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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db:名称] 类型:军事历史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角色:李长河李坏 [db: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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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德巨拳的艾泽拉斯游记:WOW,穿越。情节有点干,非WOW玩家可能不太感兴趣。干粮 余下的,只有噪音:还行吧,这年头的篮球文基本都是段子手主角,这本比起其他来还算收敛了...... 大顺永昌:果粉能不能爬去蛙蛙那 纨绔世子爷

《纨绔世子爷》部分章节精彩片段

第21章


  德公见此也下筷了,尝了一口之后又尝一口,之后便停不下了,接连下筷,也顾不得风范。

  连吃好几块,老人才开口:“不可思议,我明明见这是猪肉…可这肉肥而不腻,软糯香甜,吃过后唇齿留香,竟比羊肉好吃多了。”

  “本世子出手,怎么可能是凡品。”李长河得意道。

  “这明明是猪肉,怎么会…”阿娇也小口小口的吃了好几块。

  李长河摆摆手:“我早说过,猪肉不是贱肉,不过烹调不得当罢了。革新进取就是财路,这盘肉我要是在听雨楼能卖四百文!”

  德公一听义愤填膺:“你这奸诈小子,猪肉横竖不过一百文一斤,你这一盘半斤不到,怎敢卖四百文!”

  李长河不在意:“呵,那又如何,羊肉一斤八百文,人皆趋之若鹜,我卖的虽然不便宜,却能让天下百姓都能吃上肉,不是功德一件么?”

  德公筷子悬在半空中,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小子…没在说笑?”

  “额,这有什么好说笑的,力所能及之事,人人都可以做啊。”

  德公放下筷子,死死盯着李长河。

  这个年轻人,太难琢磨了,放荡不羁的背后竟然也有为国为民的心?

  “说起来您老不用上朝吗,隔壁陈大人可是每天天不亮就上朝的。”李长河好奇的问道。

  “老夫最近告病在家,不用上朝。”

  “你骗谁呢,看你这样子怎么可能是病患,你不会是…骗皇帝请假的吧。”

  李长河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头,平日里这老头看起来挺厚道的啊。

  “你!”德公瞪大眼睛,气得筷子差点掉了:“胡言乱语什么,老夫怎会欺君!”

  李长河无辜摊手,因为这老头大冬天的还经常去听雨楼,活蹦乱跳的到处跑,怎么都不像是生病啊。

  德公瞥了他一眼,又犹豫一会,道:“哼,这事也并非说不得,反正天下人迟早要知道,这是皇上钦赐口谕让老夫养病,老夫自然没病。”

  “皇帝要办你?”李长河探头问。

  德公脸全黑了:“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圣恩隆宠,皇上对老夫自然信任有加。”

  李长河皱眉,把酒杯递过去。

  阿娇已经习惯的为他斟满,浅尝一口后,李长河道:“既然没失势,又没生病,皇帝让你养病,难道是想总理天下事,那岂不是要累死?”

  “你…”德公见他只是些许听闻,就能见微知著,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李长河管过庞大的黑道组织,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不容易,何况一个国家,若是没了德公的帮助,皇帝一天看的奏折估计要有几箩筐。

  他为什么这么做?

  李长河叼着酒杯,思绪飞转,皇帝、天下事、丞相、造反、辽人…

  这些时日听到的一些信息飞快的在他脑海中汇聚,交流,试图构建出正确的因故脉络。

  许久后,李长河抬头,眼中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不会是…要打仗了吧?”

  德公这下真是完全说不出话,张嘴看着他就如同见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李长河顿时明白他猜对了,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如果没有战事,李长河这辈子可以安稳度日,因为不可能有人杀到京城来,可战端一开那就不一定了。

  “早知如此老夫便不予你说了,不过短短几句却被你看破,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奸诈狡猾,又洞彻世事,老夫真是第一回见。”德公叹气道。

  李长河满头黑线,这老头是夸人还是骂人呢…

  “此事你不要传扬,陛下虽有此意,但也要待到明年,过早让世人知道只怕会引起骚乱。”德公郑重叮嘱。

  李长河点点头,心中却悬起来,皇帝想打仗,还让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高病修养,不想受任何人掣肘,至少能说明两点。

  一是当今皇帝势大有为,毕竟平章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历朝历代能与皇帝分庭抗礼的宰相数不胜数,但在景朝如今,皇帝让德公养病他就得养病,足见皇帝强势。

  二是一旦开战,恐怕是场决定国运的大战了,皇帝亲自主理一切事务,足以看出他的决心。

  这种大战之下没人能独善其身,他也一样。

  胜了还好,要是败了恐怕是个山河破碎,由盛转衰的下场,他也不会有好结果。

  下午,李长河送走德公和阿娇,临走前德公还一再嘱咐关于诗会的事情。

  阿娇也特别叮嘱了几句,就是生怕他会食言似的,之后两辆马车离开了王府。

  而关于红烧肉,德公赞不绝口,还直言下次做的时候再叫他过来。

  李长河只是笑着答应,做法可不只红烧肉这一种,他会慢慢在听雨楼中加入这些菜色的,这也是一个赚钱之道啊。

  听雨楼里那么多读书人,某种程度上是非常有话语权的。

  第二天,赵四的进度出乎李长河预料,午后他已经开始接板了。

  酒笼做好之后就可以起灶,锅他已经让严毢去定制了,明天估计就能取回。

  至于出酒槽就更简单,一个木瓢接上打通的干竹筒就能用。

  等到傍晚,赵四提着一贯钱高兴的拜别时,整个酒笼已经立在院子里了,高度一米五,直径一米的空心圆柱体,剩下的就是加固,烘干,然后就能使用。

  蒸馏酒啊,李长河搓搓手,仿佛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高度酒的意义可不止是一种饮料,还可以用于医疗消毒,用作燃料,制作香水等等。

  特别是消毒,在这样的年代稍微严重一些的外伤基本都是看命,如果伤口不发炎就能安然无恙,伤口发炎很可能就会引发高烧,继而丧命。

  战场上很多伤员最终都活不下来,但有了酒精即时消毒,这个风险就会大大下降。

  总之,高度酒只是一棵树干,只要李长河想,就能让它发出众多强壮的枝。

第22章


  这天,李长河吃过午饭之后,带着季春生和严炊去了听雨楼。

  他想将一些猪肉的烹制方法教给那些大厨,比如红烧肉,粉蒸肉,卤肉,梅菜扣肉等等…

  就像他之前说的,一百二十文一斤的猪肉,半斤不到作一盘菜,他敢卖四百文,这简直就是暴利!

  当然李长河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四百文太欺负老实人了,他决定卖三百九十九文。

  可别小看这少的一文,这种消费陷阱在现代随处可见。

  这是一种强力的心理暗示,能极大的提高人的消费**。

  至于带上严炊是想让他也学学,毕竟他是王府里的大厨,总是那几个菜没意思。

  到了后厨,李长河写下菜单,让伙计去购买材料,然后踱步上了楼。

  在二楼李长河就发现有些不对。

  角落坐了一桌四人,和周围谈论诗词,想着如何上三楼的文人墨客格格不入,

  因为他们穿的是开元府衙役的服饰。

  李长河心里猜了个大概,果然才上三楼,他就看到何芊。

  小丫头依旧一身武装,旁边的桌上放着她随身宝剑,压着一叠写满字的纸。

  见李长河上楼,她惊喜的跳起来:“大混蛋你来啦!”

