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倒是铁匠每次都讲的老泪纵横。

孟云天清楚的记得自己被杀死了,但之前的记忆似乎很遥远,恍若隔世。

晚饭时分,风先生不请自来。“昊!你不会得逞的!”

混沌之中,怒吼连连,声音带着愤怒和不甘。

接着,剧烈的战斗爆发开来,一时间天地塌陷,雾海翻腾,迷雾之中,似有无数神魔混战在一起,身影不断化为齑粉……

不知过了多久。

云烟散去,战斗的声音渐渐平息。

放眼望去,已不见任何神魔的踪迹,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天地之间只剩呜咽的大风,似在怒吼,又似在悲鸣。

突然,一道金光灿灿的万丈身躯穿透虚空,渐渐凝聚出来。

身躯一身帝袍,散发着恐怖的威压,看不清具体形貌。

两道金光从身躯巨眼中射出,不断在雾海中搜寻着。

“铮~”

一颗七彩明珠突然从云海中跃出,忽而又急速向下方坠落而去。

“你不会得逞的……”

熟悉的声音随着明珠一起,消失在了无尽的雾海之中。

金色身躯停止搜寻,平静地看着珠子远去,没有去追。

“朕会的!”

身躯看了看周围残破的天地,淡淡道,声音如洪钟大吕,让雾海又阵阵翻腾。

随即,他缓缓抬起右手随意一挥,天地间突然出现亿万金色光点。

不到一个呼吸时间,刚才消失的神魔身影又迅速凝聚起来,密密麻麻,铺满天地,仿佛匆匆未曾消失过。

只是此刻的他们皆是目光呆滞,一出现,便朝着金色身躯的方向跪拜下去……

“呼~呼~”

孟云天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呼吸,胸脯剧烈起伏。

“又是那个梦!那身影究竟是谁?他想要做什么?”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坐了起来。

最近一年多,孟云天总是做着相同的梦,同样的声音,同样的画面,让他总是在梦中惊醒。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孔钻进来,照在孟云天苍白的面孔上。

硬朗的面部轮廓,剑眉星目只是身形有些瘦弱。

阳光有些刺眼,孟云天眯了眯眼睛,走下床,呆呆地站在门外。

神色中有些迷茫,脑海一片混乱。

“叮叮当当~”

一阵打铁的声音惊醒了孟云天,他迈步走到了前厅。

厅内,一个皮肤黝黑的铁匠正在打铁,铁匠络腮胡子,大汗淋漓。

见孟云天进来,柔声道:“天儿,你醒了?”

孟云天感觉有些恍惚,突然记不起眼前之人是谁,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老爹?”

铁匠听道孟云天的话,脸色缓和了下来:“哎,能记起爹就好,就好。”

说话间,铁匠上前扶孟云天坐下。

“天儿,你感觉怎么样?”

“脑子还是很乱。”

“天儿,你伤的太重,一时难以恢复,不过没关系,风先生说,你的记忆会慢慢恢复的。”

“风先生?”

孟云天皱了皱眉,努力回忆,突然感觉头痛欲裂,下意识抱住了脑袋。

这时,眉心传来一丝丝清凉,一颗灰色珠子飘浮在他眉心处,凉意正是从中传来。

孟云天眉头舒展,顿时觉得好了许多。

“唉,都怪老爹,当初不应该让你出去,否则也不会变成这样。”铁匠看到孟云天痛苦的样子,叹了口气,喃喃道。

随即,他又坐到孟云天对面,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起来:

“十五年前,我是孟家护卫队队长,元士中期修为,可怜你母亲生下你便撒手而去,她是族长之女,我们这一脉没有强者,全靠你母亲才得以在族中立足。

你母亲去世后,我们便受到排挤,被赶出孟家,爹只好独自抚养你。”

“那孟家可恨至极,我都离开了,他们还不罢休,屡屡来此挑衅。”

铁匠抬头,目光慈爱地看着孟云天:“你从小就懂事孝顺,我便教你开脉,聚元,本想着能防身就好,没想到你天资绝佳,不到十四岁时,便超越了我,突破到元士后期。”

说到这里,铁匠露出自豪的神情,但随即便化作狰狞。

“谁成想那孟家卑鄙无耻,竟允许孟毅动用族器,将你全身经脉震断。

经脉是修士的命脉,一旦断裂,必死无疑!我赶到之时,你已经横尸街头,无人收殓,身体都凉透了!”

“那孟毅一脉怕我争权,下此狠手也就罢了,其他族人为何如此?我在护卫队时,对他们的恩惠何止一星半点!”

