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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巅峰对决 类型:都市小说 作者:沧海一梦 角色:莉莎馨雨 最近比较火的一本小说《巅峰对决》,作者是“沧海一梦”。作品无广告版精彩片段:  走出公寓,一阵风吹来,我忽然觉得一丝凉意。  想不到馨雨这家伙,也有让我生气的时候。  十步之遥的对面,是秦琴的公寓。窗**出的桔色灯光,让人有一种温暖的错觉。  我想了想,上前摁下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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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威廉三世:yy全球,合理党避退,哈德党可以一阅 我有一群地球玩家:这书不管前面怎么毒,只要作者老老实实种田挖坑攀科技,领略不同星球的风貌我都可以看下去。谁知道特么才写几章就写主角回家,然后一堆弱智沙碧的剧情铺面而来,滚,没兴趣看了。 美食猎人:花式糟蹋全职猎人 巅峰对决

《巅峰对决》在线阅读

第三十章 和电视约会的傻瓜


  走出公寓,一阵风吹来,我忽然觉得一丝凉意。
  想不到馨雨这家伙,也有让我生气的时候。
  十步之遥的对面,是秦琴的公寓。
窗**出的桔色灯光,让人有一种温暖的错觉。
  我想了想,上前摁下门铃。
  如果秦琴有任何不快的神色,那我马上就走。
  门被打开,秦琴出现在我面前,她脸上只有一些惊讶的神色:“是你啊,进来坐吧。”
  我微微叹口气,走进她的公寓。
  “我还在吃饭呢,你呢?”
房间里很暖和,秦琴穿着浅黄色绒布宽袍,招呼我坐到沙发上。
  “我刚吃完。”
我强打精神看着电视,肚子却呱呱直叫。
看到秦琴餐桌上丰盛的菜肴,肚子抗议地更加厉害。
真后悔来她这里。
  “你看会儿电视吧,我把桌子收拾一下。”
她穿上围裙,整理餐桌。
  撤走了饭菜,我的肚子饿的更加厉害。
  不知所谓地看着电视,回想着馨雨刚才的表情。
如湖水一般平静的表情,让我恼火。
  “吃些点心。”
秦琴在厨房洗完碗筷,端着一盘子水果和点心来到我面前。
  我饿的要命,但为了形象,我只礼貌性地吃了几个点心。
也正是这几个点心,让我的肚子暂时停止了抗议。
自这一刻起,我对她的印象由负变正。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深怕她问我来这里的原因--总不见得让我说,是因为关心她才来这里看她。
  她知道我不爱说话,坐在沙发的另一端,静静地看杂志。
  气氛有些怪异,有些沉闷。
整个情形就仿佛一个傻瓜从对面的公寓特地跑到这里来看电视,太愚蠢了。
  “林天。”
秦琴终于打破沉默,放下杂志看着我。
  “嗯。”
我随口应了一声,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电视--尽管此时播放的是女子瘦身广告。
  秦琴挪动身体,从沙发的那一端移到这一端,如此的近距离,使我无法逃避她的目光。
  “你是什么星座?”
  “水瓶座。”
  “哦。”
秦琴不再说话,继续看杂志。
  她和我虽然靠的很近,但没有碰到。
我只觉得一个暖暖的、香香的女孩,就在我身旁的十几厘米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说:“我回自己房间了,你继续看电视吧。”
  她爬下沙发,和莉莎睡觉前一样,蹦蹦跳跳地走回自己房间。
  整个客厅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还有一台不断变换画面的电视机。
一切都证明,我不是来找秦琴的,而是来和她的电视机约会的。
在秦琴面前,我再一次成了地地道道的傻瓜。
  秦琴的那本杂志留在了沙发旁,看样子,她把它看完了。
  这是一本很常见的时尚杂志,我拿起它随手翻翻,看到里面有一章内容是分析各个星座的人的性格的。
  难怪她刚才会忽然问我的星座……   “出生于寒中带春的水瓶座人,是具有冷静智性和温暖感情的人。
水瓶座的人富知性理性,善於分析与思考,具有思想家的气质,因此天生有清晰冷静的头脑和丰富的创造力,感觉十分敏锐,喜欢追求新奇的事物,因此也是善变的。
和他人相处,应收敛一下凡事要求理性的个性,给自己和他人留些空间,并随时提醒自己别太自命不凡,苛责他人。”
  无聊的分析……只有小女生才会信以为真……我把杂志放回原处。
  卧躺在柔软的沙发上,面对着电视,心不在焉。
  馨雨平时就是这副冷冰冰模样,并非是针对我。
她从来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不会迁就或者顺从别人。
硬要让这朵坚韧的玫瑰靠近自己,结果只有一个:让自己受伤。
也许我不是在生馨雨的气,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我正在逐步失去自己的立场,而她没有。
  想的太多,情绪会乱。
我对她没有多余的感情,我又一次告诫自己。
  但不管怎么说,今晚我是不会回去了。
  秦琴的房间里传来她打电话的声音,似乎聊的很开心。
大概是和那个纽约的顾彩妮在打电话。
  肚子又咕咕地叫起来,我把沙发旁的点心统统装入肚子,这才有所缓解。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秦琴房间的门打开的声音,急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接着我听到秦琴来到沙发旁的脚步声,又听到她微微的叹气声,脚步声渐渐走远。
  几分钟后,电视机被关闭,一条毯子轻轻地盖到我的身上。
  我决定以后对她好一点。
  沙发旁的盘子被她拿走,我听到她轻轻嘀咕说:“竟然吃完了,还挺能吃的……”   我收回刚才的那句心里话。
  秦琴回到自己的房间,留给我一片黑暗和寂静。
我裹紧毯子,睡觉。
  第二天我很早就已醒来,一打开电视,清晨健美节目的音乐从电视里传来。
我急忙转换频道。
  估计馨雨正在自己家的电视机前,傻乎乎地做着健美操。
幸亏秦琴没有这种习惯,否则我一定会被折磨疯掉的。
  说起秦琴,这家伙怎么还没起来……   饿着肚子看会儿电视,听到门外有轿车开过的声音,一定是馨雨开车送莉莎去幼儿园。
车子渐渐驶远,心里也渐渐空虚。
  又过了两个小时,肚子实在饿的不行,我只能去冰箱里找东西吃。
  正当我把半个身子探进冰箱四处觅食的时候,我听到秦琴房间开门的声音。
  我急忙直起身子,慌乱之中,脑袋和冰箱的上部撞了一下。
  哎哟,疼死我了,我心里连连叫苦,每次遇到秦琴,我不是受伤,就是尴尬,准没有好事。
  “怎么,找东西吃?”
  我笑笑:“有没有什么吃的?”
  “你想吃什么?
我给你做。”
  “什么都可以。”
我忽然补充说,“除了牛排。”
  秦琴露出甜甜一笑,拉开落地窗帘,转身进入厨房。
  大片大片的阳光从窗外蜂拥而至,跌倒在红色的地毯上。
  这是个暖洋洋的早晨。

