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古老的石质房顶,老旧的混凝土砌成的砖块,墙壁的色也褪的几乎没有了。

我也不清楚我们国家21世纪能否有类似的房间,但是,无论哪个国家,总有一些被排斥或被边缘化的群体。

可见这房屋的主人就是其中的一个。

明明是大白天的,屋子里却显得有些诡异。昏黄的日光从窗外射入,在地上留下一道漆黑的身影。

不,是两道。

悬挂在天花板的两条阴影里,其中一道呢则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接着疯狂的蠕动。

“啊!”当他发现自己的脖颈已经被吊在了半空中,立刻伸手一扯。但是没办法,手臂呢,太虚弱了,根本挣脱不开这绳子。

人都快喘不过气了

当感到死亡迫在眉睫的时候,眼前呢,那是一片混沌啊,突然间倒下去了。也不是绳索断了,而是连接着的绳索的天花板给塌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收了收思绪,看向周围。第一个感觉那就是破败不堪啊。

墙布是黄的。墙角呢,是黑的。

他来到镜子面前,对着自己左照了照右照了照,又将脑子里的那些回忆先全部给整理一下。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披头散发的,身材那个矮小的,身上还布满了各种伤痕。

看着眼前的一幕,也让他模糊的回忆变得多少清楚了的。我是谁呢,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啊。不,确切地讲,我这次将会是谁呢。

“这次是附身?”那人一边说,又一边露出一丝奸诈的微笑。那只看着快要腐朽的眼珠似乎并没有因为眼前这状况而惊讶。仿佛很熟悉似的。

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支离破碎的回忆,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跟进水似的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散发出了尿骚味。

“他妈的。”咒骂的话语也无意识地从他那脱口而出。排泄物从尿道和肛门中流出痕迹格外明显,想必这是在上吊的时候被排出体外的。

他呢把裤衩和内裤都全部脱掉,用凉水简单的冲了一下,这才走出卫生间,感觉舒服了点。看着在另一个人的脚边,也有一小滩棕色的液体。

相似但更年长的面孔。他瞬间明白这家伙是这具肉体他爸。从记忆中是他一直在打自己的孩子,最后呢还想把自己的孩子吊死。

此时,我们的男主角李景云从墙角捡起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检查了下自己脑子里关于这个世界的常识。

滴滴滴!

[你好,这里是警察,请讲]

“怎么说呢,好像是我爸的人嗝屁了。”

可能是因为他的语气显得太轻松了,甚至不能明确的表达他的父亲死亡的消息。警察赶到后直接将他送进了警局,在警察局整整待了半天,才被叫去听候消息。很明显,在警察看来,他是杀死他父亲的嫌疑人。

但又由于他也是自杀但未遂了,因此呢关于他的记忆力混乱这一点多少也怀疑着。就算把这个可疑的家伙带到了一家医院做了进一步的体检,这怀疑也很难消除。毕竟,他的身体上有很多被打过的伤痕,这也许就是犯罪起因。

可是呢,当医生们看见 CT时,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真是太冒险了。弄不好甚至会会终身瘫痪的。”据医生称,失忆也还算好的,最后呢警察断定李景云的父亲是自杀。

李景云回家后,一脸的愁容打扫了一片这狼藉的家。看着这个家连洗裤子都多少要骂几句。心里头只想把它扔掉,但又看到家里穷得叮当响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应该会为了丢一条裤子而感到遗憾,于是就简单地清洗了一下,直接扔到公共洗衣机中。

不过,就在他启动洗衣机不久后,一个老太太走了进来,直接喊道:“臭小子!这个时间段开洗衣机?”

(对,你这个该死的杂种玩意。)

这就是这具躯壳的原主人平日的想法吗?从脑子里涌出的记忆让李景云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女的就是这所房屋的包租婆。

李景云也没有把脑里的脏话给说出来,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仿佛想跟他争论什么。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星期的这个时候,我会用到洗衣机。”

李景云回忆了一下。稍微一琢磨。

“好像是?”

“那你怎么在这个时候洗衣服?”

(你的意思是说你会穿尿了的裤子?真是见鬼了)

但是,由于生活在一个叫做李景云的少年身上,他对这个世界的把握还差了一些,所以也不得不保持沉默。

丁当!

“我的妈!这是什么?裤子?”

正在拧着洗衣机的女人,忽然尖叫了一声,跟着整个天都要塌了一样。

“你会付出代价的!”

(随便你,你这个狗娘养的。)

李景云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直到那老太婆把个问题给引了出来。

“那你爸呢?房租拖了多久了。”

(才一个月混蛋玩意。)

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是怎样生存的,以致于脑子里一直出现一些污言秽语?李景云死死抓住了中枢神经,开口道:“它死了。”

“..死?”