铁匠满脸痛苦之色,脸上汗泪交织。

孟云天听到这里,心里也一阵刺痛,不过转瞬即逝。

他从肩上拿下毛巾,递给铁匠擦眼泪。

铁匠意识到自己流了泪,连忙擦了擦:

“我抱着你的尸体,心如死灰,直到夜晚,下了很大的雨,风先生就出现了。”

“当晚,风先生将一颗灰色珠子打入你体内,不多时,你便有了气息,只是风先生说你需要时间才能醒来,不曾想这一躺就是一年……”

这样的话,铁匠几乎每天都要跟孟云天说一遍,这也是风先生的意思,说是情绪刺激有助于孟云天恢复。

孟云天听了很多遍,但总

风先生一袭青衣,鹤发童颜,一进门便抓着孟云天的手腕把脉。

把过脉,呵呵笑道:“经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调养几日便可恢复修炼。”

铁匠闻言大喜:“风先生妙手回春,这大恩叫俺如何回报啊!”

风先生笑着摆了摆手:“我与天儿有缘分,岂是为了回报?”

铁匠讪讪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风先生翻手取出一瓶丹药,递给孟云天:“老夫近来静极思动,想出去走走。这是一瓶开脉丹,可助你快速开脉。”

铁匠叹了口气:“风先生又何必,我宁愿天儿今后只做一个凡人。”

风先生笑了笑:“天命所归,非吾等所能左右啊!”

孟云天道:“风先生你要走,那我日后去何处寻你?”

“你我有缘,日后自会相见。”风先生笑了笑,便起身要走。

“风先生,那个奇怪的梦……”孟云天怕日后没机会问,连忙道。

风先生抬起手示意孟云天打住:“人生而有命,你死而复生,这便是命,你的命,在十方天。”

孟云天一头雾水,但风先生已闭口不言,而是盯着孟云天胸口的玉佩,脸上闪一抹讥诮之色,随即起身离去。

两人忙相送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孟云天身体日渐好转,记忆也清晰了不少,回忆起曾经许多事来。

“从前我太单纯,才遭此祸患,但今后一定要多点心眼,绝不能重蹈覆辙!”

孟云天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报仇,为老爹和自己讨回公道!

只是他现在仍然无法修炼,只好每日跟着老爹打铁。

又过了两个月后,孟云天终于靠着之前的经验,打通了十二条经脉。

只是不知为何,他并没有突破到元士期。

按理说,修士最起初的境界是开脉期,即打通十二条经脉,之后便可以吸收天地元力,聚成元穴,进入元士境界。

可是孟云天总觉得好像有隔膜阻碍着他突破,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这天,孟云天打完铁,坐在门槛上休息,忽然低头看见自己脖子上的玉佩。

这玉佩从他醒来时便戴着,只是一直没有注意,直到现在他才仔细端详起来。

玉佩入手温润如水,雕工更是精美到极致,不像是黑山镇这小地方能有的东西。

孟云天朝屋子里喊了一句:“老爹,你知道这玉佩的来历吗?”

“哦,那是风先生给你的,他说日后或许对你有用。”铁匠回应道。

孟云天翻来翻去,也没有看出玉佩的用途,索性不去理会。

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

孟云天便起身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几人,当首的是一衣着华丽的青年,他身材高挑,一脸傲气,淡淡地瞥了一眼孟云天,讥笑道:

“哟,这不是天弟吗,怎么着,竟然能下床了?”

青年身后跟着一大群小厮,推开孟云天,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那青年歪着头高声道:“东叔,这一年的租钱该交了吧?从前看在那什么风先生的面子上,我可是给你宽了限的。”

青年说着,舔了舔嘴唇。

铁匠闻言,提着大锤从屋子里冲出来,怒视着青年:

“孟毅你这坏胚,竟然还敢来我家!”

那叫孟毅的青年并没有被铁匠的架势吓到,反而上前一步,笑着说:“嘿,东叔,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难不成还想让你儿子再躺几年?”

铁匠看了一眼孟云天,将怒气压了下去:“这次是多少钱?”

“让我算算啊!”孟毅故意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一年租钱,加上逾期的利息,一共五百元币。”

“什么?五百元币,你就是把我这铺子卖了也值不了五百元币!”铁匠一脸愤怒。

“怎么着?想赖账?”孟毅说着,向身后的小厮扬了下头。

那几个小厮便一脸奸笑向孟云天走去。

铁匠连忙跑过去,挡在孟云天身前,语气软了下来:“二少爷,看在我们同族的面子上,可否宽限日?三日后我一定把钱给你。”

孟毅一脸戏谑:“好,那就三日后,六百元币!”

铁匠咬了咬牙,点点头。

孟云天站在铁匠背后,一言不发,不是他害怕孟毅,只是一年前的教训历历在目,孟毅如今可是元士后期,要是主动挑衅,完全就是找死。”

孟毅走到孟云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天弟,好生休养,哥哥我就不打扰了。”说罢大笑而去。

等孟毅走远了,孟云天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铁匠大惊:“天儿,你怎么了?那兔崽子伤了你?”

孟云天挤出一丝微笑:“一点小伤,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