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的硝烟,在通天的血腥味当中显得微不足道。
从头至尾被阿弃忽视的男人,面色更加难堪,脸色狰狞可怖的快步向她走去。
在走到她距离一米开外他停住脚步。
嘴角微微上扬:
“阿弃,你不会认为你现在四肢尽断还能杀人吧。”
他语气轻蔑,身后拿着手枪的手却不自觉的收紧。
阿弃似乎终于听见他的声音一般有了动静,像个洋娃娃一般慢慢转动了下眼瞳,木然地对上男人的目光,眉头微微上挑。
似乎带着挑衅的意味。
不信?要不然你上前,你试试?
男人后背发凉,终究还是没有胆量上前一步,他悠闲地转了下手枪。
似乎在嘲讽阿弃:
“阿弃,就连我都可怜你,你为父亲拼死拼活地干了20几年!如今的无妄洲有一大半是你为他打下的,可是现在他却没有任何理由就要杀了你!真是冷血。你就像你的名字,阿弃阿弃,随时都可以被抛弃。”
男人抬起手枪对上阿弃,嘴角的笑容嗜血冷冽:
“阿弃,父亲很早就跟我说过,在他把你带上无妄洲上时就意识到,你是比他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你无情冷血,就像一只嗜血的野兽见人就咬,没有任何情感能打动的了你,就连他有时候都会控制不住的害怕你。”
男人依旧不依不饶冷嘲热讽:
“可不吗,你就像是倒吊在他头顶上的一把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要他的命,也难怪他会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你。”
“不过。”男人停了一下,眼底情绪不一,漆黑冰冷的手枪对上阿弃的面孔。
“到底是父亲老了眼力浅,听风就是雨,他其实只要花点脑子仔细想想,就知道你对他那个位置没有任何想法。”
男人轻声笑了一下,带着一些得意和庆幸。
“可是我不想提醒他,因为只有你死了,我之后的计划才能办的安稳。”
他阴毒的目光划过女人的面孔,几分留恋之意转瞬即逝。
转而变得瘆人恶劣,他喃喃开口,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阿弃,下辈子好好为自己活一次吧。”
话音刚落,在昏暗的月光之下男人缓缓扣动扳机。
“砰!”
随着枪声响起,枪口一道光快速划过。
尘埃落定。
阿弃闭上眼睛,脑袋顺势垂下没有了生息。
她没来得及想,在生命的最后一秒,为什么脑子里会是霍煜尧那个男人的脸……
男人静静的看了她半晌,拿着枪的手臂垂下,手枪顺势掉落在地。
铁器和水泥地碰撞的声音,在诺大的厂房里格外清晰。
男人走到已经了无声息的阿弃面前,缓缓蹲下,伸出手,温热的指尖触及到略有余温地阿弃脸上时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是第一次碰到她。
果然,只有死了才会这么乖吧。
男人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期盼了这么多年的无妄洲已经彻底大变样。
**
无妄洲总部里充斥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黑发男人高高地坐在主位之上,双腿交叉,狭长的眸子里满眼血丝,微微眯起的双眼放射出锐利的光芒,,健硕的身型一米九的个头犹如一头正捕杀猎物的雄狮,看上去浑身充斥着瘆人的戾气。
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垂在一边,不停滴着血。
“她人呢?”
慢条斯理的抬头,目光如滴血刀尖一般落在几米开外被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身上,眸底一层噬骨的冰冷。
中年男人浑身是血,似乎经过严刑拷打半条命都没,一只眼睛已经把挖了出来,眼眶里黑通通一片向涌着鲜血,四肢尽断,像是一滩烂泥,看不出人样。
他张开嘴,一口牙已经被敲碎,只能靠着嘴里的气流出声。
“她……她……现在已经死了,在你和你的手下踏进无妄洲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砰’的一声,霍煜尧似乎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断了。
霍煜尧脸色大变,全身发颤,突然间喉头微甜, 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噗——”
手下们见此情状,面露惊恐,急忙上前欲扶:
“主人!”
“主人!”
“……”
霍煜尧想忍住,却在下一秒又是一口鲜血吐在胸口,隐入黑衣。
**
阿弃死后的两个月,驻守在无妄洲边界的各国军方才收到相关消息。
刹那间,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在大洋彼岸的某个国度。
幽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几台被砸烂的电脑显示屏还隐约散发着些许光亮,照亮霍煜尧如今变得憔悴不堪的脸。
“搞什么……怎么会死呢?”男人坐在沙发上喃喃自语,仰头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一抹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眼角滑落。
“不是嚷嚷着让我先死吗……”
“小骗子……”
他喃喃道。
**
幽暗的房间斑驳破败,破碎的窗帘被屋外的冷风吹着不停拍打在墙壁上,幽风阵阵无情地袭击在床榻上一抹瘦小的身体上。
刺骨的寒意猛然袭来,床上人身体猛的一颤。
“嗯唔……”细小喘息声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