第三十一章 傻傻的秦琴


  看的出来,秦琴出房间前已经进行过精心的打扮:头发梳的直直的,全身散发着宜人的香气,穿着适合今天的天气的白色短裙、灰色长吊带和牛仔短西服,加上她愉快的心情,整个秦琴就如同有着光泽羽毛的小云雀,每一句话都莺莺婉转。
  “我做的早餐还行吧?”
她凑到我面前,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还行。
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玛利亚广场转转。
前一段时间忙着补习德语,没时间玩。”
说完,她充满期待地看着我,意图很明显,希望我陪她一起去。
  我很想拒绝,但考虑到她替我做了早饭,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拒绝的话便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走吧,一起去吧。”
她热情地拉扯我的手。
  “好吧好吧。”
她举动让我想起莉莎,她也总是这样撒娇。
对莉莎的要求,我总是不忍心拒绝,如今我有种错觉,秦琴就是长大的莉莎。
  玛利亚广场是慕尼黑的市中心,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了。
远远就看见馨雨的婚纱店,以及馨雨穿着漂亮的礼服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不知为何,心里觉得有一丝丝歉意。
  “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推荐一下吧。”
秦琴的心情始终很好,对慕尼黑的许多事物充满好奇,如此一来,更显得她精力充沛。
  “啤酒。”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她。
  她连连摇头:“我不喜欢喝啤酒,有其他的好吃的吗?”
  这时我又看到一个男子捧着鲜花走进馨雨的店里。
  “有什么好吃的呀?”
秦琴在我身旁不断问我。
  “好烦!”
我狠狠盯着秦琴,吓得她顿时不再说话。
  秦琴感到十分委屈,咬着嘴唇,离我而去。
  “shit!”
我轻声发泄一句,追上去,抓住秦琴的手臂,“百乐吃、白香肠、甜芥末。”
  秦琴回头瞪着我,依然在生气。
  我不再多说,拖着她的手朝一家露天饮食店走去。
她的手在挣扎,但毕竟拗不过我,只能被我拉着走。
  “两个百乐吃,四根白香肠,一份甜芥末和一份白萝卜。”
我把她按在座位上,自己也坐下来,熟练地点了食物。
  她鼓着嘴巴,还在生气,眼睛看着别处,就是不看我。
  虽然我知道刚才我过分了点,但我绝无向她道歉的打算。
  没多久,百乐吃和白香肠等等都被端了上来。
秦琴还扭头看着别处,依然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喂,你吃不吃?”
  她轻轻地哼一声,还是不转头。
  我不再管她,自顾自吃起来。
  过了一阵,大概是扭头累了,她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这才发现我早已经不在。
  她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环顾四周,还是没找到我,生气的表情顿时变为焦急的神色。
  我躲在远处看她的表现,觉得有趣极了。
  她没找到我,正准备离开,我偏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秦琴立刻流露出高兴的神色,等她明白我的诡计,再装出生气的表情已经来不及了。
  “好了,吃吧。”
我把剩下的一个“百乐吃”面包推到她面前。
  她白我一眼,恶狠狠地咬着面包,仿佛她手里握着的是我林天。
  “好难吃!”
吃了几口之后,她觉得不对,把面包放了下来。
  我哈哈大笑:“外皮的食盐不要一起吃进去,笨蛋。”
  她瞪我一眼,开始吃白香肠。
  “不好吃!”
她赌气地说道。
  “蘸这个吃,笨蛋。”
我把甜芥末送到她面前。
  她再一次狠狠瞪我一眼,不蘸调料,直接把香肠吃掉。
  这家伙,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还想去哪?”
我懒洋洋地看着这只可爱的小云雀。
  “去施瓦宾大学城,去天鹅堡,晚上看歌剧。”
她以为我有诚意道歉,乘机狮子大开口。
  “可以,但你必须回答出一个问题。”
  她撅起嘴巴看着我:“不许提太难的问题。”
  “问题很简单。”
我指着玛利亚广场中心的玛利亚石柱,“圣母像的底座有4个天使,他们各象征抵抗什么?”
  “这个我知道!”
她兴奋地说,“是战争,饥饿,瘟疫,还有,还有……” 她想了好久,始终无法说出第四个答案。
  她无奈,只能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是异教,笨蛋。
我还是会带你去那三块地方,”我奸诈地笑笑,“不过,具体的地点会有所改变。
去不去?”
  “去的!”
  “OK,那么第一个地方就是你说的施瓦宾大学城。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天气不错,施瓦宾区万里无云,最主要的是,太阳格外晴朗。
  “英国花园很出名,我以前就听说过。
今天一看,果然挺漂亮的,风景不错。”
秦琴早已经把刚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被公园里的花园风格的建筑和草坪所吸引。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拉着她去公园中心的石柱圆亭。
  她不明就里,兴致昂然地跟我走,不断感叹市区里竟有如此大的公园。
  等会儿就让你有更多的感叹……我一边窃喜,一边带她去石柱圆亭的草地。
  当秦琴看到男男女女**着身体躺在草地上,她惊呆片刻,随即尖叫着扑入我的怀里。
  “难得来一次,我也要晒晒日光浴。”
我假装要脱衣,吓得秦琴拼命把我往后推。

第三十二章 我会杀了你!