“他在屋顶上挂了两根绳索,打算上吊,可我的给挂断了。”说完,老太婆就急匆匆的跑进了屋子里。不,应该说刚要进去的时候,就被李景云给拉了回来。

“你干嘛!”

“先把鞋子脱掉再进去。”

(我都清扫过了,你这家伙还想让我再清扫一次吗?)

总之,老太婆被李景云这么一说,也镇定了不少,转头看向屋子里。脸色阴沉,望着被吊绳子的房顶破了个窟窿。

“那……你打算怎么付租金?”

警方和急救车把他的遗体带走都不知道,说明那这家伙对她的租客毫不关心,只在乎租金。

在迟疑了一下之后,再去讨要租金,这也许是她最后的一丝良知了。

李景云呢,只是镇定的回答:“不清楚。”

似乎没听懂似的,她的表情有些变化。不过她也没有再次反问自己的良知。

“是啊……你父亲已经去世了,以后再说吧。”

“嗯。”李景云点了点头。

之后李景云在凉席上睡着了。在经过了一系列的事件以后,他脑子可以更慢更深入地思考。

他第一想到的就是。

我会不会死?

他对生没啥遗憾。他为彻底的死亡而奋斗,目的就是为了终结那无尽的轮回,但最终他发现这样做始终是徒劳,于是也就作罢了,有这样一部作品中有一段著名的谚语,“死是一个问题”,这句话对李景云来说意义却是完全不同的。这要是变成了问题,那还有问题吗?

对他来说,人生是一个更大的问题。但是,当他对人生的无趣和对无法到达的死亡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恨活着,可就算死去,也只是换个世界继续生活,死亡又有何用呢?这是最适合贯彻他这个人的句子。这个观念也体现在他的生存策略里。

因此,他在这里呆了两日。早上起来,起床吃饭,然后睡觉,再起来,吃饭,然后继续上床。

与世隔绝、游手好闲,类似于僧人的面壁冥想,但本质上呢又是两回事。

思绪,充斥在了他的脑海里。

一直冥想。在任何时候顿悟也都不奇怪。

突然两位不速之客打断了沉默。

“你个王八羔子!在不在?!”

这是王金和周强的组合。

忽然想到了这个名称好像会造成一种身体上伤害,李景云为那段记忆苦涩一笑。看起来,这个身体的淤青并非是这具身体的父亲而导致的。

在那儿,嗓音的主人们把坏人变成了一种代名词。他们在校园里打的那个沙包,已经有好几天没出现了,因此看上去很有点恼怒。

李景云理都不理,直接就倒了下去继续睡。认为只要没声音了,哪两人就会明白我不在家。

但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你不是说,假装他已经不在么?”

“怎么!?”

两人的对话,也让李景云陷入了沉思。这身体主人的爸爸在外面工作的时候他害怕他们的暴行,中午也不吃饭,也不上课,如果有人想要逃避他们的控制,得到的也只有武力。

想到这里,他多少有些不满。倒不是因为怜悯。也就是因为这个记忆,假如这段记忆属实,那两人就会越过栏杆,直接把损坏的门锁用蛮力打开。

李景云想到早该将损坏的门锁替换了,随后他从椅子上起身,想到了那张把这具身体主人关上了一个多月的家伙的面孔。听见他们翻过围墙的声音。

他走到门口的水池边,拿着一柄水果刀,走到门口。

大门应声而开。

“没错吧。就跟上一次那样。”

“嗯?”

刚才还光明正大的说要强行进入的人,一下子愣住了?那个天天被自己打的发泄器忽然反抗,在他的肚子上插了一把水果刀?

“我还当你是小偷呢,快进来吧,等会儿给你们烧茶。”

“啊!”

李景云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轻轻扭动,口中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不好意思之类的话语,而另一边还在尖叫。李景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个人的名字。

周强。

这人就是那个折磨他的人之一,不,这具身体的前主人。

“唉,让我来把他拔出来。”

“别碰它!”

“你身上有一柄刀呢,这还不拔掉?你说什么呢?”周强叫他别动那把水果刀,李景云则认为这太可笑了,他毫无愧疚地把那把插入身体的水果刀给慢慢的拔了出来。

“哇!”周强捂着他的腹部,惨叫着摔倒在地上。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要是把插在自己身体里的刀给拔出来,那血怕是止不住了。当然,李景云自然也是知晓的。

“你个混蛋!”周强一倒,他身边之前被吓倒的好友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可是,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扯李景云的领子,他就迟疑的看着沾满鲜血的刀缓缓横在了自己的身前。

看着王金,李景云一脸冷静的说道:“冷静一点。我可拿着刀呢。”

“就一柄刀,吓唬谁呢?!?”

听到李景云的话,王金扭过头,掏出一把折刀。一把水果刀虽然比他长,但折刀的刀片更锋利。

看到他这样,李景云多少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