  随后似乎觉得自己反应不对,马上坐下,假装看四周的风景然后道:“我就说这字明明跟你屋子里的一模一样,可阿娇姐和王爷爷都不信我,还说是我看走眼了。”

  额…

  李长河一愣,没想到小姑娘记性这么好,险些露馅,坐下说道:“一样又怎么,这诗是我写的不成,我倒是想,这样一来我也算京都鼎鼎有名的才子了。”

  “少臭美,就凭你?”何芊不屑道:“还有,你好无礼,谁让你坐我的桌。”

  李长河摊手:“这不就完了,既然你都不承认我写的诗,为什么还说和我屋里的一模一样呢?”

  小姑娘一下子就被问住了,愣了许久才说:“也是啊,难道我真看错了…”

  李长河松口气,暂时蒙混过关了。

  “话说回来,你今天不是来找茬的吧?”李长河转移话题。

  何芊不屑的看他一眼,迈开头干脆利落道:“不是。”

  李长河好笑的摇头,也不准备跟这刁蛮丫头扯皮。

  他好奇的拿起桌上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些名字,还有开元府印。

  “这是什么?”李长河好奇的问。

  小姑娘本不想说,似又想起什么,不耐烦的开口:“这是开元府告示公文,一年内抓获大小贼子案犯,年关之际要贴出来昭告百姓。”

  她正是借着张贴公文之便,偷偷到听风楼来的。

  说来也怪,自从上次从潇王府回去之后,何芊的脑海里总是印着李长河的影子,挥之不去,有时候甚至做梦也会梦见他。

  小丫头自我安慰,一定是报复没完成才会这样,并不是因为对李长河有好感。

  她莫名的想见李长河,但是去潇王府不合适,于是借助职务之便在这里蹲守,果然遇见里。

  李长河看着密密麻麻的公示,这其实就是犯罪名单,看起来还真多。

  一个开元府一年之内就有这么多罪犯,对比人口密度确实比后世高多了。

  “我能给你个忠告吗?”李长河想了想开口道。

  “什么?”小姑娘回头,一脸不情愿:“就你也敢说忠告,你懂什么…”

  李长河甩了甩手中的纸片:“这东西别贴出来,要想邀功,让你爹给皇帝看就行了。”

  “为什么,这可是我们开元府一年辛劳的功绩,当然要让世人知道!”何芊理直气壮。

  李长河不好解释,为什么?因为社会认同原理啊!

  人是渴望他人认同,希望与大多数人保持一致的动物,如果告诉世人有这么多人都在犯罪,那么结果绝对是犯罪率会上升。

  何昭想要通过这些名单来显示开元府的功绩和威严,但他不懂心理学。

  李长河相信,要是把这一大串名单贴出去,只会进一步恶化京都治安。

  但是这种道理说出来,估计何芊也不懂,只好换种说法:“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一个人想偷邻居家的羊,只是心存良知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这时你们把这名单贴出去,他看到后心中就想,原来开元府每年有这么多坏人,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什么好自责的呢?于是心无愧疚的偷了。”

  姑娘听了他的话有些呆住了:“好像有些道理…”

  “知道什么是法不责众吗?若是今年罪犯人少自然可以贴出去,昭示法度严明,警戒世人。

  可人多的时候就不行,人一多,民心下意识就会靠拢人多的一方,这是一种本能。

  比如今年若只有十个罪犯,你贴出来百姓肯定高呼开元府办事有力,但如果今年开元府有一千个罪犯,哪怕他们个个罪有应得,百姓若看到民心会下意识站在罪犯那边,会想开元府是不是徇私枉法,冤枉好人。这就叫法不责众,哪怕罪在‘众’,但也不能责,明白吗?”

  何芊思考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变得郑重,然后愤慨:“难不成就让恶徒逍遥法外?”

  李长河脑阔疼,忍不住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是猪吗,都说了让你爹不贴出来,要邀功上表皇帝,反正罪犯都是他处置,还不是该怎么来怎么来,只是不让百姓知道。”

  何芊反应过来脸色微红,微怒道:“你才是猪!我只是…只是一时没想过来罢了。”

  李长河笑着摇头,下楼去提了一壶酒,等他再上楼的时候,小姑娘皱着眉头还在苦想:“那什么都不贴吗?”

第23章


  李长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道:“也不是不贴,可以贴开元府一共多少户,今年一年平安无事,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之类的。”

  小姑娘嘟着嘴道:“这不是废话吗?没有作乱的人多了去了,数都数不过来。”

  李长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搞得何芊感觉自己的智商又受到侮辱,咬牙启齿抢过他手中的酒杯:“装神弄鬼,你不说就别想喝!”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人心总站在多数那边,这样做就是告诉百姓哪边人更多。”

  李长河说着去抢酒杯,小姑娘却愣住了,这其中似乎真如那混蛋所说,有着天大的道理,但她又不确定,她毕竟学识经验有限,只觉得他说得头头是道。

  “你还不给我?”

  “哦…”何芊把酒杯塞回去,拧脖子看向别出,脸颊微红,才反应过来自己羞恼中做了很无礼的举动。

  “你…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为什么?我家就在京都,京都治安要是乱了我日子可不好过,何况我是人人痛恨的李长河,治安一乱, 我的小命难保啊。”

  李长河靠着背后的柱子,舒服的饮酒答话,真是为家操碎了心啊。

  “哼,自私自利之辈。”

  “嗯…”

  “胆小怕事之徒!”

  “哦…”

  “你…我会跟父亲说的。”

  “好…”

  “给我讲笑傲江湖的故事。”

  “呃?”

  搞了半天,何芊来这里还是有目的的。

  小姑娘倒是直白:“只要你给我说完故事,想要什么好处你尽管跟我说。”

  “咱们的事能不能永远一笔勾销?”

  “不行!”

  “…”

  “罢了,反正我也没事,也不用你什么好处了,你给我温酒就行。”

  闲着也没事李长河就给她说了,就当哄小孩。

  一人说书,一人温酒,暖烘烘的三楼,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有人上来告诉李长河,他要的东西已经买回来了。

  “我要去做菜了,等有时间接着给你说。”李长河站起来道。

  “做菜?你还会下厨啊?你少骗人,要是不想给我说故事就直说,我又不逼你。”何芊嘟嘴。

  李长河摊手:“爱信不信。”

  何芊还是一脸不信:“我也要去看。”

  “你要去?不是富人家的孩子一般从小就教要远离厨房吗?”