  我们回到公园外面,秦琴的脸还像柿子一样通通红。
她比我想象的还要保守。
  “你这个人……”对于我刚才设计的陷阱,秦琴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面带笑容看着她:“我这个人怎么了呀?”
  “你是故意的!”
秦琴用仇恨的眼神瞅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你愿意跟着我玩的,下一站是天鹅堡,去不去?”
  她犹豫片刻,下定决心:“去!”
  看她谨慎的模样,我更觉好笑。
又不是让她赴汤蹈火……   从慕尼黑去新天鹅堡,火车也要40分钟,不过既然她愿意,我就陪她玩玩。
更何况,这也是甩开那些可恶的蛞蝓的方法——从到达玛利亚广场开始,明子派来的愚蠢蛞蝓们就一直在跟踪我。
  一路上,秦琴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而我则疲倦地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平时在慕尼黑要时刻提高警惕,因为只要一个疏忽,我就有可能将自己的命交到明子手里。
而现在那些蛞蝓并没有跟来,此时便是我最舒服的放松时刻。
  但我很快发现我的想法是错的。
  “你好。”
原本坐在我身旁,始终看着窗外的男子扭过头,将帽子脱下,用德语主动向我打招呼。
  是他!
  我紧盯着他,没有说话。
这家伙的侦察手段够高明的,竟能抢先一步,买到我身旁的座位……   “你们也去新天鹅堡?”
他的语气非常友好,同时脸上绽放出自信的笑容。
  “是啊。
你一个人?”
无聊中的秦琴竟然和他攀谈起来,她的德语不算好,不过两人的交流还算没有问题。
  “我刚来德国,今天正好有空,所以去新天鹅堡看看。”
这家伙穿着干净的普通白衬衫和普通蓝色牛仔裤,一身的学生打扮,骗过了单纯的秦琴。
  “那我们一起吧,人多才有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地方人?”
笨蛋秦琴显得十分兴奋。
  “我叫织田荣成,请多关照。”
他特意取出纸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
我注意到他写字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我叫秦琴,他叫林天。”
秦琴把自己的名字和我的名字都写在纸条上,递给织田看。
  织田向我看一眼,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我不理睬织田的挑衅,继续打瞌睡,谅他在火车上也不敢轻举妄动……   秦琴和织田相谈甚欢,织田不断地向秦琴套我的事情,而秦琴却浑然不知。
可惜秦琴对我一点都不了解,她知道的信息,恐怕还没有织田掌握的多。
  看到秦琴愉快的笑容,我真为她感到可悲。
她是属于那种被人卖掉还替人数钱的笨蛋,一条更愚蠢的蛞蝓。
  “林天,我们到了!”
秦琴兴奋地拉起我的手,仿佛和我有多亲密似的。
  我眨了眨依然有些困乏的眼睛,跟着秦琴下火车。
织田不急不缓地跟在我们后头,我总觉得有一把看不见的尖刀顶在我身后。
  “上山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乘马车,还有一种是步行。
不过听说马车里的味道不太好闻。”
织田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征询秦琴的意见。
  “那我们走上去吧。”
秦琴转身看着我,希望得到我的认可。
  织田两道凌厉的目光直射我而来,那是挑战的目光。
  我一声不吭,向前走去。
  秦琴急忙追到我身后:“你知道上山的路?”
  “小心你的脚下。”
我冷冷地说道。
  秦琴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踩到路边的马粪,急忙跳到一旁。
  “只要沿着路边有马粪的道路上山,一定能到达新天鹅堡。”
织田跟上来,微笑着对秦琴说。
  看这家伙笑嘻嘻的模样,我心里感到恶心。
他果然适合做间谍,一边让你把他当朋友,一边盘算着给你一刀。
  “织田,你多大了?”
  “23,你呢?”
  “我比你小一岁。”
可能为了表示她并不冷落我,她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你和林天一样大。”
  林天林天……我和你很熟吗?
  我不参与两个白痴之间的对话,一个人走在前面。
  这样一来,秦琴和织田谈的更投机了。
  本以为她是个安静的女孩子,谁知道是那么八卦的女人。
  “织田,这是什么植物,这些小球挺可爱的。”
白痴一样的秦琴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这是杜松,那些小球是它的浆果。”
  白痴秦琴再次发问:“为什么有的是绿色,有的是紫色?”
  “浆果第一年是绿色的,等第二年成熟之后,就变成黑紫色了。”
  我倒是很佩服织田这家伙的耐性,对于秦琴一个又一个白痴问题,能够克制住厌烦的表情,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不过,对于他渊博的知识,我也感到有些惊讶。
他知道的并不比我少。
  尤其是他对植物习性的了解,让我自然而然地想把他和“忍者”挂钩。
以前老爸闲聊的时候说过,日本当今还有忍者,只是数量极为稀少,而且都是年长的老忍者。
真正的忍术,即将随着时代的潮流消失。
  但从上次的打斗来看,织田这家伙所学的,绝不是普通的武术,却很像以刺杀为目的的忍术。
但从他今天肆无忌惮的表现来看,又不像忍者隐晦低调的风格。
种种一切,让我不禁心生疑惑。
  要想立于不败之地,那就一定要摸清对方的来历。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我用日语缓缓地念出这九个字。
  织田停止和秦琴的谈话,神情有些变化,但马上恢复平静,用日语问我:“怎么了?”
  “这九个字,你不会不知道吧?”
  织田微微一笑:“这是东密秘法的九字真言,小孩子都知道。”
  “你是忍者,应该更清楚吧。”
我步步紧逼,但脸上带着笑,表面上看上去很友善。
  听不懂日语的秦琴只能纳闷地看着我们,眼睛一会儿看向织田,一会儿看向我。
  “你说的那九个字,是以前的忍者的精神训练法。
现在的忍者,早已经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但同样是走狗,替人卖命的走狗。”
我平静地吐出这句话。
  一瞬间,织田的脸色刷的一变,但在秦琴还没有发现以前,再次布满阳光般的微笑:“我会杀了你的。”
  “a-li-ga-do。”
我笑着回应织田。

第三十三章 同性恋酒吧


  秦琴只听懂了我最后这句“谢谢”,好奇地问我们:“你们在说什么呀?
用德语说不行吗?”
  织田冲秦琴笑笑:“你的朋友向我询问日本的一件事情。”
他右手指着前方,“你看,那是城堡。”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了新天鹅堡。
外墙用白色大理石建造的城堡,稳稳地坐落在半山腰上,在树林的遮掩中忽隐忽现。
毕竟是忍者,织田这家伙的眼神还算不错。
  “好漂亮!”
秦琴忍不住惊呼。
  新天鹅堡的远景是最好看的,但若进入城堡内部匆匆游览,只会觉得其实也不过如此。
很多时候,远远的朦胧感觉要比靠近了解更好,城堡是如此,人也是如此。
  “这是模仿中世纪的骑士城堡建造的。
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受到瓦格纳歌剧的影响,他想象着传说中白雪公主居住的地方,构筑出这种梦幻的气氛,简直是人间仙境。”
走近城堡的路上,织田卖弄着自己的学识,以博取秦琴的信任感。
  “可惜城堡还没完工,国王就在湖里淹死了,他的死因至今还是一个谜,是吧?”
秦琴插嘴说道。
  织田满意地笑笑:“对。”
  看他们两人一唱一和,我在心里嗤之以鼻。
  走进红色的大门,两人更是说个不停。
织田不时抛给我一个个得意的微笑,似乎满足于这一点点的“胜利”。
我发现忍者中也有无聊的人。
  我根本不在乎秦琴,只有傻瓜才会因为接近秦琴而得意。
  帝王大厅里,天花板上的蓝色苍穹点缀着灿烂的星辰,地板上是各色马赛克铺成的动植物,分别象征天和地。
高耸的大厅中悬挂着金灿灿巨大的皇冠,上有96根蜡烛,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我喜欢这壮观的大厅,可惜它的主人是路德维希二世:一个暗恋茜茜公主,醉心于歌剧,失志于城堡,死于湖边的皇帝。
  由于他对瓦格纳极为推崇,促成瓦格纳成为19世纪下半叶决定德国乃至欧洲音乐发展道路的中心人物。
  究竟是人改变了历史,还是历史改变了人?
  遥望远处透彻的湖面,我忍不住涌起一阵迷茫感。
  “林天,走啦!”
秦琴抓住我的手腕,拖着我离开天鹅堡。
  乘火车回慕尼黑,一路上,秦琴和织田喋喋不休,惹得我心烦。
  “既然玩的那么开心,不如一起去喝两杯吧?”
下了火车,天已经暗了,织田得寸进尺地提出要求。
  “好啊!”
秦琴高兴地答应,她已经确信无疑地把织田当作好人,一点戒心都没有。
这种人独自出来留学,不出事才怪。
  “我没兴趣,你要喝就和他去喝吧!”
我甩下秦琴,离开火车站。
  秦琴对织田说了一声“对不起”,紧随我而来。
织田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我们离开。
看他的样子,没打算继续跟踪我。
  秦琴默默地跟我走了一段,轻声问我:“你好像一整天都不太高兴。”
  我没理睬她,继续向前走。
  “你是不是不喜欢织田?
我觉得他这个人挺不错的。”
  我猛地停住脚步,生气地看着秦琴。
  秦琴害怕地看着我,用很小的声音问:“怎么了?”
  我忽然拉住她的手臂,扯着她朝一个地方走去。
  “你到底怎么了?
我们去哪儿?”
秦琴近乎有些哀求地问我。
  “你不是想喝酒吗?
我带你去!”
我更加用力地拉着她朝前走。
  走到一个挂着彩色旗子的酒吧门口,我猛地拉开门,将秦琴推进去:“走,我们去喝酒。”
  秦琴虽然觉得不对劲,但被我在后面推着,只能走进去。
  酒吧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外国人,男男女女都有。
  光线不明的环境里,显得有些嘈杂混乱。
说话声,笑声,碰杯声,混杂着音乐,更添几分混乱。
  “你坐在这儿喝酒,我很快就回来。”
我替秦琴点了一杯啤酒,离开吧台。
  我挤出人群,来到酒吧外面。
  像秦琴这种不懂世故的女孩,就应该给她一点教训。
这里是著名的同性恋酒吧,我倒是不担心她会被异性骚扰。
长相小巧的秦琴,一定是那些单身女同性恋眼中的“尤物”。
  我取出一支烟,缓缓地点燃。
  还没等我半支烟抽完,秦琴就从酒吧里冲了出来。
在路灯的映照下,能够看到她的脸上有几个鲜红的唇印。
  她用恨恨的眼神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吐出一口烟,斜着眼睛看她:“你说我是好人,现在觉得呢?”
  委屈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泉涌而出,她用力地推我一把,奔跑离去。
  望着她娇小的背影,心里有种不快慢慢升腾弥漫。
我又在生自己的气,却偏偏总是自欺欺人地认为别人惹我生气……   抽着香烟,缓慢地踱步回家。
幽暗的路灯将自己的影子拖的长长的,更显自己的孤独。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人无疑是卑劣的,可我也会带给别人痛苦,我感到自己同样卑劣。
从小习惯独处的我,希望别人以我的意志生活,最终只能让所有人都被怒火燃烧。
  在这里,我丢失了原先的自我,又找不到将来的自我……旧金山的那个林天,不可一世,独来独往,纵使孤单,却有一番傲气。
  也许我该早点回旧金山……

