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第1章 地库女人
我七岁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老道士,他说我是一根鬼蜡烛变的,燃为阴火,其势微弱、其光暗淡,只能燃烧十九年。
想活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拜他为师。
在我拜完师后,他在我头顶上画了一个圈就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而我从小就体弱多病,爹不疼娘不爱,一直跟爷爷住在村外的老房子里。
到我十六岁的时候,大雪纷飞之下,家门口来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在门口徘徊了几天后才离开。
也是在那个时候,病了许久的爷爷再也没能熬过那一年的寒冬腊月。
他临终前叮嘱我,要我一定要去找那位老道士。
爷爷去世后,我没有再去上学,也没有去找那个老道士。
没别的原因,纯粹是我觉得那个老道士已经死了。
而且我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我不相信我是什么鬼蜡烛变的,也不相信我只有十九年的寿命。
辍学后,我孤身到市里的一个餐厅工作,因为不懂交际,混了两年还是个炒锅的。
今天是周末,厨房里要备菜不少,厨师长看了看手表,对着厨房里喊:“今天老黄休假,我又走不开,老张,你带杨羽去地库下边等送菜车吧。”
然后还没由来地嘱咐一句,两个人要时刻待在一起,不管去哪里、去干什么都要两个人一块,千万别落单了。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的,老张也只是随口应付了一句,然后就带着我到商场的地库里等车。
要说我们餐厅也是奇葩,好好的电梯口不选,非挑个乌漆嘛黑的地库放东西。
两个人在库房里等车,老张递给我一根烟,两个人有的没的聊闲话。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从我刚进来那天就一直带我,算是我的师父,所以我俩的关系比较好。
聊了几句后,他突然问我:“听说店里的小芸约你很多次,可你总是对人家爱理不理的哈?”
小芸是我们店的前台,刚来几个月,比我大两岁,长得很漂亮,有不少男的对她有意思。
她经常叫我晚上出去喝酒撸串,但都被我一一拒绝了。
老张笑我不解风情,这是人家对我有意思,是让我把她灌醉了给我机会呢。
我无所谓,女人哪有王者荣耀香。
话说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等了好久也没等来运菜的车,坐得我屁股都麻了。
老张憋不住了,他让我自己等会儿,他去上个厕所。
他把门锁上了,我伸了个懒腰,靠在门边打算歇息一会儿。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人站到了我面前,挡住了头顶的灯。
抬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姑娘,穿着连衣裙,黑长直的发型,长得还挺好看的。
我揉揉眼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问人家有什么事。
她对我嘻嘻一笑:“哥哥,我有几件衣服被东西压着了,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举手之劳而已。
我起身朝里边走进去,可走了没两步,我突然站住了。
不对啊,这个库房是我们店放东西的地方,装着一个铁门防止有人偷东西,进出都是需要钥匙的,听说平时送菜的人过来还得敲门呢。
刚刚老张已经把门锁上了,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我转头过去想问,可后边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啊。
这可把我吓到了,好像头顶悬着一个大冰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回过头去,发现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面前,依旧露着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她笑嘻嘻地说:“小哥哥,就在里边,可以去帮我拿一下吗?”
我咽了口唾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
心里有股强烈的直觉,绝对不能跟这个女人进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脚底的一股寒气蹭蹭地往上涨,我发现自己居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我迷迷糊糊地跟着她往地库里走。
这时候,门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拍门声。
“杨羽!开门啊!”
是老张的声音。
我立刻睁开了眼睛,就像大梦初醒一样,疯狂地喘气,好像刚刚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一样。
四处打量一眼,发现自己依然是靠在门边的,也没有什么女人。
原来是个梦啊,好端端的,自己吓自己。
我赶紧去开门,门一开,老张就火急火燎地对我责问:“你怎么回事,怎么打电话不接门也不开的?”
他给我打电话了?
拿出手机一看,确实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我挠着脑勺对他傻傻一笑:“我好像是睡着了……”
他白了我一眼,埋怨我睡得也太死了,还好运菜车还没来,不然耽误了事情,我们两个都得被厨师长收拾。
继续坐着等车,老张依然有的没的扯皮,可我总是心不在焉地应付他的话。
目光总是不经意的往库房里边看去,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刚才的那个女人。
那个梦也太真实了,就像我刚才真的碰见了一个女人一样。
等运菜的车来了,我跟老张也不墨迹,赶紧把东西拎回了店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里总是想起库房里的事情,尤其是那个女人的脸,无论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倒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她带给我一种很怪的感觉。
心不在焉的工作是大问题,我把甜品做成了咸品、把咸菜做成了甜菜,客人退菜,厨师长把我那个批的啊,全厨房都被吓到了。
浑浑噩噩的一天过去后,同事阿龙突然计划着聚餐,他叫我一定要去,因为我不去的话小芸可能也不会去。
但我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因为我总觉得身体不舒服,整个人像是魂飘出了体外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
阿龙奇怪地摸了摸我的额头,吃惊地说:“好家伙,我说你今天怎么哪哪不对劲呢,原来是发烧了啊。”
我发烧了?
可能因为是同龄人的关系,所以阿龙对我还算不错,他开车送我去门诊打针买药,又送我回宿舍后才又出了门。
躺回床上,一股天旋地转就来了,搞得我十分难受。
我已经分不清楚现实跟梦境了,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到宿舍的门忽然打开了。
没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不像他们平常回来时的咋咋呼呼。
可能是阿龙没把门关好,所以被风吹开了。
我挣扎着就要起床去关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一个人朝我走了过来。
那个地库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