  他好奇的问,这小姑娘的反应和德公、阿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啊。

  “那是老顽固的话,不下厨吃什么,我才不怕呢。”

  光就这一点来说,李长河其实挺喜欢这小姑娘的:“那走吧。”

  …

  一个时辰后,香喷喷的菜品已经摆放在厨房中,一厨房的人都震惊得合不拢嘴。

  李长河一共做了三道菜,东坡肉、红烧肉、卤猪头肉,其实卤肉已经有了,李长河只不过改进一下配方。

  严炊和听雨楼的几个大厨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来,特别是在尝了味道之后,世子在他们眼中简直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人,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就算了,连做菜都能这么好吃!

  这可是下等的猪肉啊,经世子妙手调制,一下子就变成了这等美味!

  “方法都记下来了吧,多练练,要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李长河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几个大厨如同小学生一样连连点头,然后才让人分出一些送上三楼。

  桌上不止三道菜,还加了几个小菜和一壶好酒:“这次我请你,都到下午了,吃完再回去吧。”

  桌对面坐的自然是何芊,小姑娘此时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提起筷子又把桌上的东西尝了一遍,来确认那味道不是幻觉。

  “大混蛋,这些菜你到底从哪学来的…”

  “你能不能别叫我混蛋?”

  “本小姐爱叫什么就什么!”

  “那本世子不想给你说故事就不说…”

  “…”

  “哼,不叫就不叫,有什么了不起。”

  李长河笑了,与小姑娘斗智斗勇也是其乐无穷啊:“本世子自学成才,我不喜欢诗词歌赋,就喜欢做菜,所以研究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了。”

  这个解释何芊似乎信了,点头道:“看来你这个混…人,也不是算一无是处,多少也有些天分。”

  她这话让李长河一愣,好奇的问她:“你难道不鄙视厨子吗?上次我跟德公说的时候,他可把我好好鄙视了一顿,还说什么不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偏偏要学下厨。”

  “厨子怎么了,我爹说了只要能做成一件事的能力都是才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能又不能让天下人吃饱肚子。”

  何芊一边说一边道,筷子根本不停。

  …

  “我吃饱了,你接着给我讲故事!”

  李长河看桌面空空如也的盘子,好笑的看了小姑娘一眼,她连忙避开目光,谁让那东西实在太好吃了…

  “你要去梅园诗会吗?”李长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何芊点头:“你问这干嘛,莫非你也要去,你会吟诗作词吗?可别去丢人呢。”

  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丝挖苦他的机会。

  “难道你会?”李长河笑着反问,一下子小姑娘涨红了脸,答不上来了。

  她当然不会啊,像她这样不会琴棋书画,不会女红的姑娘家,在京都估计也是少见。

  “别害羞嘛,我也不会啊。”李长河安慰道:“咱们这是同病相怜,到时候在梅园听他们吟诗作词多尴尬,等那时候我再给你讲剩下的故事,这样一来我们不就都不尴尬了吗。”

  何芊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这混蛋…她和阿娇姐是好朋友,她肯定会去的。

  她只喜欢舞刀弄棒,真到那时,别人说话她听不懂,插不上,一个人中孤零零的,还总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心中既委屈,又难受,尴尬得坐立难安,李长河这个提议倒是极妙。

  “你…你说真的?”

第24章


  李长河很有诚意的点点头:“嗯,你考虑考虑。”

  毕竟他也不可能去那吹一天冷风吧,有个人解解闷也挺好。

  “哼,看你说的真诚,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到时我来王府邀你…”何芊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道。

  少女的小心思李长河哪会看不透,装作承她情的样子,哈哈笑道:“好,那就多谢何小姐啦。”

  “你…笑什么笑。”她说着匆匆提起自己的剑和一叠告示就要走,走到楼梯口时慢慢停住脚步,回头道:“你这人…还是有些好处的…”

  说完噔噔噔下楼了。

  …

  何府。

  何芊回来之后,立即将李长河的话转达了一番。

  何昭毕竟为官多年,一下就听出重点所在,顿时有种汗流浃背的慌张。

  心中即震惊又欢喜,女儿是如何懂这些的,仔细想想确实是如此啊。

  还好何芊没有张贴,要真是贴了出去,那祸患就大了!

  他心中宽慰,正想好好夸奖自己的宝贝女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目瞪口呆。

  “这些都是李长河让我转告你的。”

  何芊老实承认她今日确实去了听雨楼。

  何昭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那些宽慰淡然无存,思虑之后一颗心更是如坠冰窟。

  “怎么了爹?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啊。”女儿甩了甩手中的公文告示。

  有道理?当然有道理!

  说得通透彻底,入木三分,说得他这个开元府尹都觉得如大家之言,说得他灵光涌现恍然大悟。

  可这也是最大的问题啊!

  难道那个跋扈张扬的纨绔子弟,背后还有这般头脑和智计!

  自己之前对他有什么误解,难不成真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吗?

  很多事情越想越觉得扑朔迷离,想也想不通,只好暂时不去理会。

  不管如何事到如今他必须正视这个李长河了,心中也担忧不已。

  更重要的一点,他担心女儿看上李长河了。

  若真是一个流连青楼酒肆,又有心计,还是翩翩少年,说不定真能骗了小芊!

  想到这何昭忍不住怒火冲天,拍案而起,“看来有空我要亲自上那潇王府拜会拜会!”

  何芊一脸不解,拜访就拜访嘛,现在是年关,达官贵人之间互相拜会也是应当,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对了爹,后天我要去阿娇姐的梅园诗会,你能不能给我些银子,我要给阿娇姐备礼。”何芊似是想起什么。

  何昭这才一改阴沉脸色,挤出一丝笑意:“我到时也要去,你的礼为父帮你准备吧。”

  何芊欢喜:“爹你也要去!”

  随后又瘪气嘟嘴道:“你去了肯定也坐上座,跟那些朝堂大官说话又不能陪我…”

  何昭尴尬一笑,有些心疼,他自然知道女儿只喜欢舞刀弄剑,一到那种场合总是孤零零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同僚在我总不可能不打招呼,和你们小辈在一起又乱了辈分。”

  “我知道,不过到时我也有朋友!”何芊得意道。

  “谁,是哪家小姐吗?”

  “不告诉你。”何芊说完转身跑了。

  何昭无奈一笑,他拿这丫头还是没办法,不过她有伴也好,到时估计又是一场应酬抽不开身。

  在京都,只要是诗会,无数读书人挤破脑袋想往里钻,想尽办法要崭露头角,在长辈面前留下好印象,

  与其说是诗会,也可以看做是社会上流的交际舞会,不过在这人们不会看你跳舞好不好,看的是诗词写得好不好。

  京城一共两个有名的诗会,一个咏月阁诗会,举办者是当朝翰林大学士陈钰。

  另外就是怡华园,或者称作梅园诗会。

  梅园乃是当朝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明德公王越的园子。

  光这个名声和地位摆在那,都会有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要往里钻。

  …

  “小惠,诗会准备得如何?”阿娇对着手心吹气,搓搓手道。

  四周嶙峋山石中梅花盛放,幽香侵彻冬寒,冷峻中自自有一番令人迷醉的意韵。

  每年梅开时节她就会搬到梅园小住,小脸经常冻得红扑扑的,也热情不减穿梭其中,沉浸其里。

  有时偶得两句便马上写下,一时间诗意盎然,心中快意,妙不可言。

  跟在她身后的丫头道:“小姐放心吧,钱总管已经安排妥当,我今早还特意去问了呢。”

  阿娇点点头,诗会明天就要开始了,爷爷说会来很多朝中同僚,都是大人物,可不能怠慢了。

  “小姐这次想写什么词呢?”