第三十四章 光头党?袭击我?


  “嘿,外国人!”
  正当我心情糟糕的时候,几个穿着黑衣的“光头党”拦住了我的去路。
  想不到慕尼黑也有“新纳粹”的存在,我的好奇大于害怕。
  见到我不说话,他们以为我因为害怕才不说话,更加嚣张起来:“外国人,你的运气不太好。”
  我长长地叹息一声,表示无奈。
经常听说德国东部的外国人遭到“新纳粹”的袭击,其中包括一些中国留学生。
不过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也会遇到这种事情。
  他们不明白我叹息的含义,五人径直向我冲过来。
  其实我是在为他们叹息,叹息他们的运气太差。
一来,我现在的心情很差;二来,他们是“新纳粹”,我有充足的理由可以出手。
  我抓住一个人的手臂,向后一拗,往下一拉,他的手臂被扯到背后,当即侧着身子倒地。
  电光火石之间,解决一个。
而几乎同时,身旁有两人一左一右向我扑来。
  我往后一退,发现后面有个家伙想要用刀捅我,一转身揪住他的袖口,迅速使用擒拿手夺下他的匕首,并将他向前使劲一推,自己及时向后撤出他们的包围圈。
  左右两人没料到我反应这么快,慌慌张张中停住脚步,将向前即将倒地的人扶住。
  “笨蛋!”
我朝他们三人的屁股上一人一脚,三人在哼哼哈哈中倒地。
  只一瞬间的事情,四人便倒在一块儿,我把匕首放在第五个已经看傻了的“光头党”的下巴处:“这种危险的游戏,还是少玩的好。”
  他的眼珠看着下方的匕首,连连点头。
我抬起膝盖,朝他的腹部狠狠一击,他捂住肚子,跪在地上喊痛。
  看他们的模样,也不过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竟也模仿着“新纳粹”做起暴力事件来。
  慕尼黑的排外情绪应该不算强烈……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些什么,以为打扮成“光头党”就能心安理得地实施暴力……   我把匕首扔到地上,无聊地继续走向第四大街。
  目前真正能成为我敌人的,恐怕只有那个叫织田的家伙。
  他到慕尼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至今还猜不透。
最可恶的是,我明明看到他有一双杀人的凶恶眼神,却还能拥有充满阳光的笑容,让人不经意间对他消除戒意。
难怪单纯的秦琴会把他当作亲切的结伴者。
  我曾以为他是明子的人,但今天在慕尼黑城里的时候,明子的人也在跟踪我,只不过织田的手段高一点,我一直没有发现他。
但这至少表明,织田和明子并不是一路人。
  再仔细想想,如果他是明子的人,又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要杀我?
明子与我关系并不和睦,但还没有到要杀我的地步。
  如果他不是明子的人,那又会是谁派来的?
又为什么要杀我?
  住在慕尼黑的这段日子,一个又一个谜团像是早晨的浓雾一样,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让我只能看到眼前的事物,无法发现迷雾背后隐藏着什么。
  回到馨雨家的门口,只见整个公寓没有一丝灯光,我知道她们都已经睡了。
而对面秦琴的房间的灯亮着,不知为什么,感到一点安慰。
虽然她现在肯定很讨厌我,但我不希望她遭到什么“光头党”的袭击。
  打开门,不想吵醒莉莎,我蹑手蹑脚地回自己房间。
忽然看到床边有一张小纸条:“冰箱里有蛋糕。”
  不用看字迹,光凭语气,就知道是馨雨写的。
  这算什么,退一步的妥协?
对于清淡晚餐的补偿?
突然觉得冷冰冰的馨雨也有可爱之处。
  恰巧肚子有点饿,我就去冰箱里拿蛋糕。
我坐到厨房的桌子旁,刚准备吃蛋糕,却看见莉莎穿着卡通睡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轻轻叫了一声:“爸爸。”
  我放下蛋糕,看着她:“怎么还不睡?”
  “爸爸,莉莎想你。”
莉莎靠近我,紧紧抱住我的手臂。
  我微笑着摸摸她的头顶:“乖。”
  “爸爸,你不要和妈妈吵架了。
昨天你的样子好吓人。”
莉莎把脑袋贴在我的肩膀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我轻轻抱住莉莎:“爸爸问你,这蛋糕是你妈妈自己要买的吗?”
  莉莎摇摇头:“是我让妈妈买的。
爸爸,你吃了蛋糕就不要生气了,好吗?”
  我就知道……馨雨那家伙才不会做出这么可爱的事情……   莉莎用诚恳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我一旦吃下手里的蛋糕,就一定会和馨雨重归于好。
  “好啦,爸爸知道啦。
爸爸没有生气,爸爸还是很喜欢妈妈的,对不对?”
在四岁的莉莎面前,我自己都不清楚这是真话还是谎言。
  莉莎笑颜逐开:“对!”
  “蛋糕给你吃,爸爸不吃蛋糕。”
我把莉莎抱到旁边的椅子上,将蛋糕放到她面前,看到她有些犹豫,于是补充说,“放心吧,爸爸已经不生气了。”
  莉莎俏皮地笑笑,很快把蛋糕吃完。
自从上次尝到kaesekuchen的滋味之后,她就迷上了这种蛋糕。
她自己喜欢吃,以为我也一定很喜欢吃,同时以她那种孩子的思维来考虑问题:一旦得到奖励,就会忘了以前的烦恼。
  打动我的不是蛋糕,而是莉莎的心意。
明知道感情是一种羁绊,但我还是心甘情愿地越陷越深。
  我真害怕自己变不回原来的林天。

