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水墨笙,1999年的事要曝光了!”

在拒接了两个电话后,“兹”的一声,微信里收到了这样一个信息。

站在窗边的这个男人回过头来,瞥了一眼手机,他大约四十多岁,面容消瘦,棱角分明,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只是半长的头发都已雪白。

“1999年,呵呵,那时我才二十出头,爆出来了好啊,也让小辈们知道我们曾经历过什么!”

他低头不语,陷入沉思,窗外风雨骤急,硕大的雨点拍在玻璃窗上,啪啪直响。

1997年4月18日晚上十二点。

“喂,110吗?怎么踏马还占线啊!”

水墨笙站在酒店一楼的总台前面,焦急的跺着脚,按下固定电话的重播键。

二楼的楼梯上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可不是老鼠行走的动静,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让水墨笙差点吓破胆!

刚才他好好的在厨房里要给自己煮碗面吃,一瞬间整个厨房的环境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地面上满是尘埃,锅碗瓢盆上落满蛛网,有老鼠在角落里窥探。

“我丢,怎么回事?我眼睛有毛病了?这是要干啥啊?”

水墨笙的灵魂三问还没落地,厨房墙角装沙子的口袋逐渐膨胀,嘭的一声,细沙流了一地。

水墨笙吓了一跳,墙角挺黑的也看不太清,他顺手抄起把菜刀给自己壮胆。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水墨笙学着录像带里的僵尸道长,比比划划,拿着个破抹布当灵符。

散落一地的细沙居然逐渐聚拢,从下到上粘合成一个人形。

“我丢,老子虽然三岁睡过坟茔,五岁抓过小鬼,六岁打过钟馗,成年后可一直本本分分,净扶老太太过马路了,这是个啥玩意儿啊?”

水墨笙其实心里慌得一逼,嘴上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那个聚合后的沙人一步步向他逼近,看起来可不怎么像善类。

“谁踏马跟我开玩笑呢吧,是不是有投影机啊。”

水墨笙脑袋里转了千万个主意,没一个有用的。

嗖,一把菜刀从他耳边飞过,把他鬓角的头发削了几根下去。

这可真不是谁开玩笑,水墨笙一哆嗦,手里的菜刀破抹布也飞向那个沙人。

这两件武器基本对沙人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被打散后的沙人重新聚合,好像个头都长高了。

水墨笙下意识的转身逃跑,没想到地上有块黄油,他实实在在的踩了上去,结结实实的摔了个跟头。

沙人还在逼近,它不紧不慢的步伐,显示着强大的控制欲,水墨笙在它眼里就是瓮中之鳖。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水墨笙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沙人已经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伸手要抓他。

轰,一阵火焰从水墨笙的口中喷出,炙热的火焰把他额头上的刘海都烧焦了不少。

轰轰轰,水墨笙口中连喷了三股火焰,站起来转身就跑。

他刚才摔倒在地,看见不锈钢操作台下有一瓶高度白酒,旁边还放着一只点火枪,不知道谁拔火罐用过。

水墨笙急中生智,喝了几口白酒,把点火枪打着,等沙人蹲下时,喷出白酒点燃!

沙子的硬度很强,燃点也非常高,这点儿火焰只是吓了它一跳,等它把遮挡的胳膊拿开,水墨笙已不见了踪影。

水墨笙一米八二的个头,腿还挺长,三步并做两步,转眼间就跑到了二楼楼梯口。

他也等不及走楼梯了,一屁股坐在实木扶手上,一路滑到楼下。

等他看见电话要报警的时候,沙人已经发现了他,水墨笙虽然听到电话已经接通,也只好先逃命要紧。

嘭,水墨笙跑到一楼的大厅门前,打开就想跑出去,谁知门已经被打更老头从里面锁了起来。

水墨笙走的太急,脸一下就贴在玻璃门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沙人也听到了声响,慢慢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头部显示出五官的形状,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嘲笑水墨笙。

水墨笙转过身,愤怒超过了害怕。

“我尼玛,你瞅啥!”说完就四周找东西要跟沙人拼命。

水墨笙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性格血性极其正统,做事规规矩矩,做人板板正正。

小时候净听大人们讲这个,狐啊鬼啊精啊怪的,什么出马仙,黄皮子,水墨笙好奇心重,听得最多。

没想到今天真让他遇见了怪物,还一直纠缠着他不放。

水墨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里想,

“我可不管你是沙子,还是妖怪,敢踏马惹我就算你倒霉,老子人挡杀人……哎呀,快跑!”

沙人这时候已经来到他近前,水墨笙手里没有任何趁手的家伙,除了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水墨笙记得一楼有个后门,要是没锁的话,自己就可以死里逃生了。

沙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双手一卷,骤然伸长数米,把水墨笙拦腰抱住。

“你个死玻璃,二尾儿子,割了弟弟敬神的虎玩意儿,快把我松开!”

水墨笙拼命挣扎,连踢带踹,还冲着沙人脸上吐口水。

怎样的踢打都伤不了沙人的分毫,但是吐出的唾液,让沙人有些惊慌。

“我丢,你也怕老子的口臭吧,老子迎风能传三十里,吓不死你,恶心死你!”

水墨笙张开大嘴猛烈的向外呼气,沙人却并不为之所动,手里的劲道反而越来越重了,水墨笙呼吸开始不顺畅,眼睛直翻白。

“我尼玛,你想把我勒死啊……老子喘不过气来了!”

水墨笙才醒悟过来,沙人应该是怕水,而不是怕自己的口气。

他试着连吐了几下唾液,沙人果然主动在闪避,手里的力度也减轻了不少。

水墨笙趁着这个机会,从沙人腋下滋溜一下就跑到了一楼的厨房里面。

沙人自然是紧追不舍,它加快了步伐,仿佛已经不耐烦了似的。

呲呲呲,一股冲天的水柱喷到沙人的身上,细沙被冲散了一地,再也难以拼凑还原。

“我丢,跟谁儿俩呢,瞅你咋滴吧!”

水墨笙拿着厨房里打扫卫生用的水管,对着细沙就是一顿呲,直到所有的细沙被冲到下水道后才罢手。

忙完后,他感觉自己力气都已耗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好半天从兜里掏出根烟,找出打火机颤颤巍巍的给自己点上。