  小惠好奇的问,又笑嘻嘻的道:“每次看到小姐写词,吓得那些才子不敢下笔,我就觉得高兴又好玩。”

  阿娇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这次我不写词。”

  “难道小姐要写诗?”

  阿娇微微一笑再次摇头。

  心中忍不住设想起明天的事情,世子会来,世子不懂诗词到时候会很尴尬吧。

  若她这时候还写诗作词,世子岂不是会更尴尬了,所以不写也好。

  这样一来世子就会少几分尴尬,自己可以陪他赏梅饮酒不也很好,世子最喜欢她温的酒了…

  想着想着,阿娇脸也开始红了。

  “小姐,你冻坏了吗,脸都红了,要不我们进去吧。”小惠在旁边道。

  “啊,我没事,小惠我们回去挑衣裙吧,你帮我看看明天诗会穿什么样的好…”阿娇道。

  “可是小姐,晚上再试也来得及啊,现在还早呢。”

  “是吗…我的的衣服很多的,还是现在去吧,到时万一时间不够呢。”

  “哦…”小惠答应一声,跟在身后,总感觉今天小姐好奇怪啊。

  …

  李长河一天无所事事,待到下午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何芊来了。

  李长河穿好两个丫头给他挑选的衣服,带着严申出府。

  门外停了一辆马车,何芊已经不耐烦的对着门前的河投石子。

  他差点笑出声,这小姑娘一改往日武装,难得换了瑰丽庄重的大家闺秀装扮,可哪家小姐会没事去捡路边石子…

  “你怎么这么慢,婆婆妈妈的!”小姑娘不满意的道。

  李长河摊手:“去早了也是无聊,拖一拖不是挺好。”说着就要上车。

  “你干嘛?”何芊拉住他。

  “上去啊。”

  “这是我的车!”

  “我知道啊…”

  “那你还上!”

  何芊双手叉腰,气冲冲的道。

  旁边的严申看不下去,连忙上前小声在他耳边道:

  “世子,同乘一车是非常亲密的举动,一般只有家人才会…王府的车马上就来,我已经让人准备了。”

  李长河恍然,原来这么回事,顿时感觉丢脸丢大了。

  何芊在一边气哼哼的看着他,脸都气红了,李长河只能赔笑。

  不一会儿王府的车来了,严申亲自赶车,跟着何芊的依次离开。

第25章


  马车摇摇晃晃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来到梅园入口。

  一片开阔的平地上早已经有不少马车和下人等候,门口的牌匾上有方正有力的两个大字“怡华”。

  门口清冷无人,只有两张桌子和几个身着青服的下人备着笔墨纸砚等在那。

  李长河看了太阳,已经下午,看来他们来晚了啊。

  他和何芊一起过去,门前的仆人立刻起身作揖,接过请柬登记,收下礼物。

  两人在侍女带路下一路向上,转过几个窄道,眼前豁然开朗,喧闹之声瞬间入耳。

  李长河呆住了…

  放眼望去,整个半山堆满天然山石,山石装点间众多梅树婀娜多姿变化万千,枝头梅花争相竞放,一下子整个世界都笼罩清新之中。

  如坠胭粉尘之海,花香清幽弥漫满山。

  “如何,这梅园我每来一次都觉得美不胜收。”何芊在旁边道。

  李长河点点头,确实美啊,看来不虚此行。

  梅林间有很多人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就如携友出游,谈论的都是风雅之事。

  诗会角逐晚上才开始,这些才子贵人们大多都是结伴游玩,同时构想自己晚上要写的诗词,到时好拿出来表现自己。

  李长河却没想这个,如此人间仙境,缤纷落英,要是没酒岂不是浪费?

  “小姑娘,你知道酒在哪吗?”李长河问青衣侍女道,

  轻浮的口气使得人家小脸红扑扑的:“公子请跟我来。”

  何芊却一把拉住他:“你想去玩乐也要先拜访主人家才合礼啊。”

  李长河打哈哈道:“你看这里这么多人,德公忙着呢,我们去也白去,大好时光怎么能浪费在这种事上呢。”

  何芊也不想去做那些繁琐的礼节,可还在犹豫不决。

  “你还想不想听笑傲江湖的故事了?”

  李长河只好使出杀手锏,果然小姑娘一下子就服软了。

  在青衣侍女带领下,李长河在阁楼一角取了两壶酒,一碟茴香豆,并把它递给何芊。

  “干嘛?”

  “你端着啊。”

  何芊不情愿的看他一眼,还是乖乖端了。

  “走吧,找个地方混日子。”

  “…”

  虽说客人到场主人家出门相迎是礼,但并非人人都有这个待遇,普通才学之士自然由梅园中管事迎接即可。

  而若是朝堂大员,则会引入内堂,由王家本家人亲自迎接。

  阿娇站着梅园高处小亭,向下看去,大半梅园尽收眼底。

  这次负责迎客的是她的二叔王观河,二叔和志在仕途的父亲,经营商场的六叔都不同,他志在学问,只谈风雅逸兴,对官商之道都不感兴趣。

  此时能进内堂的都由二叔亲自接待,都是不可怠慢之人。

  阿娇远远的看也认出几个,比如何芊的父亲何昭;当朝太尉,参知政事羽承安;武德司武德使朱越;当朝翰林大学士陈钰;在野的儒学大家珙桐;好游山玩水的皇子李昱等等。

  还有一些需要王家小辈迎接,虽进不了内堂但也足以说明身份,比如京都最出名的几个才子,还有真正的权贵之后。

  这些就落在阿娇头上。

  可她此时却心不在此,闲暇下来忍不住又想,世子也该来了吧。

  正胡思乱想之时,小惠匆匆上了小亭,提醒她道:“小姐,又有贵客来了。”

  阿娇收回心思,点头下了亭子,带着几个家丁和女婢出去,外面已经等了几人。

  最前面的一个公子她认得,是晏家公子晏君如,交友广阔,平时在文人墨客中很有名气。

  寒暄几句后让身后家丁收了礼,和本家人见过面礼就算到了。

  之后是京都很有名的才子曹宇,据说咏月诗文是一绝,同样拜谢收礼,走完流程。

  下一位却让她愣了一下,原是冢励公子,当初父亲答应过她和冢家婚约,心里多少有些尴尬。

  客套两句,见他神色激动开口要说什么,连忙一句:“冢公子请”堵住。

  虽没什么,但不知为何阿娇心慌慌的,要是世子知道了该如何解释呢…

  冢励进去后,下一位公子阿娇也不认识,小惠想看请柬,却被那二十多岁的公子拦住。

  “王姑娘不必看,我没请柬。在下乃太子府中二子李誉。久闻梅园诗会大名,所以直接进来了,相府不会怪罪吧。”

  阿娇话语一滞,太子府二子,那就是皇孙!