第三十五章 睡觉的女孩


  馨雨有个好习惯,那就是早睡早起。
今天是星期天,她不上班,但她还是起的很早。
  当然,我也醒的很早。
  因为那该死的健美节目。
  我把被子蒙到头上,但那具有穿透力的口号声依然不断地钻入我的耳朵。
  我放弃抵抗,迅速起床。
  “早餐在桌上。”
听到我开门的声音,馨雨头也不回地说道。
  红茶,面包,煮鸡蛋。
  该死的健美节目终于结束,大汗淋漓的馨雨经过我的时候说:“以后不要纵容莉莎吃蛋糕。”
  我准备反驳,但她已经进入浴室冲澡了。
  原来昨晚我和莉莎在厨房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但当浑身散发着湿润的香气的她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她闭口不提前天晚上的事情,也没有向我打听昨天的去向,果然是馨雨的风格。
  “不去叫莉莎起床?”
  “她昨晚等你等到很晚,让她多睡一会儿。”
馨雨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我对莉莎顿生愧意。
  “今天有什么打算?”
馨雨一边喝着红茶,一边问我,似乎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不愉快。
  “今天要送你一件礼物。”
我故意神秘地笑笑。
既然馨雨如此大度,我也不该再对前天的晚餐介怀什么。
  “是车子吧。”
馨雨依旧是一番平静的表情,聪明的她一猜就中,不过如此一来,显得十分无趣。
  我无奈地笑笑,不得不佩服她料事如神。
  “奔驰的话,没这么快吧。
不是要等上两个月吗?”
馨雨依然平静地喝着红茶,没有普通人的那种欣喜若狂。
  女人是用来宠的,这是老爸曾经教导我的一句话,老爸的话一向很有道理,唯独只有这句话,我从来没觉得有道理。
但如今看着眼前的馨雨,我忽然感到不喜欢被宠的女人是那么不可爱。
  “其实你的车子被偷了之后,我就替你定了一辆奔驰。”
  “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
馨雨终于抬头看我,以一个浅浅的微笑作为她回馈我的礼物。
  “谢谢你三个月来对我的照顾。”
  “我没怎么照顾过你。”
馨雨端起杯子,转身走进厨房。
  虽然她还是那么冷淡,但我不会生气。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高兴也好,难过也好,都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犹如沿岸的礁石,露出海面也好,被海水淹没也好,总是巍然不动,即便礁石内部在发生变化,旁人也无法得知。
  兴奋地搂住我的手,满脸的笑容,欢呼着“你真好!
我好感动!”
……这不是馨雨会做的事情。
  走出厨房后,馨雨一声不吭地回到自己房间。
等她走出房间,她已经换上一件天蓝色复古长裙。
很普通的服饰,却让我觉得馨雨是一颗很美的蓝宝石。
  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馨雨准备和我一起出门。
  “莉莎怎么办?
让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和馨雨单独出门的机会不多,但我还是放心不下莉莎。
  “让你那个叫秦琴的朋友照看一下。”
馨雨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根本没考虑我的处境。
  昨天刚和她闹翻……今天怎么可能厚着脸皮让她帮忙照看小孩……   “她还在睡觉吧,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只能找个理由随便搪塞一下,其实就算让莉莎一个人在家也没问题,她毕竟已经四岁了,而且自理能力也强。
  馨雨有些不满地看着我:“我不信你没有她公寓的钥匙。”
  我服输……   我取出钥匙,打开秦琴公寓的门,如同作贼一般心虚地走进去。
馨雨在门外等我,她抬头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蓝色的馨雨融入天蓝色的天空中,感觉有点遥不可及。
  秦琴屋子里静悄悄的,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沙发旁放着几张纸巾,上面有些淡红的唇膏印记。
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哭着跑开的样子,让我反省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靠近她的卧室,里面依然静悄悄的。
果然还在睡觉……   我轻轻地拧开卧室的门把手,看到娇小的秦琴侧躺在一张宽阔的床上,白皙的右手臂露在被子外,手上握着一张纸巾,想必入睡前还在擦眼泪。
  忽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她虽然笨了点,但至少很单纯。
有一颗未经世故的心,未必是件坏事。
  她眯着眼睛,无声地呼吸着,仿佛一只熟睡的小猫。
  秦琴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孩,但忽然间,我有种触动。
  我缺少的就是一份平凡。
我无法体会“平凡”究竟是什么,但我很清楚,我和秦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我再怎么努力,也降不到秦琴的程度。
不论是思考问题的方式,还是处事的态度。
  正如现在,我直接走进秦琴的房间,而不是在卧室外敲门。
因为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做事上也就极少替她考虑。
  至少我该多尊重她一点……我刚回到门外敲门,她床边的闹钟却忽然响了起来。
  糟糕……我的头皮一麻,立刻意识到坏运气又来了……   秦琴挠着头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站在她卧室门口的我。
  她立刻警觉起来,用被子遮住自己:“你干什么!
你怎么进来的?”
  “我刚进来。
我想来告诉你,我和馨雨现在要出门,莉莎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替我照顾一下。”
  她疑惑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走出房间,顺便关上门。

第三十六章 馨雨的秘密


  当我走出公寓的时候,馨雨在小花园旁观赏花草。
  “说好了?”
  “嗯。”
直觉告诉我,秦琴会去照顾莉莎的。
  和馨雨在一起,总感到很亲切,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
我们都是懂得深深保护自己的人,因此彼此之间秋毫无犯。
想到什么,也不会当即说出来,如此一来,我们不得不揣测对方的想法,默契也就慢慢地培养起来。
  秦琴和我在一起,对她而言是很不公平的,因为她猜不到我在想什么,而我一眼就能看穿她在想法。
而馨雨不同,大多数事情我们都能心领神会,但某些事情,我们都在回避。
  这几天,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心里的变化,我相信馨雨也已经感觉到了,尤其是前天我因为饭菜生气的那一刻。
  我们肩并肩走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都没有说话。
也没有话说。
  默默地坐上出租车,到达奔驰销售部,经过一系列的手续,我把新奔驰的钥匙交到馨雨的手里。
馨雨摇头笑笑,把我那辆奔驰的钥匙还给我。
  “回家?”
我坐进舒适的新车里,问馨雨。
  “我想去喝点东西。”
馨雨砰的关上车门,熟练地启动车子。
  新车里有一种淡淡的真皮味道,但比这种味道更浓的是:沉闷的气氛。
  馨雨一言不发地开着车,似乎有些心事——尽管她向来不爱说话,但我觉得她今天的心情不怎么好——如果是平常,她不会把莉莎一个人留在家里,就算出门购物也会带着她。
  在栗子树下的露天花园里,馨雨一口气点了许多啤酒,一大杯接着一大杯往肚子里灌。
我安静地看她喝,自己滴酒不沾。
因为我知道,我必须开着她回家。
  “对不起,我去卫生间。”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离开桌子。
  我看着眼前一大堆的扎啤杯,长长地叹口气。
  “你来开车。”
回到我这里的时候,馨雨把车钥匙扔给我。
  看她那难受的样子,我猜测她在卫生间呕吐过。
  绝对反常。
  但我什么都不问。
  等她坐进车子,我开车驶向第四大街。
  “出城。”
馨雨在旁边坚定地说。
  我按她的话做,还是什么都不问。
  “朝萨尔斯堡方向开。”
说完这句话,她不再说话,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颓废。
  汽车很顺利地驶上高速公路,所幸的是,今天的公路状况还算良好,没有发生堵车事件。
  开了一阵,馨雨忽然说:“再开快点。”
  德国的高速公路不限速,平坦的高速公路加上性能出众的奔驰,我当然可以开的更快。
  “你醉了。”
我看了红彤彤的馨雨一眼,将车子提速。
  馨雨没有说话,凝望着公路两旁如画的风景,流露出一丝悲伤。
  她到底怎么了?
我的情绪随着她走向低谷,将车子越开越快。
  也不知开了多久,沉默的馨雨突然说:“停到前面。”
  我缓缓减速,将车停靠到高速公路的休息处。
  馨雨开门下车,眺望着远方的景色,背对着我。
  我原以为她要下车呕吐,却没想到她只是在那里站着。
旁边还有一些观光的游人在休息处拍照留影,吵闹的游客和孤单的馨雨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走下车,站到她旁边:“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什么,回家吧。”
  等我们回到慕尼黑城里,已经接近傍晚。
  残阳如血。
今天的夕阳显得格外凄凉。
  遇到一个红灯,我将车子停下。
在无聊的等待中,车子里的气氛更加沉闷。
  “林天,刚才那里,是我爸爸死掉的地方。”
沉默许久的馨雨忽然开口说话。
  “因为车祸?”
我看着刺眼的红灯,有一种不吉利的感觉。
  “去停车场,这里路上车子好多,我有点头晕。”
  我依言驶向停车场,将车子停在安静的停车场内,然后看着馨雨,等她说话。
  馨雨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蓝色镶花纹的打火机,接着抽出一支维珍妮的淡烟,慢慢地点燃。
  我第一次看到馨雨抽烟,今天的确很反常。
  “为什么忽然想到去那里?”
我注视着馨雨,这个让我整整郁闷一天的女人。
  “因为我想问爸爸一些事情。”
馨雨将手里的烟放进车子的烟灰缸。
  “其实是想问自己一些事情。”
  沉默片刻,馨雨终于承认:“你说的也对。”
  “结果呢?”
  “我不知道。”
  我闭上眼睛,将手放上方向盘,感受着车子轻微的震动。
  “对不起,林天。”
黑暗中,我仿佛听到馨雨轻轻说了一句。
睁开眼看她,她的嘴唇紧紧闭着,似乎什么都没说。
  “你爸爸是怎么死的?”
  “我不想说。”
眼泪从她的眼角缓缓地滴落,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我伸出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我的胸口。
  没多久,眼泪就浸**我的衣服。
可能馨雨几年来压抑的悲伤,在今天终于守不住,从她坚强的心里突围而出……   馨雨背负着一个家庭的悲剧,背负着一个母亲的责任,差一点又背负上我的感情……她背负的不比我少……   她脸颊上的泪水慢慢地干了,而我的衣服却依然湿润。
  我低下头,去吻馨雨。
一种感情驱动我这么做。
  馨雨侧过头,躲开我的嘴唇,用力把我推开:“我讨厌这样。”
  看到她有些愠怒的表情,我知道自己做错了。
  但我从不说对不起。
Never sorry。
这是老爸教我的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英文格言。
  我苦笑一声,启动车子。

第三十七章 强求无用


  回到家,秦琴果然在家里陪莉莎。
两人坐在同一张钢琴椅上,叮叮咚咚地胡乱弹钢琴。
不,准确的说,是莉莎在快乐地玩钢琴,而秦琴在一旁看着。
  看到我们进门,秦琴瞥我一眼,没说话。
非常明显,这小家子气的女孩还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爸爸!
妈妈!”
莉莎从钢琴椅上一跃而下,飞扑到我的怀里。
看来馨雨说的没错,莉莎对我的感情甚至已经超过了对母亲的感情。
她这个年纪,正是心理上亲近和依赖父亲的阶段。
  “莉莎今天乖不乖啊?
有没有惹秦琴姐姐生气啊?”
我抱起莉莎,亲着她的脸蛋,逗得莉莎咯咯直笑。
  “不是秦琴姐姐,是阿姨。”
馨雨向秦琴笑笑,“谢谢你照顾她一天。”
  听到馨雨的提醒,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在我的潜意识里,秦琴和莉莎都只是天真的孩子。
  “没关系,我也很喜欢莉莎。
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了。”
虽然秦琴没有馨雨那么聪明,但她总是显得很有礼貌和教养。
凭着这一点,我对她的印象始终谈不上很坏。
  “在这儿吃饭吧。”
馨雨开口说道,这之前有几秒短暂的空白。
  我觉得馨雨是经过一番思考之后说了这句话,目的是让秦琴的介入来化解我和她之间的尴尬。
但也许,她只是出于对秦琴照顾莉莎的报答,我总是习惯于把别人想的太复杂。
  “爸爸,我还要玩。”
莉莎身子前倾,指着窗口的钢琴。
馨雨笑笑,走进厨房。
  “去玩吧。”
我把莉莎放下来,看着她跑向钢琴,忽然感觉到自己也有被遗弃的一刻。
  莉莎招呼秦琴重新过来坐下,看她热情洋溢的样子,我知道她已经把秦琴当成自己的玩伴了。
  秦琴有些无奈地笑着,坐到莉莎旁边:“莉莎,钢琴在德语里叫什么呀?”
  “Klavier。”
莉莎缓慢地吐出单词的发音。
  “Klavier。”
秦琴轻声复述一遍,对着莉莎笑笑,引得莉莎也调皮地笑起来。
  秦琴在钢琴上弹奏《月光》,莉莎偶尔伸出手在钢琴上摸一把,搅乱曲子的节奏,并对自己的捣乱洋洋得意,笑个不停。
  客厅里充斥着钢琴声和莉莎的笑声,我只能走回自己的房间。
  连“钢琴”都不知道怎么说,真是笨蛋。
  德语里是“Klavier”,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和法语里是“Piano”,日语里是“ピアノ”,俄语里是“Рояль”。
  即便我知道如此多的说法,可我感觉自己还不如莉莎。
自己犹如刻在顶峰的一座雕像,尚不如山脚下来来往往的任何一个普通人。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自己却渐渐失去了某种活生生的灵性。
  馨雨敲门让我去吃饭,我留意到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餐桌上,唯一活泼的只有莉莎。
第一次和我们一起吃饭,秦琴显得有点拘束,毕竟,她和馨雨不熟,和我交往也不深。
而我和馨雨因为刚才的事情,都没怎么说话。
  “妈妈,晚上我要阿姨留下来陪我!”
吃完饭,依然处在兴奋中的莉莎毫无预兆地提出一个要求。
  “胡闹!”
馨雨大声斥责莉莎,吓得莉莎往后退到我身旁。
  我第一次看到馨雨对莉莎这么凶,我了解馨雨今天的心情很差。
也理解她。
  “莉莎说着玩的。
莉莎,我们去看电视。”
我拉着莉莎避开怒气腾腾的馨雨。
  秦琴也急忙识趣地告别。
  被母亲训斥过后,莉莎变得安静多了。
她心里一定也很不舒服,但她没有胆量顶撞母亲,满脸委屈地看着电视。
  “差不多了,该回去睡觉了。”
没多久,馨雨从厨房出来,“勒令”莉莎回房休息。
  莉莎一声不吭地抱着小熊走回自己房间,看也不看馨雨。
她虽然不敢面对面地反抗,但心里的逆反心理使得她不断地生馨雨的闷气。
  馨雨长长地叹口气,坐到我旁边。
  “是不是觉得自己做人好失败,自己的女儿,却和别人玩的很开心。”
我目不斜视,仿佛是对着电视机自言自语。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馨雨将频道换到服装节目,漫不经心地吃起茶几上的点心。
  “馨雨,有时候,别把自己逼的太紧。”
我对服装节目毫无兴趣,起身回房睡觉。
  馨雨是一面镜子,通过她,我才知道自己活的那么辛苦。
但我是无路选择的,而她,应该可以选择一种更为轻松的生活方式。
  回到房间,我打开抽屉找支烟,却一眼看见里面两枚黑黢黢的三角毒镖。
  突然想起明子已经两三天没露面了。
这可不是她的作风,她是一有空就要来给我添麻烦的人。
难不成她已经回日本了?
只留下几个蛞蝓在慕尼黑记录我的行踪?
  若真是这样,这不啻于是个好消息。
没有人愿意被别人无休止地纠缠,更何况是自己不喜欢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被一个人无休止地纠缠,即便原来是喜欢的,也会变的厌恶。
  强求得来的,无论是感情也好,物质也罢,都是了无生机的。
我明白这个道理,只得暂且放却对馨雨的妄想。