  说话是要看场合的,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十分嚣张!

  擅闯不说,接着不是请罪,而是直言相府不会怪罪,完全不把相府放在眼中。

  阿娇心中微气,但还是压住,对方毕竟是皇孙:“是我们怠慢了,本该给奉上请柬的。”

  “那倒不必,哈哈哈…”

  他得意笑了几声,阿娇周围下人此时也听出些味道,但都敢怒不敢言。

  他并未送礼,转身时突然想起什么:“王小姐似乎与堂弟李长河有媒妁之言,以后也是一家人,哈哈,可惜我那堂弟脾气不好,还请多多担待!”

第26章


  这下是人都听出来是挖苦,这婚事可是京都才女心中永远的痛。

  周围下人低头咬牙,却不敢漏半分不满,那可是太子之子啊。

  奇怪的是,当事人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微红,躬身道:“这是小女子分内之事。”

  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

  这下换李誉呆愣当场,本认为最伤人的讥讽反而没半点效果。

  呵,强颜欢笑吗,只好一挥衣袖就此走了…

  风波不过是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之后还来了许多人。

  不过只有一个阿娇记得,那就是京都有名的才子谢临江,他上来就问世子李长河有没有来,从言语中看得出他是崇敬世子的。

  在那之后,阿娇推辞了一些才子和闺中密友的同游邀请,静坐在亭中等候,可直到下午也没等到人。

  会不会世子已经来了,只是他不想上来呢?

  这样想着她叫来小惠,让她去门口查看名册。

  不一会小惠就匆匆回来,果然世子真的来了!

  只是没有登门拜礼而已。

  我去找他…

  阿娇刚有这样的念头,又想到梅园中这么多人,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去找一个男子,那也…太不合礼法。

  阿娇轻咬下唇,双手揪着手帕左右危难之际,突然内堂来了婢女,说有人要见她,爷爷让她尽快过去。

  阿娇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

  “方才多谢皇孙为在下出头,我一定谨记恩德,日后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梅园一角,梅树下的冢励躬身对身前的男子道,一旁还站着丁毅,据闻是苏州第一才子。

  “这样薄情寡义的**,我帮你出气也是应该,我这人最爱管闲事。”

  皇孙李誉大声道:“王怜珊人人都说她是京都才女,才学美貌双绝,我当初也信了,听你的话我才知道,世人都被她骗了!跟你有情在先还勾搭我堂弟,简直为人不耻!

  虽然王越权势滔天,就连太子府都不敢顶撞,但我自有办法,绝不让她讨好!”

  冢励听闻眼珠一转,连忙单膝跪下,一副感动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小人不过小小县令,无权无势,恰巧遇到皇孙替在下出头感激不尽。

  王小姐与我毕竟也有情谊,不过我现在想开了,我们之间恐怕缘分未到,此时也只好祝愿她与世子白头偕老,百年好合,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吧。”

  “不成!”李誉厉声道:“怎能如此!再说这等薄情寡义之人要是不让天下人知道还被蒙骗,怎么能正我大景风气!这事我管定了。”

  “皇孙,此事还是算了吧…”冢励一脸悲痛似乎还要求情,嘴角却微微上扬。

  “就这么说定了!”李誉不容反驳的打断他:“不仅是为你,还是为我堂弟不被贱人蒙骗!当初提及这婚约的时候,堂弟还高兴的找我喝酒,庆祝他能娶个大美人,没想到竟然是个贱人!这也是我的家事,你不要多说!”

  “丁毅,今晚你好好给我写诗写词,至少也进前三甲,台上长辈就会叫你上去说话,到时你就把这事说出来,大庭广众之下还有你我作证,我倒要看那贱人怎么申辩!”

  李誉拍手道:“这计策简直完美,你现在就开始想,晚上写好点别给我丢脸。”

  安静的丁毅点头,眉头紧皱的看了一脸悲色的冢励一眼:“在下定会尽力而为。”

  …

  李长河挑了一个好位置,一块通体白色巨大山石,四周环绕几棵梅树,抬头就能看到蓝天白云,远处还有清泉碧水。

  这么好的地方之所以没人,是因为这块巨石陡峭,爬上去很费力,大家都是社会名流,怎么能爬高上低呢,有辱斯文。

  不过李长河和何芊可不管就是了。

  靠在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巨石上,烤着冬日太阳,看梅花随风飘落,品梅园醇香美酒,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你别睡着了,还要给我讲故事呢!”何芊揪他耳朵道。

  李长河自然不会忘了,悠悠然给她讲《笑傲江湖》的故事。

  故事说到一半,小姑娘突然感慨:“你明明能想出这么好听的故事,为什么就不能学学呢。”

  “学谁?”

  “令狐冲啊,你看人家潇洒大度,胸中自有豪迈之气,哪像你,你跟他比唯一像的也就都是酒鬼。”何芊鄙视道。

  “不像吗,我觉得我很像令狐冲啊,不然我像谁?”李长河好笑的问她。

  小姑娘认真想了一会儿:“像田伯光,狡诈无耻,好色下流。”

  “…”李长河无语。

  故事还在继续,这个位置没人打扰,毕竟没谁会不顾形象爬上来。

  何芊听得入迷,时间飞快流逝,不知不觉太阳快要下山,冬天的月亮已在黄昏悄然升起。

  故事说到田伯光结局时,李长河没按照书中说法,而是说了央视电视剧的结局。

  田伯光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比起令狐冲他更像是“人”,而且有血有肉。

  何芊听到这迈开脸道:“哼,这贼子…倒也是个好人。”

  李长河看小姑娘眼角已湿,迈开脸是怕他见到吧:“你不是说我像田伯光吗,那我也是好人啊。”

  他开玩笑道,想让小姑娘放松下心情。

  “哼,你要是好人,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何芊毫不留情讽刺,随后又犹豫道:“不过今天你肯陪我也算半个好人吧…”

  平时诗会,她应该孤零零的穿梭在下面那些热闹的人群中吧…

  “看来明天有半个太阳要从西边升了。”李长河一本正经的望着天边道。

  “噗嗤,胡说什么呢,接着说故事。”

  “不行,再说下去我怕明天整个太阳都要从西边升了。”

  “你,咯咯咯…瞎说什么呢大混蛋!”何芊又笑又气,忍不住推打他。

第27章


  阿娇跟着婢女穿过外院,进入种梅的小院。

  院中居然见到开元府尹何昭,还有胖胖的参知政事羽承安,高个子的武德使朱越,还有其他一些不认识的大人,大概十几个,他们穿的都是便服,奇怪的是都一脸肃穆站在院中天井下。

  为何不进去?

  阿娇有些奇怪,路过羽大人身边想要行礼,对方却先开口:“侄孙女不必多礼,快进去吧,不要让贵人久等。”

  阿娇陡然紧张起来。

  同时心中也疑惑,哪个贵人?

  为什么这么多大人都恭谨站在外面?