第三十八章 紧急三分钟!!


  不知为何,梦到了老妈。
一个极其朦胧的身影。
  没说话,背对着我。
渐渐离去。
  我没有追上去,呆呆地看她离开。
我旁边还有许多人,也许老爸也在人群里。
  自从六岁开始,我就极少再梦到老妈。
她的出现,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有一种很冰冷的感觉,从脚底传到胸口。
  “咚~咚~咚~”震动地板的声音猛然将我惊醒。
  我睁开眼睛,望着昏暗的天花板。
被子掉落在地上,我穿着睡衣,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犹如一件活祭品。
  馨雨在客厅里跳健美操,映入我脑海的是餐桌上的面包、红茶和煮鸡蛋。
  和从前每天早晨的情形一模一样。
仿佛日子总是停留在三个月前我刚到这里的时候。
昨天、前天、大前天……一切都像是梦。
  若不是明子的出现、秦琴的出现、织田的出现,我简直怀疑自己陷入了某个时空漩涡,而馨雨和莉莎,则是这个时空陷阱的制造者。
  “早餐在桌子上。”
馨雨还是那句话。
  当我在卫生间洗脸刷牙的时候,莉莎在旁边的小池子前洗漱。
  我渴望变化,否则我太压抑。
  但我失败了,馨雨不愿改变。
  “你送莉莎去幼儿园,我今天不想出门。”
如果再那么一成不变,我一定会崩溃的。
  “好吧。”
馨雨爽气地答应,领着莉莎出门。
  走到窗口拉开大幅的落地窗帘,冷冷的阳光扑向我的脚面。
  我看到馨雨带着莉莎坐上车,慢慢驶远。
  我到底算什么呢?
一个值得信任的房客?
  往后退一步,坐到钢琴椅上,发现椅子上放着一本琴谱。
随手一翻,看到《I Believe》的曲谱。
  我掀开钢琴键盘盖板,将谱子放到钢琴上,弹奏起这首曲子。
  阳光缓缓地爬上键盘,将钢琴一半的黑白琴键染上闪亮的光泽。
  弹着弹着,我逐渐能体会秦琴弹曲子的那种心情。
那种寂寥无奈的心情。
  啪!
公寓的门忽然被打开。
  “对不起,我昨天忘了一本琴谱在这里……”秦琴出现在门口,喘着粗气,一副很匆忙的模样。
  看到我在弹钢琴,她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也会弹钢琴?”
  我正一个人弹钢琴,借着琴声来排解自己的孤寂的心情,她却忽然闯进来,让我觉得似乎被人一下看穿了内心。
无名怒火腾地升起,我把琴谱扔给她,重重地合上盖板,大声问她:“你不会敲门吗?”
  “对不起,我急着去上课……”秦琴知道自己理亏,话越说越轻。
  我瞥她一眼,走回自己房间,砰地关上门。
  在房间里,我听到正门被轻轻地关上。
通过窗口,我看到秦琴捧着琴谱,神情黯淡地走下台阶,她身后背着一个粉色的书包,表明她的确是去上学。
  阿虎哥让我保护秦琴,我答应了。
可我不是“好好先生”,说实话,我的脾气并不怎么好。
  手机叮叮叮地闹起来,一看,竟然是明子的电话。
  “你还没死啊?”
我用我独特的方式来问候明子。
  明子的语气不温不火:“林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有个背着粉红色书包的女孩刚走出第四大街……”   “喂,我警告你,别动她。”
  明子语气一转,变得有些不高兴:“你上次说她和你没有关系,我信你了。
不过呢,我发现星期天你和她一起出现在玛利亚广场,这不会是巧合吧?”
  我知道多说无益,她认准了秦琴和我有着亲密的关系。
女人吃醋的时候,所有的解释在她眼里看来都是谎言。
不过我倒是很奇怪,她为什么不把馨雨当成我的女朋友,难道她凭着女人纤细的直觉,判断出我和馨雨之间是不可能的?
难道她已经看出来,馨雨对我没有任何暧昧的情愫?
  不会,她只是觉得单纯的秦琴比较好下手而已。
  “大概还有三分钟,她就要走进那条小路。
我先给你个预告,省得你说我背着你把无关的人牵涉进来。”
说完,明子挂断了电话。
  Shit!
我跳下床,离开公寓,飞速跑向停车库,打开车门,启动奔驰。
  猛踩油门,车子哗地加速,急转方向盘,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吱吱的响声,将整个车身甩向左边的道路。
  两旁的树木急速后撤,我在狭小的道路上猛飙。
  再一个小转弯,就马上到那条小道了。
那条小道两旁是高高的围墙,除了馨雨家这里的两所公寓,平时很少人走,是明子最喜欢的埋伏地点。
上次织田偷袭我,也是通过借助这里的地形。
  还有十秒……   吱……我缓缓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盘。
在强大的离心力下,整个车子没有减速,只是车尾的轮胎轰隆隆地滑到路旁的草地上,而车子里的各式挂件叮叮当当地乱做一团。
  我对自己的奔驰疼爱有加,如此折磨车子,我实在心有不忍。
该死的明子,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调整了方向,车子以更快的速度前方驶去。
  看到了!
那个粉红色的书包!
  我猛踩刹车,随着咚咚咚的振动,我心爱的奔驰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停下,一丝不差地靠在秦琴的旁边。
  秦琴被后面急速赶上的车子吓了一跳,惊慌地停下脚步。
  我拉下车窗:“进来!”
  秦琴一看是我,表情变得极为疑惑,但随后摇摇头:“不用你送,我自己去学校。”
我发觉她和莉莎还是有所不同,她比莉莎倔强。
  Shit!
我懒得向她解释前因后果,走出车门,紧紧抓住她的手,拉开后面的车门,把她塞进车子,再砰地关上车门。
  当我绕到前面坐进驾驶座,她却开门下车,步行离去。
  对她这种不配合的态度,我极为恼火。
  我将车开到前方,一个转弯,挡住她的去路。
  她鼓着腮帮子,也显得极为生气,绕过车子,要继续步行。
  我再次下车,一手逮住她的书包。
  她转过身,用双手使劲拍掉我抓住她书包的手:“我不坐你的车!”
  “你不坐也得坐!”
我用双手抱住她,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把她扔上驾驶座,再把她推到副驾驶座上,自己迅速上车,关上车门。
  她还想逃跑,试图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整个脸憋的通红,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没用的,门被我锁住了。”
我很平静地告诉她。
  “放我下去,你要干什么!”
愤怒的她握紧拳头来打我,可惜对我而言,只是挠痒痒的程度。
  “给我安静地坐好!”
我朝着她大吼一声,使得她目瞪口呆,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第三十九章 忍者的来历?更大的阴谋?


  车子缓缓地启动,秦琴只能恼怒地看着我。
通过车里的镜子,我看到自己的脸因生气而变得酱红。
  我义无反顾地向前开进小道,看到一排黑衣人堵在小道**。
  滚开!
我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在石子路上轰隆隆地加速,那一排黑衣人只能狼狈地躲闪。
  秦琴再笨,看到这一幕,也总该明白我为什么抓她上车了。
可能是我刚才粗野的态度激怒了她,她还是那副鱼翻白肚皮的表情。
  “学校在哪?”
我没好气地问她。
  “音乐与戏剧大学,靠近国王广场。”
她很不情愿地回答。
  将她送到校门口,目送她走进校门。
平时很有礼貌的她此时连一声谢谢也不说,噔噔噔跑向校园深处。
  “Hochschule fuer Musik und Theater Muenchen。”
我念了一遍这所大学的名字,有些怀念的情绪。
  在纽约读大学的时候,我在同学眼里也是一个冷冰冰难以接近的人。
虽然以非常优秀的成绩毕业,但这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拍毕业照的那天,天气非常晴朗,草地上到处里一群群欢乐的毕业生,我在某个角落抽烟,没有去参加那无聊的活动。
  但此时,却莫名其妙地怀念起自己的大学。
如果当时有秦琴这样一个傻乎乎的华人女孩在班级里,我的大学或许会多一些乐趣。
  心念一动,我将车停靠,走进校园,远远地跟着秦琴。
虽然这里和美国的大学风格不同,但书卷气的氛围是类似的。
这里看不到太多的尔虞我诈,对于习惯生活在阴谋和欺骗中的我来说,这是仿佛是一片净土。
也许这正是我刚才心有所动的原因。
  秦琴没有发觉我在跟踪她,依然步履匆匆地走向教室。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秦琴面前,和她交谈起来。
  我大吃一惊:这人竟然是织田!
  织田手里捧着书本,好像也正准备去上课。
  看得出来,秦琴也对织田的出现感到很惊讶,不过很快,她的脸上挂满欣喜。
单细胞的秦琴,一定以为她和织田很有缘,并为此感到兴奋不已。
  织田没有发现我在远处观察他们,两人聊的很是开心。
  这家伙竟然也在这里读书……只是我搞不清楚,这是偶然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两人说了一会儿,一起走向教学楼。
  秦琴和我的关系十分薄弱,如果织田仅仅是因为要对付我而接近秦琴,那么织田背后,说不定有着一个极大的阴谋。
织田负责控制秦琴,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人控制着我身边其他更重要的人……   织田上次偷袭未遂,于是堂而皇之地利用秦琴……织田已经这么难以对付……我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我的头顶,令我感到一阵凉意。
  隐隐地,我还有另一种猜测:我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也许他们的目标是馨雨,意外出现在馨雨身边的我,对他们来说是个障碍,必须想办法铲除。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馨雨不愿说出自己父亲的死因,也从不提起自己的身世,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我似乎陷入一个很大的麻烦。
  别人的事情我不该管。
可是这一次,我破例。
  如果馨雨有事,不论是不是我能力所及,我一定管到底。
  先要把织田解决掉……我暗自做出决定。
留他在秦琴身边,就仿佛给自己留了一颗定时炸弹。
  我徐步走出学校,开车回家。
秦琴目前还有利用价值,织田不会伤她。
再说,如果织田真是“忍者”的话,我相信他绝对遵守规矩,不会伤害无辜。
  回家路上,我打电话给明子:“有事找你,出来谈谈。”
  地点选在热闹的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
按照我的吩咐,明子一个人前来,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当我主动约她的时候,她总还算是挺乖的。
  她穿着淡色长裙,化着淡妆,身上依然有股浅浅的黑方香味道。
  和前几日相比,她显得有些憔悴,不时拿手帕捂住嘴巴,轻轻咳嗽一阵。
  原来生病了,难怪这几天没有露面,也没有亲自指挥手下那群蛞蝓来烦我。
  我绕开不提今天早上的事情,全当是早晨的娱乐活动。
她自然也不好意思提起一场失败的计划。
  “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织田荣成的人?”
  明子摇摇头,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
  “不是你派来的人?
他在慕尼黑音乐戏剧大学读书。”
事关重大,我再一次向她确认。
  “我不认识他。”
明子依然摇头。
  “那家伙想杀我。”
  “为什么?”
明子一脸的惊愕,外加一点担忧和关心。
  明子不是个善于表演的女人,起码她的演技还没有达到能够欺骗我的地步。
观察她的惊讶表情,我确信明子不认识那个织田。
  我想明子也不可能想出这么复杂的计划。
她唯一会的招式就是埋伏和绑架。
  “明子,你还是回日本吧。
我在这儿遇到一点麻烦,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中肯,让明子听上去是在为她考虑。
  其实我只是想让自己少点麻烦,能够专心致志地对付织田以及其他可能存在的敌人。
  明子想了一想,忽然得意地笑起来:“林天,你捏造出一个‘织田’,就想把我赶走?”
  我早料到会这样,明子还不至于笨到那个程度。
只不过,织田倒是千真万确存在的人物,不过现在我也懒得向她解释。
  “今天这份算我的。
谢谢你上次请我的那顿。”
  明子气愤地瞥我一眼,她知道无法留住我。
她想来见我一面,而我只想从她这里得到情报,就这么简单。
  “德国的气候和日本不一样,多注意身体。”
起身离开的时候,我加了这么一句。
  虽然我不喜欢她,可我也不希望她客死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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