  想着想着已到门前。

  “是阿娇来了吗,进来吧。”爷爷的话从里面传来让她安心了一些,小心翼翼推开门。

  她心跳陡然加速了。

  正堂上坐着两人,一位老人,一位美妇,身后站着两位黑衣暗金甲带剑侍卫,爷爷则站在一旁。

  阿娇心中念头不断闪过,出入梅园还能带剑,能够让爷爷侍立一旁的人,这世上还能有谁呢!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坐在正中的变白发老人喃喃自语:“好一个赤诚忠勇之士,是大景有愧于他们了。”

  “当初陛下早已提出封赏,不过他们誓死追随潇王也是没办法的事,除去这位陆先生,当今潇王府还有听雨楼中也有许多忠勇之士。”爷爷在一旁躬身道。

  老人只是点头:“陈年旧事,今日就不提了,既是诗会就只谈风雅不谈其它,朕也许久没出过宫了,今日就见一见我大景子民的才气也好。

  不过朕和皇后今日本是微服私访,没想却见到这么多朝中重臣,实在出乎意料,王卿胜友如云啊。”

  最后一句说得意味深长。

  德公额头冒出冷汗,连忙躬身解释:“陛下谬赞,这本只是阿娇访友的小小诗会,老夫并未多邀友人,诸位同僚想必听闻风声所以都过来了。”

  皇上点点头,也不追问了。

  “阿娇,快来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德公招手道,

  阿娇这才从震惊中回神,连忙上前跪拜。

  “起来吧,这就是明德公最疼爱的孙女吧,我在宫中也经常听人说起,今日一见确实生得好模样。”

  美妇笑着道,声音和蔼亲切,让阿娇放松许多,她招招手:“再靠近些,让我好好看看。”

  阿娇上前几步,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好孩子。”皇后笑着满意点头,突然问道:“你觉得长河那孩子如何?”

  “世子吗?”阿娇一愣,随后心思百转,难道…

  爷爷为何会不辞辛劳亲自去潇王府请世子,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何屈至尊之躯来这种地方,又为何要见她呢,难不成是为了…

  不知为何,阿娇心中一喜,有些小羞涩,按捺心头激动抬头回道:“世子胸襟开阔,坚韧自立,聪慧过人,行事雷厉果决,是真正的大丈夫!小女子,小女子…”

  张了张嘴,最后的话终是因为太过羞涩没有说出口来。

  “好了好了皇后,你看都把人逼成什么样了,他是什么样的人还用得着问吗,你不过想借他人之口聊以**罢了。

  在你我面前谁会敢说实话,看她怕成这样,十有八九那小子如今暴戾之气更甚,愈发乖张狂妄了。”

  皇上不耐烦的挥手打断问话。

  阿娇一愣,听出话里的不对,明白他们误会了,连忙道:“陛下,小女子说的都是实话…”

  还想说什么却被爷爷轻轻拉住了,阿娇差点急得哭出来。

  她说的本就是真话,根本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啊!

  皇后叹口气,然后缓缓站起来:“唉,陛下说得也是,是臣妾妄想了,诸位大人在外面等候多时,陛下也去见见吧。”

  皇帝走后,阿娇一声不响站在德公身后的昏暗角,豆大泪珠却从脸颊滚落。

  她本想帮世子的,说的也是实话,可却偏偏被人误解,反而害了世子。

  德公摇头小声安慰道:“此事也不是你的过错,终究是年纪太轻,经历的事少而已。”

  “可爷爷,我说的都是真话。”

  “真又如何,这世上有人信的话才叫真话。”德公语重心长道。

  这时皇帝和皇后斥责群臣后也进来了。

  皇后率先开口道:“王大人,可知长河在何处?”

  王越看了阿娇一眼,她会意上前禀报:“皇后娘娘,世子已经到了,不过…不过没有登门谢礼,也不知现在在哪,总之在梅园之中…”

  “哼,目无尊长,不尊礼数!”皇上怒道。

  德公连忙转移话题:“既然如此,不如一边赏梅一边找世子吧,梅园不大,迟早会找着,陛下和皇后娘娘难得出宫一趟干等也不好。”

  皇上点头:“那好,陈卿和何卿也一起来吧。”

  两人连忙谢恩。

  王越带路,何昭、陈钰陪着皇上,阿娇跟随皇后,身后还有两个宫中高手侍卫,一行人出了梅园高处的内堂,向满山梅林而去。

第28章


  何昭王越向来政见有别,何昭是强硬派,力主法不容情,铁面无私。而王越却更加圆融,讲求能办实事,若是能成事牺牲一些在所不惜,哪怕法理。

  而王越身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权势滔天,会驳回何昭的奏折,何昭吃过苦头毫无办法,两人之间虽算不上政敌,但互相挖苦出出气总归会有的。

  “呵呵,德公可真是好福气,孙女嫁给潇王世子以后就是皇亲国戚,看陛下和皇后娘娘如此爱重,你们王家有福啊。”一路上何昭就靠过来挖苦道,他们一行走在前方,十几众臣也隔了好几步跟在后方,一时朝中形势无意中就显露出来。

  “不劳操心,老夫倒是觉得世子不错。”德公黑着脸回应道。

  “哈哈哈,京都大害还不错,德公真是心宽,作为后辈实在佩服!”何昭笑答,德公黑脸却无话可说。

  “两位爱卿谈论什么?”前方的皇上突然问。

  何昭见黑脸不答话的王越,好不容易扳回一城,心中舒畅,连忙答道:“陛下,我与德公谈这梅园美景。”

  皇上不疑有他点头道:“确实是人间仙境,朕久居京中若非今日造访还不知竟有如此景致的地方。”

  一行人有说有笑,这里是梅园高处,普通人不能上来,周围没什么人。而落在后方的皇后也与阿娇小声说些什么,阿娇脸色微红,美艳盖过满园梅花,娇羞的不断点头。

  …

  众人来到一个建在巨大山石上的亭子,受何昭气一路的王越上前道:“陛下,此地是梅园中地势最高的,从这里俯瞰梅园尽收眼底,想必很快就能找着世子。白天只是文人士子交友游园,到了晚上才是重头诗会品评,老夫请了京中名伎诗语唱词。陛下既然来了何亲自定题,恩泽我景朝士人。”

  皇上抚须笑道:“也好,朕既然好不容易出宫一次也不能空手而归,那就由朕来定题吧。”

  说着他踱了几步,沉思一会儿缓缓抬头:“既然是赏梅自然当以梅为题,可如此一来又太落俗套,想必梅园诗会年年都是咏梅的吧。”

  “陛下圣明,正是如此。”王越答道。

  皇上微微点头:“既然如此今年就不以梅为题,看到那没有。”顺着所指方向,所有人都看到明明还明亮的天空,一轮月亮早就挂在天边,只不过在太阳的光辉下难以发现。

  “世人皆咏秋月好,却不知冬月早,此次恰逢冬季,冬月映新梅,我看梅园诗会就以花、月为题吧,二者可取其一,若是皆有者为上佳如何。”皇上询问四周道。

  年纪最大的陈钰拄着拐杖连连点头:“妙啊、妙啊,此题甚妙…”若陈大人都说妙那就是真的妙了,因为他治学严谨,从来不会溜须拍马,皇上听他连说两个妙也忍不住自得抚须。

  王越、何昭还有众臣也连忙想尽满腹词句称赞。

  突然阿娇惊呼道:“世子,世子在那!”

  众人连忙循声望去,下方另一块山石上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潇王世子李长河!而另一个是俊俏貌美的姑娘,此时正亲密的推搡他。

  李长河大笑,然后躲过那姑娘,毫无顾忌的躺在山石上,那姑娘似乎置气,亲密的推他两下,见他不动也无奈坐下揪他耳朵,两人看似打闹,但举动亲密默契,分明就如心有灵犀的情侣一般。

  一行人众脸色各异都看呆了,前面的何昭更是脸色阴沉如水,一颗心如坠冰库。

  皇后面露喜色,连忙追问左右:“那是哪家姑娘,诸位可知?”

  何昭刚想搪塞过去,就见王越一脸正色高声道:“皇后娘娘,那正是何大人爱女何芊,我看她与世子举止亲密,情投意合,十分般配啊。”

  “哦,竟是何大人爱女…”皇后居高临下,远远看着亲密的两人,嘴角缓缓露出笑容。

  何昭一颗心跌落谷底,连忙道:“小女生性顽劣,不懂礼数,我看她只是与世子玩闹忘了分寸…”

  “我看不像,男女之间若不是关系亲密哪有这般不尊礼法玩闹的。”德公抚须,一脸置身事外公正审视的样子评头论足,何昭脸都黑成锅底,恨不能跳起来骂人,但又不敢开口。

  “好了,两个孩子到底什么关系到时叫来一问不就知道。”皇上挥手打断:“皇后不是想见长河吗,让人把他叫来吧。”

  吴皇后远远看着两人,笑着摇头:“陛下真是不解风情,此时去叫那孩子岂不是要恨我,到了晚上诗会再叫他来也不迟。”

  听到这话,何昭顿时绝望了,恨不能立即隔着十几丈的距离跳下去,把那女儿拖走,可他无能为力。众大臣议论纷纷,众人继续前进,一路赏梅说话。不过现在局势变了,黑脸的从德公变成了何昭,兴致高昂陪皇上说话的从何昭变成了德公。

  阿娇低头跟在皇后身侧,默默无言。

  “心中不好过么?”吴皇后轻声问。

  “没,没有…”

  “都是女人,我自然知道,皇上可是有三宫六院的。”皇后拉过小姑娘的手握住:“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怕长河所以骗我,说了一路话本宫也明白过来你是真喜欢长河,我这个做奶奶的自然高兴。”

  阿娇脸全红了,慌乱道:“皇后娘娘,我,我只是一时,一时…”

  吴皇后摸摸她的头:“我知道,只是一时心中苦闷,不是善妒之人。可你是陛下金口玉言钦定的正室,心中要有自信,要信得过自己才能稳坐正中,处事不乱,容人通事。男人不能一味顺从,也不能总是抵触,女人坚守自身、恪守本分之后的退让才是贤淑,否则就是唯唯诺诺的无用摆设…”

  阿娇听得入神,许久后终于露出笑容点头:“多谢皇后娘娘开导。”

  吴皇后满意一笑,拉着她的手道:“我和皇上久居宫中,潇王和王妃早逝,那孩子就只有孤苦一人,想必日子不好过又没人管教所以性格乖张一些,以后你要多多担待,好好照顾他。”

  阿娇此时完全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脸已经全红了,低头低声道:“世子其实很好,我会好好照顾世子的,请娘娘放心。”

  吴皇后欣慰一笑,这世上怕只有这傻丫头才会认为长河性子好,这么好的姑娘钟情于他不知是好是坏,但人总归是自私的,无论对王怜珊是好是坏,吴皇后都要为自己的亲孙子找一个好媳妇。

第29章


  李坏其实没什么说故事的天赋,但奈何何芊是个听故事的天才,她这种人一般也可以称为“初中二年级学生”,脑子里光怪陆离想的特多,笑傲江湖的故事本来就不长,黄昏的时候故事已经完了。李坏却不想动,日垂西山之际四周气温开始下降,但被太阳烤一整天的山石还是暖烘烘的,躺在上面十分舒服。

  “要不我们回去吧。”李坏如此提议。

  “不要。”何芊果断摇头,她还沉浸在那故事中,时不时念叨独孤九剑,吸星大法之类,还会问太监是不是都那么厉害的问题。

  “你又不懂诗词,等在这干嘛?”李坏不解的问她。

  “要你管。”小姑娘虎他一眼,然后收起碟子和酒壶准备还回去。

  瞥了懒洋洋的李坏一眼,这种混蛋怎么可能懂呢,哪个女孩不会向往才子佳人的故事,她是有些笨,所以不懂诗词,可那也是从小憧憬过的梦啊。

  “走吧,快放题了去看看。”何芊说着已经跳下石头,李坏只好跟着她,两人与人群格格不入相互作伴也好,再说一开始就说好的,他不能半途丢下小姑娘。

  “梅园诗会肯定写梅了,这还用挤着去看吗。”李坏抱怨。

  放题在山腰小亭,下方已经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众多才子文士翘首以待。李坏很自觉的不去凑热闹,何芊却兴致勃勃的挤了进去。

  不一会儿人群中传来一阵沸腾之声,李坏抬头远远看去,原来出来放题的人居然是陈钰,当朝翰林大学士,判东京国子监,他出的题怪不得人们这么激动。

  隐约看见他从旁边侍从双手捧着的木盘中拿过一个卷轴,摊开后开始说起来,只是距离太远听不清楚。

  吸引李坏注意的反而是老人身边那托盘的人,他黑色暗金镶边甲,腰挂利剑,威风凛凛。关键是站姿,积年累月练武的人和一般人是有差异的,人体发力从腰部,故而习武久的人因为经常练习如何发力,会有一种“拔背”的感觉,脊梁笔挺有力,在站姿上最能体现。

  看那人李坏就感觉他应该是习武几十年的高手,这种人在任何年代都很少见。

  李坏刚想回头去下面找个好地方等何芊,没想到却遇上一个意外之人,李誉!

  李誉是李长河的狐朋狗友之一,今年二十一岁。一来两人境遇差不多,都是皇家之后,都没人管束。李长河是因为父母早逝,而李誉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悲惨,他本是太子之后,可太子却从来不管,甚至看都懒得看一眼,太子眼中只有他哥哥长子李环。两个无人约束又无人关爱的皇家子弟,很容易就意兴相投打成一团。

  二来时因为李长河和李誉是一样的,都是没脑子的人,可以说很般配,臭味相投,憨包和傻蛋凑一起…

  所以后来李坏好几次回绝过李誉的邀请,因为李誉在他记忆中就是做事不懂脑子,只凭一时冲动的人,跟他在一处迟早招惹祸端。

  “长河堂弟!”李誉一见他就跟见了屎的苍蝇黏上来:“原来你也来了,怎么不告诉为兄!”

  李坏无奈的退后三步拉开距离才道:“额,闲极无聊就随便来逛逛。”

  “哦~”李誉一副我懂了的表情连连点头,你懂个篮子点头干嘛…

  “确实,诗会上虽然那些满嘴之乎者也的才子多,但美女佳人也有不少啊,你是想来物色物色准备下手,不愧是堂弟啊,嘿嘿…”他用肩膀撞了一下李坏,然后奸笑道。

  李坏愣住了,呆呆的看他一眼,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心中居然豁然开朗。

  是啊!亏他还闷闷不乐,自己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前世还要出钱去看内衣秀,现在虽然没有呢么劲爆但他没出钱,看一看也不亏啊!这么一想李坏突然不觉得诗会索然无味了…

  果然最质朴而伟大的思想往往都是从最渺小的人物中迸发的。“堂兄,你真是个人才!”李坏忍不住拍脑道。

  “那是自然!”李誉得意笑道,随后似乎想起什么:“堂弟跟我来,我有要紧事跟你说,你差点被那贱人骗了都还不知!”说着急忙拉他到一个无人角落诉说,说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

  可他越说李坏越是皱眉,冢励,就是当初在听雨楼闹事的人吗?他是阿娇的心上人?可越听李坏越是觉得破绽百出。

  他既说自己对阿娇有情意,又挑动李誉去言语侮辱她;他说自己无依无靠无权无势,那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怎么可能让阿娇的父亲点头婚事,这种年代最讲究门当户对,阿娇父亲是江州知府,爷爷是当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他要是没有身份背景怎么可能让阿娇父亲首肯。

第30章


  等到李誉义愤填膺说完后,李坏已经完全抓住中心疑点,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冢励有请柬吗?”

  “没有,我带他闯进来的。”

  “那个丁毅呢?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

  “他是苏州第一才子,他到京都后上相府要的请柬。

  我进梅园后遇到他,这人不错,很会说话,我们谈得来就结伴而行了。”李誉如实回答。

  李坏抚额,他这个堂哥向来性子直来直去,不会动脑子。

  他所谓的很会说话肯定就是对方会拍他马屁了,既然人家一直不着痕迹的拍你马屁让你飘飘欲仙,这特么自然谈得来。

  他就不想想今日梅园中人杂七杂八算下来少说数百上千,这么多人他又是从苏州来的才子,是如何一眼认出又上来和他搭话的,完全就是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最后说回那冢励,他根本请柬都没有,就是想利用李誉混进来。

  因为李誉带人进来自然不敢有人拦,他可是太子之子,怎么说都是皇孙。

  冢励口口声声说自己跟阿娇关系如何如何亲密,可到头请柬都没有,这算亲密?

  骗鬼都不信。

  他说得漂亮,还假意为阿娇求情,想显得自己有情有义煽动李誉,让他信以为真做出头鸟。

  最后什么丁毅上台根本就是假,因为丁毅十有八九和冢励是一伙。

  最终想要的剧本估计是不管丁毅还是冢励,只要写出一首好词肯定让冢励拿出来,博得台上认可后上去的是冢励。

  他最会演最会说,声泪俱下一番,只要避重就轻,避开他和阿娇两人关系到底如何不谈,只咬紧阿娇父亲曾答应婚约的事情说,就会让世人同情他,让阿娇清名扫地,百口莫辩。

  “堂弟你怎么了?是为那贱人难过吗,想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为兄会为你狠狠教训她的!”李誉安慰道。

  李坏拍拍他肩膀:“你被骗了…”

  “哈…”

  等李坏一五一十跟他解释,他是如何一步步被骗后,李誉已经暴跳如雷开始骂娘了,毕竟他彻彻底底被算计利用了还毫不知情。

  “骂也没用,现在最主要的是把那两个杂碎揪出来。”李坏戾气很重的道。

  “他们说要去看题,然后就走散了,我也不知他们现在去哪了。”李誉着急的说。

  李坏也没想到还会有这种事,当初冢励在听雨楼闹事他隐约能看出是个心机狠辣,能搬弄是非的人,但并未放在眼中,他那点小心机在自己面前也不值一提。

  可没想到今日又撞上,或者说还好他撞上了!不然阿娇可能要被他毁了!

  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女人清誉如同性命。

  曾经有一个朝廷大官的女儿,就因为和陌生男人在院外说话,最终为保清誉被逼投井自尽。

  足见毁一个女子的清誉名声是多恶毒的事,特别在男女双方地位不对等的社会中,强势一方掌握压倒性话语权,阿娇在这场毫无防备的陷害面前大概率会一败涂地。

  到时她一辈子就毁了。

  这是李坏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愤怒,阿娇是个怎样的女孩?相处两个多月李坏大概有个底。

  初见时因为误会有点小脾气、小倔强,相处多了觉得她温柔如水,默默付出,说话做事特别考虑别人感受,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好女孩。

  她不如何芊率真,不像月儿活泼,不似秋儿知性,可她就如一湾春水,细腻,温柔,润物无声。

  对这样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施以这样歹毒的心计,李坏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

  “堂弟,现在到底怎么办,人这么多又找不着那两个混蛋!”

  李誉知道自己被骗冤枉好人后火气也上来,咬牙切齿四处张望过往人群。

  “去诗会等吧,他们算计那么久肯定会过去的。”李坏冷冷的道。

  “可那不是如了他们愿,到时候想拦都来不及。”李誉着急得直跺脚。

  天空中一轮冬月明亮起来,李坏扫视四周。

  挂在树上、屋檐、墙角的灯笼,园中光线充足。

  “堂兄,会打架吗?”

  李誉一愣然后道:“那是自然,你难道忘了当初你我二人打遍京都青楼无敌手吗。”

  李坏一笑,他这个堂兄还是一如既往没脑子,他们无敌手那是因为别人都不敢还手啊,不过这也正是他想到最好又最有效的一条对策——我是流氓我怕谁!

  他李坏也好,李长河也罢,前世今生可都是流氓,恶人还须恶人磨!

  “那就好,到时那两个杂碎要是有胆上台我们就冲上去打,打到他说不出话为止!”李坏恶狠狠的道。

  “这…这不好吧,这毕竟是王相的梅园啊。”

  李誉有些心虚,倒不是他有脑子了,只是王越大名谁不知道,就算皇上也给三分面子,在他地盘上动手是谁都心虚。

  “怕什么,我们这是保他孙女清誉,到时候他谢我们还来不及,再说入梅园者不得带刀剑,这正是好机会。”

  李坏一边说一边把裘袍下的宽袖扎起来。

  李誉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既然你这么说为兄还能怎么办,干他娘的卑鄙小人!”

  拍拍他的肩膀,李坏居然有一种前世黑帮火拼前的感觉,胸中的血液也开始缓缓沸腾起来。

  冢励吗?你最好别逼劳资出手,不然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一会,何芊回来了,好奇的和李誉打了招呼,然后被拉着向诗会内场走去。

  “你不是不喜欢诗会吗,现在怎么赶着去?”何芊不解的问。

  李坏头也不回道:“我赶着去作诗,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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